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开唱了,唱的还是那首《IHaveNothing》,但这次的演唱不但乐队的风格成熟了,而且她唱的音更准,学会了自然换气法,甚至听不出来她是刚开始正式接触英文。
一曲终了,众人起立鼓掌,方柔带着笑意,付出终于有了收获,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佩妮给大家带来的是惊喜。
“恭喜你,方总。”肖晋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方柔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不接。
肖晋也不介意,呵呵一笑,把手缩回来。
佩妮迫不及待地两手拉着长裙,小跑着过来,想扑进肖晋怀里又忍住,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也恭喜你,歌唱的越来越好。”肖晋笑道。
佩妮用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到底没忍住,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我想家了,我要回去住几天。”佩妮道。
“我想可以,你也该歇歇。”肖晋道。
“可是老师不同意,给我定的计划一堂课不许缺。”佩妮委曲道。
“我去跟她们说。”肖晋道。
有设计师过来,叫佩妮去换衣服,她这才不舍地离开。
肖晋去了方柔办公室,乐队所在的区域已经被单独划归出来,这到是借了佩妮的光,以她足以进军格莱美的实力,水仙公司的办公区也跟着水涨船高。
原来黑天鹅和谢嫣然对佩妮并不服气,但见了今天佩妮展现的实力,都知道确实有差距。不过优秀歌手并不仅佩妮一人,各种歌曲的大奖也并非只有格莱美,什么亚洲音乐榜,全球华语音乐榜,杰出艺人榜中榜,多的数不胜数,跟佩妮同属一个公司,并非得拼个头破血流。
反而如果佩妮在国际上大红特红,那么同为水仙公司的签约艺人,也会跟着身价倍增,说起来也算是同门师姐妹。
只有冷梦很淡然,她安心唱自己的歌,静下心来的时候就看看书,学学音乐技法,研究下演唱技巧。因为在她看来只要有肖晋在,有好歌曲提供,成名只是早晚的事。
她心里装着肖晋,这让她很苦闷,这个一身伤痕很能打架的小男人,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在吸引她。
方柔看见肖晋跟在自己后面,她加快脚步,进了办公室就要关上门,要把他甩了,结果被他用脚把门支住,然后笑嘻嘻地推门进来,然后随手关上。
“你关门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方柔见他关门,一下紧张起来,她跳起来躲到办公桌后面,两手掩在胸前,做出如受惊吓的小兔兔状。
肖晋看她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郁闷,哥是来谈正事的,怎么就上次亲了你一下把你吓成这样,这总经理让你当的,弄的哥都不会了。
“我来找你是佩妮的事,你乱跑什么。”肖晋坐下,从一边的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方柔咬着嘴、唇,恨恨地一跺脚:“你说吧,说完快走。”
“哦,那你这个态度我就不说了。”
他装模作样的道:“因为受到方总态度的影响,从现在开始到今后一段很长的时间,我的创作灵感都受到了严重打击,可能半年写不出歌来。”
“哦”,他一拍脑袋,“这个时间搞不好会更长。”
“你,你。”方柔无计可施,气恼地坐在老板椅上,“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这才对吗。”肖晋一笑,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对佩妮的培训已经初见成效,下一步就是打基础了,但岛上的人力物力也到头了,等回国后再成立健全的班底。”
“所以,我建议除了各种课之外,要给她一定的休息时间,让她回家族呆上几天。”
肖晋道:“她在岛上出生和生活,对这里有感情,这里还有她热爱的亲人,这次离岛就要几年的时间,多给她时间跟家人在一起聚聚。”
方柔听他说的在理,而且发掘佩妮也被乔雅诺记了一大功,对佩妮的培养最近也太紧张了些,她也看出小姑娘累了。
“行,我答应了,就按你说的办。”方柔道。
“那就好,没事了我先走。”肖晋起身,用眼睛瞄了她一下。
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方柔道:“为什么要对我那样?”
“啊?”肖晋回头。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方柔站起来,“或者这么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帮助?”
“还有,你跟佩妮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大家,特别是乔总。”方柔瞪着眼睛道。
“呵呵,你又开始操心了,我要说我喜欢上了你,你信吗?”肖晋笑道。
“不信。”
“那你就是对自己没信心,你看多好的身材,多漂亮的腿。”肖晋道。
“去你的。”方柔恨声道。
“随你怎么想,记住我说的话,你要找男朋友先问问我,否则我打扁他。”
“不过吗,就算你要结婚也可以,但那个男人绝对不许跟你有任何接触,比如拉手都不行。”肖晋霸道地道。
“你,无赖。”方柔啊了一声,似要是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
“我吃定你了,好好当你的总经理,别找麻烦。”肖晋一指她,这才开门离去。
不管方柔怎么想,他才不在乎,他知道方柔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比如乔雅诺对她的赏识,还有未来上升的空间等等,但他把她拿住了,这个总会耍些小聪明的女人,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一边等着国内传来自己无罪的消息,一边跟着郑俊练习刀法,虽然枯燥,但好在能打发时间,还能成就防身技能。
唯一让他郁闷的事,那个经常半夜跑来的蒙面人,打又打不过他,没完没了地被他打,这个情况是很复杂的情况,但谜团早晚有解、开的一天。
当天进到仓房的时候,发现气氛不太一样,架子上捆着三头猪,在郑俊无形的杀气下,一头头老老实实地呆着等死。他见过郑俊把刀柄往猪的后脑一敲,郑俊后来告诉他,这个地方是猪的麻穴,能让它们乖乖地跟你走。
郑俊见他进来,一笑道:“来了。”
“是啊,师父。”
“我说师父,每天杀一头猪,岛上吃的完吗?”肖晋围着猪转了两圈道。
“你知道要吃饭的有多少人吗?”
“再说吃不完,还可以做成腊肉干,那味道比鲜肉要美味的多。”郑俊一伸手递过一把刀,“今天,你开始杀猪。”
“我?”肖晋虽然想过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接过刀,这是他第一次换别的刀,入手刀感觉极轻,当然不是因为刀真的轻,而是因为他这么多天一直手执重刀的原因。
“在海鹰号上你杀过人,但那是危急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自然而然的本能反应,或是求生反应。”
“当你真正面对一个人,让你平静地把对方干掉,那就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心态。”
“所以,我不会让你杀人,但是杀猪并不难。”
郑俊有些爱怜地看着这些猪,“它们都是前生做错事的人,今世投胎做了畜生,所以杀了它们是在积功德,让它们早死早托生。每次杀猪之前我都会替它们念诵往生咒,再送它们一程。”
“今天我替你念这往生咒,你来杀猪,回头我教会你,下次你自己念。”
郑俊说着,也不管肖晋,自顾自地对着猪默念起来。
一段咒语之后,他道:“好了,剩下的交给你,让它们上路。”
肖晋拿着刀,看着猪实在没法下手。
这么多天,他早就习惯郑俊出刀杀猪,手法干净利落,有时为了让他看的更清楚,会放慢动作,但出刀的手一样快,用郑俊的话说,这样让它们感受不到痛苦。
他又说,以后杀人也是一样,出刀要快,让对方感觉不到痛苦,本身就是对那个恶人的救赎。
在船上出手将笔插、进水手长的脑袋,随手开枪击杀一名船员,这前后都是一气呵成的事,后来他也在想,如果把动作分解了,或是水手长等在那里让他有时间刺杀,他能不能再做得出来?
回答是,不能。
情况境遇不同,心境也不同,那样他下不去手。
现在也是一样,如果是一头野猪呲着獠牙冲过来,要取他的性命,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刀刺进去。
可现在,是捆的老实的一头猪。
这猪长的白白胖胖,干干净净,肯定是被捆之前进行了清洗。
特别是猪的一对儿大眼睛,就那样对视着他。
因为,它知道,他是来杀它的。
肖晋第一次发现,猪的眼睛原来这么大,这么可爱,这么明亮。
不管它是猪,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它可是一条生命。
难道,就这样结果在自己手中?
他犹豫了。
郑俊看着他,并不着急,肖晋需要过的是心理关,这是谁也帮不上的。但他跟那个蒙面人同样的想法,对肖晋很欣赏。
如果肖晋拿着刀就下手,一刀接一刀的把三头猪全杀掉,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会有想法的。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值不值得他倾囊相授?郑俊喜欢做事果断敢担当的人,但不喜欢心黑。
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人,是跟动物有区别的。
肖晋心里想,真的是超度吗?
或许是真的吧。
在人类的大舞台上,真正的屠杀场反而是厨房,不知道有多少生命最后消殒在那里。牡蛎是生命,鸡是生命,鱼是生命,螃蟹也是生命,虾是生命,蚕蛹也是生命。
一盆热水进去,生命全部结束。
郑俊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烟来,自己点上。他平是不抽烟,是看到肖晋抽烟,他才弄上一支,他抽烟没瘾,到是喜欢这种吞云吐雾的感觉。
“小子,来一支。”
郑俊将一支烟丢给肖晋,他伸手接住。
点着烟,吸了两口,肖晋的整个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