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十一年, 再次见到闻鸣玉。
穆湛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喜悦。
因为来突然了。
还是在他经决定放弃,认为这辈子都不可再见到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就出现了。
像是陷入了梦里, 不真实, 十的荒谬虚假。
穆湛的脚步顿住,探究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熟悉的身影上, 仿佛要穿透一切遮掩, 看到灵魂深处。
会是又一次的阴谋算计吗?
眼前的闻鸣玉和他画上的人并不完全相同, 却让他种当初幼年的闻鸣玉长大就是这的感觉。
实际上, 经过那么多年,那一段记忆早就变很模糊,执着地想要回忆起来时,偶尔也会个清晰的画面。但闻鸣玉真正长大的模, 他是不曾见过的。那幅画也只是他根据幼时见过的模想象出来的结果而。
更多的,是一种荒谬的熟悉感和直觉。
还那一丝若似无的甜气。
都是那个假的闻鸣玉所没的。
穆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想草率下决定。于是,他转身离开, 命人将闻鸣玉带过来。
穆湛问了他的名字, 在听到相同的发音时, 脸色骤然一变, 目光控制不住死死地钉在那人身上, 克制着翻滚的情绪,咬牙冷声问:“哪个字?”
听到的却不是想要的答案。
名字发音一, 字却不同。
他不甘心,伸手捏住闻鸣玉的下巴,将他的脸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连耳朵附近也没放过, 就是为了确认这个模是不是易容出来的。
最,他确定了,眼前人本身就是这个子。
穆湛收回手,懒懒地靠上椅背,微微敛目,面色沉郁地思索。
长如此之像,名字也那么相似,只是巧合吗?
穆湛不这么觉。
于是,他将人留了下来,慢慢确认,到底是不是闻鸣玉。
越是相处,他就越是看到了很多似曾相识的熟悉点。
穆湛很快就确定了,闻鸣玉真的来了这里,不是任何人假扮的。
但为什么,他见了自己无动于衷,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心中思绪翻涌,宛如浪潮席卷,无法平静。
不真实的喜悦中,又掺杂了恼怒。
穆湛难以接受,因为他忘了自己而恼火,烦躁而暴戾。
在看到闻鸣玉眼里对自己的害怕,强作镇定,伪装欢笑的子,更是怒极反笑。
穆湛像是气疯了,觉你既然要演,那孤就陪你演,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
最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是对幼时温暖的执念,求而不,所以怎么都想找回那个特别的玩伴,见到了,说不定就会发现,实那个人换成谁都可以,他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但一切,根本就和他想的不一。
闻鸣玉不是任何一个人,他无可取代,换了谁都不行,只他才可以。
穆湛很清楚,自己的心态是扭曲不正常的,别人喜欢阳光,享受温暖,他却是想要牢牢抓住那一束阳光,把他占为己,从内到外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那种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只是他并没意识到。
他以为自己是瓶中的恶魔,恼火地想着应该要杀了他,不让人这轻易地掌控自己的情绪变化,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
但一日日过,他都只是嘴上说着,心里想着,根本就没真的这么做,仿若一只纸老虎。
到了来,穆湛把人搂进怀里,闻着那熟悉的甜气,烦躁的心情安定下来,甚至咬住闻鸣玉的颈,让他染上自己的信息素,最彻底标记。
心境不断在变。
穆湛忽然觉,闻鸣玉不记过也没关系了,自己的那段记忆也很模糊,就当是重新认识,只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让闻鸣玉离开自己。
然,就一路走到了现在。
因为小辣椒意外碰到,画卷落地展开了一半,闻鸣玉看到了画上的人,正是自己。
这幅画当然不是从前烧了的那幅,而是穆湛来新画的。
他下笔时,经不需要凭着脑子里不甚清晰的记忆,艰难地想象着闻鸣玉长大可会是什么模。
因为他经看到了,很轻易就落笔,顺利地画出来。
只不过,画上的闻鸣玉穿着的并不是他最常见到的古代衣裳,而是未来星际时代的服装款式,很简单的毛衣长裤,衬着年含笑的眉眼,透出了满满的阳光朝气。
现在的生活很好,但穆湛心里终究还是些遗憾,自己错过了闻鸣玉那么长的时。
所以,就了这么一幅画,想象着闻鸣玉在那里是怎的,如果自己也在他身边,又会是怎。
现在,这幅画见了光,让闻鸣玉看到了。
看到的瞬,他就想起了很多事情,记忆变清晰了。
幼时捡到的那个弟弟,原来就是穆湛。
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记忆被规则淡化抹,只依稀记这么一个人,但他的貌,还他们之发生的事,共同的经历,全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变极模糊。
闻鸣玉以为是时的事,所以忘那么快,明明很想记住的,但都是徒劳,宛如指漏下的细沙,根本抓不住。
直到看见这幅画的瞬。
像是什么被打破。
世界都变清晰了。
他也终于想了起来。
恰好这时。
御书房门口传来脚步声,闻鸣玉回头看,一眼就看到了穆湛。那张俊美的脸,和记忆中稚嫩的脸慢慢重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
闻鸣玉不禁眼圈泛红,弯起唇角笑了起来,然朝着穆湛扑了过。
穆湛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就很自然地接住,把人搂进怀里。
闻鸣玉环抱住他的腰,像是要把中缺失的那么多年都补回来,用力紧紧搂住,仰头在穆湛的颈侧轻轻蹭着,像是难撒娇的垂耳兔一,毛绒绒,软乎乎,挠到了人的心里。
穆湛感觉到痒意,却舍不退,而是顺势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低声问:“怎么了?”
闻鸣玉只是叫了一声,木木。
很熟悉的称呼,幼时这么叫过,上元节也因为被误会而这么叫过,当时穆湛心里触动,恍惚,还以为闻鸣玉想起来了。
而现在,显然不是闻鸣玉一时心血来潮,突然叫起了数年前上元节一时编造出的假名。
穆湛抬眼看,就发现了被放到桌上完全展开了的画卷,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想起来了?”
“……嗯。”
闻鸣玉的脸埋在穆湛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沙哑的哭腔,莫名奶乎乎的,像是突然,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十一年过,闻鸣玉长大变了很多,但也很多地方不曾变过。
穆湛总在他身上看到一些熟悉的小动作,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欢喜时笑起来露出的酒窝,紧张时抿紧嘴唇视线看向左下角,手指无意识蜷起,温柔哄人时的神态……
恍惚,穆湛就像是穿越回了,他们之一直都在一起,不曾开过。
闻鸣玉本就很喜欢穆湛,时控制不住就看着人出神,现在知道了他们以前就认识,从始至终,让他拥亲人感觉的,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只穆湛,没别人。
闻鸣玉的心情更是起伏变化极大,宛如海水翻涌的浪花,凶猛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一阵雪白的泡沫。
他无法维持平静,情不自禁就仰头,亲上穆湛的唇。
就要碰到时,恰好穆湛也低头。
仿佛一条将人相连的路,一人走了一半,最终碰在了一起。
他们紧密相拥,像是要融为一体。
穆湛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占欲极强地圈住他的腰,闻鸣玉也同环抱回,搂住穆湛的脖子,主动回应。
所的感情都融入到了这个吻里,唇舌交缠,不放过任何一寸,甚至显些激烈粗暴,火苗不断炸开,周围的温度都升了,还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燥热,像是烫融化人。
他们此时眼里只对方,经把小团子完全忘了,直到感觉衣袍角被扯了好下,才回神反应过来,低头看。
小辣椒和小粘糕都揪住他们的衣袍,小胖腿支撑着,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仰着白嫩的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也要亲亲。
闻鸣玉的注意力自然就被转移过,下意识想弯腰抱起奶乎乎的小团子,但穆湛一把捞住他的腰,将人又拉进怀里,再一次亲了下,唇瓣厮磨,像是怎么都亲不够。
闻鸣玉被吮舌尖发麻,只喘息着,从唇缝里吐出热热的气,刚想说的话,都又被堵了回。
等再一次亲完,闻鸣玉张嘴欲言,却抬眼就和穆湛对上了视线,而且他还是那刚亲完的模,唇色染深,喉头微滚,发出细微的吞咽声,衬着颈侧一颗小小的痣,显性感至极。
闻鸣玉一晃神,直接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在他愣神的刹那,穆湛命宫人把皇子和公主抱回。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人。
不仅如此,穆湛还捧着闻鸣玉的脸,低声说:“我很想你。”
只是一句话,短短个字,瞬就将闻鸣玉击溃了。
哪里还记刚才穆湛亲完他,淡淡地瞥小团子的那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很熟悉他的闻鸣玉还是看出了一点隐约的炫耀,令人忍俊不禁。
闻鸣玉暂时忘了个团子,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穆湛身上。
他觉穆湛也很需要哄。
之前他就想过,如果穆湛小的时候,他也在,他陪在穆湛身边帮到他什么的话就好了。
事实上,他确实在很小的时候,就遇见过穆湛。
一次意外的时空交错,让他们认识了一个多月。
闻鸣玉眼尾泛红,慢慢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也很想你。”
虽然他们经大婚,在一起年了,但因为想起了过,好像又变成了刚重逢的感觉。
他们拥抱在一起,闻鸣玉很好地,彻彻底底地哄了穆湛回,到最,出御书房时,他的肚子都是酸的,点悔了。
他看着穆湛,点不甘心地说:“明明以前是我比你大的,怎么你就长比我快了呢?”
穿越这事很玄乎,时地点全都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根本说不清。
所以,闻鸣玉执着的点实是——“你应该叫我哥哥。”
穆湛心情很好,竟然答应了。而且没一丝敷衍,凝视着闻鸣玉,很自然地就叫了出来。
闻鸣玉点惊讶。
穆湛却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以前就一直很悔,如果当初答应你一起上学就好了,会不会我就不会突然回来这里。”
闻鸣玉顿时心疼,抱住他,释放果香甜气的信息素来安抚他。
实,穆湛没那么脆弱,事情过那么久了,而且闻鸣玉也再次回来了。但他很喜欢闻鸣玉因为他而心疼,温柔安抚,所心神都放在他身上时的感觉。
没过多久,小辣椒和小粘糕满了十二个月,迎来了周岁宴。
他们是第一个皇子和公主,备受宠爱和瞩目。
宴会隆重至极,祝福无数。
还那么小,收到的礼物就堆满了房,拥了自己的小金库。
个小团子也一早就打扮好,穿上了红色的锦衣,粉雕玉琢,白嫩可爱,胸前还各戴了一个长命锁,金银宝玉打造,雕刻龙和麒麟的图案,中刻着长命百岁祝语,象征着对孩子的祝福,祛灾邪,锁住生命,平安长大。
一周岁之,个小团子就像是长大了不,从捧在手心里的婴,到磕磕绊绊自己走路,总是笑无忧无虑,摔倒了就又再爬起来。
上元节到了,这一年,他们打算一人出宫过节。
闻鸣玉找他们时,小辣椒和小粘糕还玩正兴。
自己走路之,他们玩的玩具就更多了。
小辣椒最喜欢的就是玩小鸠车,鎏金的小车,铸成斑鸠形状,昂首翘尾,侧各一个轮子,鸟尾巴下还个小轮,胸前一挂孔,以绳子穿过拉着鸠车走,用力些走快步,鸠尾就会翘起,上下晃动,像是鸟展翅欲飞。
个小团子也很喜欢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小辣椒是喜欢让车子跑起来,小粘糕则是更喜欢观察,蹲在地上,只小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看轮子怎么滚动。
小辣椒走不稳路,玩起来经常摔倒,但也不哭,一咕噜爬起来就又继续。不过,这只是爹爹父皇不在的时候,一旦她看到闻鸣玉来了,摔在地上,就不肯自己爬起来了,而是耍赖皮一般,哭唧唧的,一副要亲亲抱抱才起来的表情。
而这时,闻鸣玉抱她起来,小粘糕立刻就会学,也屁颠屁颠地跑到闻鸣玉身边碰瓷,吧唧一下,摔倒在他腿边,伸着小爪爪,等着爹爹抱自己起来。
“……”
闻鸣玉看着这一幕,哭笑不。
出门前,自然要打扮一番。宫里的锦衣华服当然是不就这么穿出的,那布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
所以,他们穿的都是京城里流行的常服,质感虽不和宫里的比较,但也很不错了,看着就是富公子,带着中小辈出来玩的感觉。
个小团子不只是换了新衣裳,细软的短发也扎成了个小揪揪,衬着婴肥的白嫩脸蛋,就像是个年画娃娃。
打扮好,小辣椒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爹爹和父皇面前,让他们看看自己。
闻鸣玉不吝夸赞:“很可爱。”
小辣椒就忍不住笑了一下,蹲在地上,团成了一个小小的球,小手还捂着脸。
穆湛一时疑惑,不明白她怎么了。
闻鸣玉就忍笑说:“她在害羞。”
小辣椒也是个爱美的小团子,或许还可以叫小辣娇。
小粘糕则像他的小名那,很黏人,晃悠悠就跑向闻鸣玉,抱住他的腿不放。
然,就是个小团子的争宠大战,一人抱住一只腿,互相哼哼。
最,当然是穆湛胜出,毕竟个奶乎乎的小团子,手短脚短,哪里敌过身形挺拔的穆湛,直接被提溜起来。
穆湛随手捞起一个自己抱着,再扔一个给闻鸣玉,顺便警告:“别闹,不然就不出宫玩了。”
小辣椒和小粘糕就都乖乖点头。
爹爹和父皇都喜欢,所以被中哪个抱,他们都不会意见,只是闻鸣玉陪他们的时更多,所以他们第一反应会先亲近闻鸣玉,扑进他怀里。
他们乎重新走了一遍当初第一次过上元节时的流程。
只是小辣椒和小粘糕还小,不适合吃汤圆,所以御膳房用他们吃的食物,做成迷你汤圆的模,圆滚滚,胖嘟嘟,盛在瓷碗里,呈上了桌。
个白嫩嫩的“大汤圆”,吃“小汤圆”吃十满足。
闻鸣玉嘴馋,逗了一句,他们就也大方地把自己的了给爹爹父皇吃。
吃过汤圆,才是真正的出宫逛花灯会。
满城火树银花,挂满灯笼,烛光摇曳。
人群熙攘,摩肩接踵。
一年一度的繁华盛景,再次出现在眼前,十熟悉,但同时,又多了不一的心情。
以前,是他们人出来逛花灯约会,这次,却是多了个小团子,是一个小庭的游玩热闹。
虽说闻鸣玉和穆湛提前做过些许遮掩,穿着的也是比较朴素的衣裳,但奈何身形修长,气质卓绝,在人群中依然是很容易被注意到的,尤是他们怀里还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团子。
玉雪可爱,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露出生动的表情,惊叹欢喜,张着小嘴,发出哇的一声稚嫩感叹,小手激动地挥着。
表演一如既往的丰富精彩。
随着一声浑厚响亮的起龙,年轻力壮的青年扛着灯,组成了龙灯队,蜿蜒向前,炮竹声接连响起,声声不歇。
闻鸣玉以前也看了,还因为被前面的人挡着,就被穆湛抱着腰举起来看。
现在,就是闻鸣玉抱着小粘糕,穆湛抱着小辣椒,让他们更好地看清前面的表演。
他们的视野变了,看到龙灯队,挥着肉乎乎的胳膊,激动开心咯咯直笑。
除了表演之外,商铺摊贩还很多趣的小玩意贩卖,泥塑小人,挂着铃铛的风车,色彩鲜艳的面具等等。
个不曾经历过上元节的小团子,看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要。
做爹的又是很宠溺小孩的人,自然答应了,让他们自己挑,选了最喜欢的面具,还帮他们戴上。
中途逛着的时候,穆湛还因为人戴了一的面具,差点将别人的小孩认成了自己的,正要上前时,身突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房房。”
穆湛一回头,就看到一大小,正幽幽地看着他。
小辣椒更是跟个小大人似的叹气,一脸呼房我对你真的很失望的表情。
穆湛:“……”
闻鸣玉看到他难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穆湛逆着人流,大步朝着他们走了过。
灯笼在风中摇晃,在地上映出了他们的影子。
一个修长的人影不断走近,最终和那一大小的人影汇合,融在了一起,仿佛成为了一个整体。
上元佳节,自然不了猜灯谜。
个小团子连谜题都看不懂,更别说猜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撒娇,然如愿以偿到喜欢的漂亮小花灯,提在手里,笑着露出小小的乳牙。
坐马车回的路上,在延福门停下。
今年建了一座精致华美的灯楼,悬挂着数万盏花灯,光影交错,风吹金玉之物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他们登上台阶,从处望下,看到了整座京城的繁华盛景,仿若一座不夜城。
这次出宫,小辣椒和小粘糕都玩很尽兴,也都困了,眼迷瞪瞪的,小脑瓜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就睡着过。
马车一路驶回了极殿。
个小团子睡酣甜,无意识地就变成了另一种形态,一只龙兔和一只小龙崽。
于是,闻鸣玉和穆湛就没把他们抱偏殿,而是放在了龙床上。
这一夜。
他们是一口一起睡的,而且都变成了最放松的模。
只幼崽睡在中,爪朝天,摊着软软的小肚皮,都紧紧地黏着一只巴掌大的垂耳兔。
最外面,则是一只金色巨龙,占据了整张床,却小心翼翼地将他们三个拢在中圈着,似守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安静的深夜里,他们都闭眼酣眠,直到天明,迎来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