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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寻幽探密五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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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勉强笑笑,道:“朝廷出兵大概在何时?”

唐子慕道:“先行军早已出发,大军则要等到后日,是个宜出兵的吉日。”

林剑澜暗道:“军旅行军必然速度不慢,算来算去,也没有几天。”只得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即刻出发吧。”

唐子慕想不到他这样急切,他本还想好好洗个澡,将身上与丐帮各位长老堂主相处时沾染的难闻味道洗掉,看来也只得做罢,道:“既然如此,我吩咐他们备车,再准备些路上的用品,林公子稍等,我要交待一下。”说罢歉然一笑,匆匆离开书房。

林剑澜忽然明白过来,唐子慕想必要和阿秀交待一声,看来对阿秀竟是格外的关爱照顾,虽想替阿秀高兴,却无论如何也没法“真心”的高兴起来,此时他撇嘴笑了笑,却是极为难看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二人已经坐在去往洛阳的马车之中,车内早已摆好了几样肉食小菜,还有一壶酒,唐子慕笑道:“本想让林公子尝尝御厨的本事,却只能以此简陋饭食招待,实在是不恭敬。”

林剑澜拿着酒壶,见虽然饭食粗糙,但杯盘俱是十分精致,贵气十足,便倒了一杯酒轻缀了一口,忽想起当日与袁行健结识,陪他拿着坛子痛饮的时候,自己还因不惯喝酒而颇为为难,而今却已习惯了这种苦涩辛辣的滋味。

唐子慕想不到他先自顾自倒了杯酒喝了起来,道:“林公子似乎有心事。”

林剑澜苦笑了一声道:“唐兄,我与你不同,你生来是帝室贵胄,要承担许多事情,自然把这诡谲风云看的十分寻常,我本来平凡,帝王将相,侠士美人,那只是存在于传奇中的事。”

唐子慕把玩着手中酒杯,他也辗转打听过林剑澜的出身,道:“我倒是只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风云际会,林公子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做番大事?”

他并不知道林剑澜少年时接触林龙青,便已是林龙青萌生退志之时,平日所教并不是波澜壮阔的江湖豪情、丈夫伟业,反而以淡薄出世之言居多,加上王婆之前的嘱咐,读书但求明理通事,练武只愿强身健体,不求天下扬名,林剑澜又见到他们兄妹之间那一幕,自是对这些你争我斗的事情有些本能的排斥。

林剑澜暗道:“我若说只想找回外婆和母亲回老家度日,恐怕又要被他暗自嘲笑。”便只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间天色转暗,外面沿途房屋中已经隐约有灯光闪烁,林剑澜将杯盘略微收拾了一下放在座位下的暗格之中,道:“我是赶路习惯了的,最开始从东北到江南时,一路的奔波,让我浑身骨头都疼。恐怕唐兄还未曾这般劳碌过吧?”

唐子慕道:“这么连夜赶路的时候极少。”

林剑澜笑了笑道:“唐兄莫要这样再直板板的坐着,还是歪身躺着好些,否则明日有你受的。”

唐子慕知道他所言不虚,不再说话,幸而马车豪华宽敞,蜷着腿倒也还不算难受,怔怔瞅了一会儿屋顶方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又被一阵颠簸晃醒,支起身子一看,外面仍是深蓝的夜幕下繁星闪烁,显然才刚刚到了深夜,时间还早,便重又躺下,向林剑澜那边瞥了一眼,见他仍是像刚才那样端坐,只是改成了盘膝的姿势,月光映照下显得脸上一片清明。

唐子慕虽然从未亲自练过武功,但也与江湖中人有过许多接触,一般人大多要挑个安静无人的所在,像林剑澜这样不避讳的倒不多。心中又颇觉有趣,不知内息在体内循行是个怎样的光景,侧头看了一会儿,林剑澜方长嘘了一口气收势,面有喜色,睁开眼看见对面唐子慕两只眼睛铮明瓦亮的盯着自己瞧,显得十分好奇,不禁笑道:“唐兄若是想练,我可以教你。”

唐子慕连摇头道:“我可没功夫学,其实若要练到有所成就,既要练武人本身极具天份,付出的也不比十年寒窗的功夫少。”

林剑澜道:“唐兄果然是人中龙凤,做什么都要力求做到最好,练武不过为着强身健体而已,攀高永无止境。”

唐子慕道:“你却别说我,方才你面露喜色,恐怕也是为着堪破了一层关口,有了进境谁人不乐,强身健体只不过是最底层的要求罢了,你不找事,事却找你,到时候自然武功越高越好,此时林公子还能坦然说出只为强身健体的话么?”

林剑澜苦笑道:“你说的不差,总归是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不由己’三字,我现如今是体会的颇深了。也罢,我看来是吵醒你了,内功已经修行完了,还是趁着天没亮,再安歇一会儿吧。”

唐子慕见他不愿多谈,便也重又蜷身躺下,他平日甚是娇贵,即便是在丐帮中混迹,也与真乞丐不同,此时对林剑澜说的遍体骨头疼才有了切身的体会,怎么都是难受,翻来覆去折腾了良久,才迷迷瞪瞪的睡去。

到了洛阳城内,早有仆从拿了衣服过来,唐子慕丢了一套给林剑澜道:“拜访我几个兄弟,少不得要打扮打扮,现在这身很不像我平时的装扮。”

林剑澜见唐子慕那衣料异常华贵,自己的颜色素了些,却也仍是相当的好,摸了摸触手柔软,想到在此节拒绝唐子慕的好意,反而太过做作,便一笑接过,换好了道:“我平生还未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唐子慕道:“这算不得什么,我也知道林公子并不在意这些,且跟我来吧。”那马车一路奔驰,透过车帘见外面行人都是一闪而过,那驾车之人也是穿着豪华,马鞭举的高高的,显得格外的趾高气扬,林剑澜知唐子慕恐怕早有交待,让家仆在帝都附近这般行事以减免旁人猜忌之心,也不说破,只微微一笑。

二人在五王宅前下了车,那驾车之人早已从车后拿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礼包,有的是字画卷轴,有的是古玩,唐子慕正要进门,却从门内出来一个青年,也是锦冠华服,见到唐子慕喜道:“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子慕笑道:“刚回来,你又要去哪儿?我给你带了南海双色的琼花种子,这可是一粒千金啊!”

那青年点了点头道:“可别又是假的,我可上过不少当。这位又是你新延请的琴师么?姐姐家的昙花要开了,特意差人让我去看,不过一现的功夫,我马上回来,晚上可少不了你的!”说罢急匆匆的上马而去。

林剑澜见他对唐子慕亲近随意,想必便是他的弟弟,只是把自己当作唐子慕请得琴师倒也有趣,想必唐子慕在外经营,对他的兄弟们却隐瞒的滴水不漏,只假做专情与一些旁门左道,做戏做的十足,唐子慕也不解释,道:“林公子请跟我进来。”

这宅院甚大,比起花王府来,又是另一种风格,花王府虽然极富荣宠,却也只能用素色装饰,并不像这五王宅内,处处深黄浅黄金黄明黄的装饰,显得极其辉煌,恐怕也和宫殿差不了多少,府内行走的也是太监居多,一重院落套着另一重院落。林剑澜跟着唐子慕七绕八绕,终于见他停了脚,眼前的住所雕梁画栋,正堂的门窗上的雕刻都是巧夺天工一般,人物花鸟栩栩如生,内力则罩着绿纱,内宅内已经有不少宫装侍女来回走动,见了唐子慕俱是低头盈盈施礼后便轻声浅笑,似乎这位临淄王爷平日对她们也极为随和,只柔声道:“没看到我有客人来,只顾着玩笑,去沏最好的茶来!”又忽想起什么一般,回身对侍卫道:“去看看府内其他几位王爷可在,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在此摆宴,务必请他们一同前来。”

那侍卫称诺而去,唐子慕才和林剑澜进了会客厅,宽敞明亮,屋内豪华精致自不必说,正对着是一扇锦屏,是一副牡丹图,两侧则各有一块空间,各摆放着两行锦团,一边是一架编钟,另一边则放着一面羯鼓,看来是奏乐之所。门对面则是一个小小的池塘,上面架着一个不大的舞榭歌台,周围遍植荷花。林剑澜暗道:“看来那位王爷误以为我是乐师也不无道理,唐子慕屋内便是这般,想必平日倒真的颇精此道。”

片刻早有丽人端了茶盏进来,又将屋内香炉内的香燃着,顿时满室清香,林剑澜刚要说话,却听门外一阵喧闹,却是一个少年跑了进来道:“三哥给我带了什么回来?”

那少年眉目灵动,嘴角上扬,略显顽皮,唐子慕佯嗔道:“整日不读书,却想着玩耍嬉闹。前一阵子你不是爱上了下棋么?我特地买了一本孤本棋谱给你,还有一副玉石做的旗子儿。”

那少年嘟嘴道:“啊,怎么是这些,我已经玩腻了。”

唐子慕道:“你做什么都没有长性。”

那少年道:“三哥把你的紫玉琴送我好不好?我在和李乐师学琴呢!咦?这位也是你请来的乐师么?”

林剑澜不知应该如何做答,又听唐子慕道:“就你那心性能静的下来学琴么?我可不信,我要问问李乐师,他说你是可造之才,我立刻送给你那把琴。”

兄弟二人在那儿寒暄,林剑澜却暗道:“这少年才不大的年纪,只是似乎并未受到武后那般高压统治的影响,反而十分欢快。唐子慕对他也颇为纵容,韦素心辅佐的人……看起来怎么也不可能是这少年。”

三人在这边闲坐,周围却不停有人来来回回走动,须臾之间林剑澜眼前已经摆好了一桌盛宴,器皿都是极讲究的,菜色繁杂,香气扑鼻,恐怕少不了山珍海味。

林剑澜看唐子慕被他弟弟缠住,暗道:“看来我便是个乐师身份了,似乎也并不宜与他们同桌用饭。”正思忖间,见外面人影晃动,一下子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眉目温厚,另一个和唐子慕差不多年纪,带着些愁苦之色,第三个则正是在门口见到那个青年男子。

唐子慕起身道:“大哥,二哥,你们先坐,我交待些事情。”说罢走到林剑澜面前道:“林公子,请跟我来。”

林剑澜暗道:“那几个王爷恐怕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的无礼之人,见到了既不磕头问安,走了也是招呼都不打。”只得又跟着他绕了出去,只走了几步,却是到了那花厅的后门,打开后便是那几层帷幕和锦屏,林剑澜知道唐子慕用意,是让自己在这屏风后暗自观察几位王爷,便点了点头,唐子慕方才放心离去。

稍过了一会儿,里面已经是觥筹交错,那位门口见到的青年正是唐子慕的四弟,此刻在滔滔不绝的形容刚才观看的昙花,盛开时如何的倾国倾城,那年长温厚的则是唐子慕的大哥李成器,自将唐子慕送给他的一份从西域传来的鼓谱拿到手上,便一直在埋头钻研,一只手还不停的拿着筷子敲打面前的酒杯,看来正如唐子慕所说,几位兄弟俱是寄情书画玩乐,并不太过关心政事。

然而既然唐子慕能装的那般逼真,焉知其他人就不会?林剑澜虽觉得他们不像,却仍是暗自怀疑,过了一会儿,话题却转到了那愁眉苦脸的人身上,唐子慕道:“二哥为何总是这样闷闷不乐的?”

那青年道:“唉,今日又碰到武……家的人了,我总觉得,父亲不应回来,若是还在京外,便不用多出这么多的担心,祖母不是将我们放在刀口上么?”

林剑澜听他说话声音极为胆怯阴柔,暗道:“这便是他的二哥李成义了,难道会是这位王爷么?”

唐子慕道:“祖母不过是晚年寂寞,想念父亲罢了。若真的对我们有什么旁的心思,我们又能躲到哪儿去?既然来了洛阳,可比我们以前住的那破地方好多了,安心享受为好,看我,这样的日子过到哪天算哪天,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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