“说说吧,到底是为什么?”张超醉酒醒来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喜讯,所以不得不把值守的三兄弟召集起来,问问为什么。
张超还有些宿醉未醒,所以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皱着眉头问,见没有一个人应声,想了想,“家豪,你来说。”
“三,三爷,我,我不知道呀,”
“没想到一贯老实巴交的家豪也开始撒谎了,你们当我是傻子吗?”张超火了,一掌拍在桌子上,“还不老实交代清楚。”
三兄弟见张超发火了,知道瞒不住了,家雄站了出来,
“不怪老三,都是我的责任。我见那个钱举人骂三爷,心里很不痛快,所以两位娘子偷偷过来时,就没有阻拦。”
“胡说八道,你是在避重就轻。”张超大怒,指着家雄的鼻子,“你们家里都是有姐妹的,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两个娘子会怎么样,你们会不清楚后果吗?
她们还怎么嫁人?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说!”
家杰年轻,见张超连这一层都猜的清清楚楚,惊讶的张大着嘴巴,然后嗫嚅着说道,“谁让三爷只有夫人一个娘子,出门在外,连个暖床的都没有……”
张超此时也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三个陪伴他许久的家丁,半晌无奈的说道,“还不赶紧滚出去。”
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这才多久呀,身边的人就开始有心思了,还想着给他找几个小老婆了,此风绝不可长。
等到下午,船队停靠在码头上,张超让王六召集了所有的家丁,命令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立正站好。
整整几十号人站在五条船上,显得密密麻麻,这一幕当然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船上的举人,医院的员工也纷纷打开门窗,看起了热闹。
三兄弟,还有管理医院那条船的家丁顺安,都被当众喊了出来,然后张超大声说道,
“昨天这四人粗心大意,疏于防范,甚至乱做主张,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今天把你们聚集起来,就是要你们看一看,做错事的后果。王六,按照家规,你来宣布处罚。”
王六先是给张超施了一礼,“二等家丁张顺安,做事粗心大意,鞭十;
一等家丁张家雄,张家豪,张家杰,疏于防范,自作主张,鞭二十;
家主张超管理不力,鞭五;
执刑!”
所有人顿时都愣住了,怎么张超也要被处罚?执刑的家丁此时已经按住了那四人,又用布头塞住了他们的嘴,却对是不是要同样对待张超,有些迟疑。
张超大怒,大声吼着,“你们没有听见吗,还等什么?”
两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咬咬牙,也抓住了张超的胳膊,把他按倒在桌子上,但是并没有堵张超的嘴,然后用毛毡盖住了张超的后背,这才抡起了鞭子。
鞭子轻轻的啪的一声,温柔的打了下来,张超生气的说道,“换人!王六亲自打!”
王六瞪了一眼这个执刑的家丁,抢了过来,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张超先是长嘶了一声,然后紧紧的咬住牙齿,尽量不发出声音。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五鞭子很快就打完了,张超全身颤抖,满头是汗。王六这才丢下鞭子,把张超搀扶起来。
张超看着其他四人继续被狠狠的抽打,有些无力的笑了笑,“王六哥,打完了,要赶紧给他们抹上药,大冬天的,别受凉了生病就不好了。”
王六连忙点头,让保哥把张超扶到船舱内,让医生给他上药。其他四人打完之后,也被搀扶着,送到各自的房间上药。
王六见家丁们一直纹丝不动的挺直站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喊了一声,“各就各位,解散。”
家丁们立刻有序的小跑着离开,很快就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王六又收拾了一番,这番张超亲自出演的大戏终于结束了。
春华偷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两眼放光,那个在爹爹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酸秀才竟然有这么一手,真是看不出来呀。
她转过头,见芷萱心疼的眼圈都红了,连忙安慰道,
“你家张举人那是在唱戏,给他的家丁看,让他们听话,他能有什么事情,别掉金豆子了。”
“你不要骗我了,家丁不听话革了就是了,何必要打自己?”
“你不懂的。”
躲在房间中的钱福,透过窗户,脸色阴沉的看着这场大戏,从开场到闭幕,一直没有说话。自诩风流的他昨天丢尽了脸面,今天张超被打,虽然让他消了一些郁闷之气,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甚至有些惊慌。
顾清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家丁,突然低声对钱福说,“钱兄,你仔细看看这些家丁,他们先是纹丝不动,然后又聚散有度,是不是很像当日我们见到的那队盐商?”
钱福猛地反应过来,“像,太像了,动作,神态,天呀,他们就是一路人!”
钱福的声音刚刚大了一点,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就猛地捂住了嘴巴。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
顾清猛地关上窗门,然后无力的躺在床上,钱福也颤抖的手,慢慢的回到床边,坐下,“这张子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
“以身作则,赏罚分明。这是以军法治家呀!”靳贵低声喃喃的念叨着,船舱中还有其他举人,也在聊着今天这件事,只不过他们比较轻松,也看不太透其中的意味。
“张子卓打了自己一顿,钱福那厮这下该没话说了吧。”
“钱福是自作自受,只是连累了张兄,他是家主,何必这样呢。”
“还不是怕了钱福那张臭嘴,要我说就该让汪娘子多打钱福一顿。”
“哈哈哈,你说这汪娘子和张兄?”
“不可说也,不可说也!你没见家丁都自作主张了吗?”
“哈哈哈!”
“你还别说,张超的这些家丁看着真不错,站的稳稳当当,动都不动,也不知道是他怎么教的?”
“那谁知道,张子卓虽然学识不怎么样,但是别的本事还是很大的。”
靳贵安静的听着他们聊天,也不参与进来评论,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我辈中人毕竟是少数呀!
就在这个时候,保哥来到船舱聚会的地点,他团团的施了一个礼,然后来到靳贵身边,轻声说道,“靳老爷,我家少爷有请。”
靳贵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随着保哥来到了张超的房间。张超见靳贵进来,十分高兴的请他坐下,“房间里很拥挤,只好委屈靳兄了。”
靳贵见张超脸色有些苍白,关心的问道,“子卓兄,你没有什么大碍吧。”
张超笑了笑,“没事,都是些皮肉伤,过两日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