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冰嬉表演, 分盛大,气势恢宏。
一人宽的冰道上,上百人相隔滑行, 组合出一条威武的龙形。队阵中立有三架高高的旌门, 上面各悬一球,称为天球。弓箭手滑至此处, 会拉弓射向天球, 若是射中, 便可获得圣上的赏赐。
除此之, 还有许多杂技表演者,耍刀弄棍,舞剑挥旗,倒立行拳, 更有三四人配合高难度杂技表演,其卓绝技艺, 令人叹为观止。
这样精彩的表演,观众席的王公贵族都看着很专注, 告一段落后, 好些人都动了冰面上溜一段。
很是热闹。
而最中央的尊贵位置, 却有些异样的安静。
闻鸣玉没头脑说出那句话后, 懊恼得行, 等穆湛凑过来,声音低哑说:“这个可以。”
他更是骑虎难了!
真的要亲吗?
闻鸣玉正纠结着, 就对上了穆湛直勾勾的神,甚至好像能从里面看期待,让他觉得,说话算话, 很好。
但这里是在面,即便一般人会随意看向皇帝,他也觉得是在众目睽睽之,做出来。
闻鸣玉的手撑在椅子边缘,紧张得手指蜷起。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穆湛微微眯,张嘴就要说什么时,闻鸣玉却突然凑了过来,嘴唇措及防贴穆湛脸上,甚至因为太慌,没控制好力道,几乎是撞上去的,能听轻微的一声“啵”。
被亲的穆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闻鸣玉这个主动的人倒像是被自己惊了,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去溜冰!”
话还没说完,就逃似的跑了,耳朵通红。
穆湛愣了一,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唇角禁勾起了一丝弧度,情显而易见的好。
而闻鸣玉给出了“好处”,换来玩溜冰的机会,却一都专注,脑子里全都是刚才的画面,还有那一声啵,太尴尬了,一就恨得连夜逃离这个星球。
跳更是快得离谱,仿佛要蹦出胸腔。
明明穆湛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大概是因为境变了,他第一次主动?
还是在清醒的情况。
闻鸣玉按了一自己烫的脸,在冰面上慢慢滑行,神属。其他人似乎也看出了他正着什么,都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刻意绕开了他。
闻鸣玉滑着滑着,禁就转头望向穆湛的方向,距离有些远,看清他的神情,但可以明显感觉得出,穆湛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脚一顿,在冰上划出一道痕,差失去平衡摔跤,幸好他慌忙往旁边一滑,及时稳住了。然后,他才松了口气,转身换个方向继续滑,只是穆湛那道视线依旧直直落在他背上,格灼人,容忽视。
……
冬至过后,离新年就很近了,皇宫里已经开始做准备,京城还有各的百姓也开始为过年而忙碌。
年尾,穆湛变得更繁忙,奏折如山,有时还会大臣商议很晚。闻鸣玉在国子监也算是了一学期的期末,准备考试。
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像是一眨就了除夕。
御膳房一大早就开始为除夕宴准备,有些特殊昂贵的食材更是提前了一个月就泡制,等着今日用上。
宫里的除夕宴,一向都是皇帝,后宫妃嫔,皇子公主,还有其余皇族亲戚一起团圆的盛大宴席。
但穆湛的后宫空无一人,皇族在数年前的王权斗争中,又都已经死得所剩无几,幸存来的,像大长公主,一向远离权力中,连孙辈都让踏上仕途,这种时候,然也会入宫,最多只是送来一份佛经,为圣上祈福。
文武百官,自然也都在这时,在家中亲人团聚,吃团圆饭,共享天伦之乐。
所以,这样盛大的节日,宫里反倒竟然有种难言的寂寥。
年夜饭非常丰盛,周围也有很多宫人伺候,有歌舞等各种精彩表演,场面很是热闹华丽的样子,但真正坐在席上的,只有两个人。
闻鸣玉。
穆湛。
一开始,闻鸣玉还有些对表演的好奇期待,对奢华佳肴的美味惊叹,但慢慢的,他察觉了这气氛中的对劲。看起来鼓乐齐鸣,歌舞升平,一片繁盛,实际却像是一个空壳,越是热闹,就越反衬出无人团圆的孤寂。
穆湛没有了亲人,那他前几年,都是怎么过年的?一个人坐着用膳,听着面的爆竹声响。万家灯火,团团圆圆。
闻鸣玉里忽然很好受,像是有什么堵着一样,闷闷的。
他很清楚一个人过年是什么滋味。很难过,仿佛被全世界遗弃。
他垂睫,注意力根本在表演上。
穆湛注意了他的异样,问:“觉得好看?”
闻鸣玉摇头,再次抬起脸时,就已经是灿烂至极的笑颜,还给穆湛夹了一颗鹿肉丸子,欢快说:“这个好好吃!陛快尝尝!”
接来,闻鸣玉就变得叽叽喳喳,一直穆湛说着话,讨论哪个表演好看,令人惊叹,说哪道菜好吃……几乎就没有停来的时候,整一个小话痨。
两亮晶晶的,底似有璀璨星辰,笑容更是温暖而干净。
穆湛起初愣怔,以为他喝酒了,但低头看了一他的酒杯,根本还没喝。
就是特意这么兴奋多话的。
穆湛很快看出了他的目的,平静无澜的底浮起一丝笑意,冷峻的脸也因此变得有些柔。
之后,只是闻鸣玉在讲,穆湛也时时应,有来有往,两人就说得更多了。后面都无需刻意,知觉就聊了很多,甚至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过神来时,已经夜幕深沉,宴席了尾声。
早已准备好的烟花,由宫人燃,从面一窜天空,争相炸开,亮夜空,绽放出朵朵艳丽的花朵,绚烂至极。
他坐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观赏角度,盛大的烟花秀清晰映入中,烟花灿烂的光芒也落入底。
每一朵都像是就绽放在前,美得令人震撼。
但闻鸣玉看了没多久,就知怎么的,转头看向穆湛。
结果却现,穆湛也在看他。
漆黑幽深的双,仿佛深见底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
耳边是断炸响的烟花,轰得人脑子嗡嗡响,无法考。
闻鸣玉愣了一会,张了张嘴,喉咙像是有些干涩,声音微哑:“……烟花,好看吗?”
穆湛这个一向对什么都提起兴致似的人,竟然难得算是认真头答了。
“好看。”
但这两个字,却是看着闻鸣玉说出来的。让人知道,这说的究竟是烟花,还是人。
闻鸣玉无意识抿唇,有些僵硬,像个机器人一样转头,继续看夜空里盛放的烟花。
里是烟花,但却已经知飘去了哪里,根本没有认真看。
整个人都呆呆的。
过了一会,闻鸣玉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整个包裹住,很温暖。
闻鸣玉没有反应,依旧看着烟花,像是没现。
然后,指尖微动,轻轻弯起,贴上了穆湛的手背边缘。
直最后一朵烟花放完,夜空恢复了漆黑,除夕宴结束。
闻鸣玉穆湛都了太极殿,像平日一样,沐浴就寝。
都爬上床准备睡了,闻鸣玉的脑子才像是迟钝运转起来,迷茫问:“……我守岁吗?”
穆湛站在床边,停住动作,“你守?”
那神态,似乎只要闻鸣玉头,他就睡了。
过,闻鸣玉只是按照习俗这么一问,他的皮都在打架了,已经累得行,满脸倦意,一躺去就能睡着了。
所以,他摇了摇头,咕哝说:“我困了。”
穆湛就也躺了来,把人搂进怀里。闻鸣玉也往他怀里钻,拱了拱,熟练找最舒服的位置。
眯着,就快要睡着时,闻鸣玉忽然起了什么,努力撑开皮,声音沙哑说:“除夕快乐……”
说完了,就像是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终于闭上,放入睡。
穆湛愣了一,然后也低声了同样的话,把人抱得更紧,巴搁在他的头顶上,睡了。
一夜无梦,酣睡至天明。
醒来睁开时,就已经跨了年,新的一年了。
新年的第一件事,就是睡懒觉。
睡饱了,闻鸣玉才起来。
过年就是休假,穆湛也没有早起,是跟他一起醒的。
洗漱更衣完了,便是用早膳。
让闻鸣玉的是,穆湛竟然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红封,递给他,说:“新年快乐。”
“……哇。”
他小时候在福利院过年,虽然会有公益组织来红包,但那种前这个红包,显然是完全同的,收的情更是一样。
闻鸣玉把红封宝贝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就已经足够高兴了。
好一会,才抬头看向穆湛,拱了拱手,笑着说:“恭喜财,万事如意。”
穆湛也笑了一。
然后,一向贪嘴的闻鸣玉没看桌上丰盛的膳食,倒是说了句等等,就跑一边去,知在偷偷捣鼓些什么。
等再过来时,闻鸣玉把手放在背后藏着什么,一个百米冲刺,扑穆湛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个红封,两弯弯笑着祝福:“陛,新年快乐哦!”
穆湛猜他去把红封收好,宝贝藏起来,却没,自己也会收一个红封。这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上一次收红封,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父皇统一给的,并无特别,他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受宠的皇子公主在皇帝面前撒娇讨好。
穆湛愣了一会,神情有些说出的复杂,随后敛去情绪,挑眉说:“你孤是小孩子?”
闻鸣玉都,所然道:“我也是啊,陛还是给我了,既然我收得,那陛自然也没有收得的道。”
说着,他还故意两手在空气里比划了个圆,“我还是第一次给人包红封,那么大一个。”
穆湛摸着手里的红封,也能感觉得出来,仅有彩绳穿过编成龙形的压岁钱,还有少的银票,真是很饱满的一个红封,沉甸甸的。
他忍住笑了,“那就谢少爷赏赐了,管怎么说,我也拿走了少爷的第一次。”
……这听着,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过,闻鸣玉也没说什么,然总感觉会踩进一个坑里。
互相送过红封了,两人才真正开始用膳。
一般来说,压岁钱应该是在除夕夜,新年零以前,长辈给晚辈的,寓意着辟邪驱鬼,保佑平安。
但他昨晚都没有守岁,早就睡了。而且按照本朝的习俗,六岁之后,开始男婚女嫁,已经收压岁钱了。
就像穆湛说的,他都是小孩子了。过真收了意料之的红封,情是说出的好。
早膳也吃着觉得是从未有过的美味可口。穆湛挥手就给了御膳房赏赐。新年第一天,御膳房众人就收了奖金,又惊又喜,顿时干活更卖力了。昨日是除夕宴,今日的大年初一宴也很重要。
朝廷重臣会来给圣上拜年,献上祝福礼物,并简单说一新的一年目标蓝图等。这场宫宴会从中午一直开傍晚,直接把两餐都解决了,中间还会有好些精彩的表演。
所以,吃过早膳之后没多久,就要开始为新年宫宴做准备,宫人伺候着闻鸣玉穆湛换上繁复奢华的正式宫廷礼服,一番复杂的打扮。
早上的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
闻鸣玉就只是找了个时间空隙,好奇打开穆湛给他的红封,看看里面装着什么。最基本的由彩绳串起来的压岁钱,还有好些商铺……嗯?
他低头认真一看,才现没看错,穆湛是送了他几个铺子,还是黄金段的,书肆,布庄,酒楼,尤其那个书肆,正是他印刷话本出售的铺子。现在都成了他的,他从合作方,变成大老板了。
而且这些商铺,都有专人打,他根本用操,可以说是坐着等收钱就好了。
他看完之后,又把红封重新收好,转头再看向穆湛时,两亮晶晶的。突然就觉得穆湛特别英俊帅气,整个人都闪闪光的,大概,这就是金钱的光芒吧。
午膳时间,宫宴开始。
穆湛闻鸣玉在中央落座,大臣行礼。席位里有着熟悉的面孔,魏英武温长阑都来过年了。
闻鸣玉看他,忍住笑了一。他也注意视线,以一笑。
整场宫宴有固定的流程,顺着一路往走。热闹是真的,但也有些无聊繁琐。时间久了,闻鸣玉差打瞌睡。
“要要去?”
底朝臣正看着表演,穆湛没看,偏头问了闻鸣玉这么一句。
闻鸣玉连忙摇头,往嘴里塞了一块果脯,酸酸的味道,有提神。
穆湛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人删减了一些必要的流程,让宫宴的时间缩短了。
用完晚膳,天还未黑,只是夕阳西,云彩都被艳丽的晚霞染红,成了火烧云。
宫宴了尾声,顺利结束,众人相继离席。
离席也有要求,必须按照尊卑顺序,穆湛闻鸣玉自然先离席,然其他人也走了。
过,出来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去。温长阑二人从边境来,有些事要禀报。
魏英武只会打仗,更多谋划细节,他懂,听着也头疼,干脆就闻鸣玉一边去玩雪了。几个月没见,魏英武自然很念这个朋友,更别说闻鸣玉那么像他最喜欢的兔子,一见就高兴。
他随意堆起了雪人。玩雪这种事应该是小孩子做的,但魏英武一都觉得幼稚,还很认真捏起了雪兔子。
而闻鸣玉做的雪人比他的兔子大一些,做好了身体,又继续补充细节,拿了两根树枝,插在雪人的头顶上。
魏英武疑惑问:“你在做鹿吗?”
雪人头顶竖着的褐色树枝,很像两个鹿角。
闻鸣玉却一时愣住,似乎自己都太能解怎么会给雪人头上插树枝,看了一会,然后笑着说:“是鹿。”
魏英武更明了,“那是什么?”
闻鸣玉没答,而是说:“我问你件事,可以吗?”
魏英武毫犹豫头:“你问。”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闻鸣玉这句话刚一说出来,就很虚,停顿了一。
所幸魏英武很捧场,认真等着他往说,似乎完全知道一般说我有个朋友怎样怎样其实就是在说自己。
闻鸣玉勉强说了去,“他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上一个人了。”
远处,穆湛温长阑站着,谈了些正事,就快要说完时,温长阑一抬,现穆湛的目光又落了那边,在看一个人,刚才就一直这样,像是控制住自己的视线。虽然正事是没耽误聊,说什么穆湛都有在听,都能接上,但温长阑看着就是有噎,像吃什么吃太饱了。
反正已经禀报得差多了,温长阑干脆顺着说些圣上听的话,“恕臣冒昧,陛闻公子是说开了吧,微臣看着感觉气氛都一样了,以前仿佛隔着一层什么,如今则格亲近。”
穆湛闻言,难得收了视线,看向温长阑,平淡问:“有什么同?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温长阑文雅一笑,坦然答:“神。陛闻公子之间的神,微臣曾在父母身上见过,一就看得出来,那是自然流露的喜欢。”
这话说出来,显然有些越矩了,但他很有把握,圣上会因此生气,反而会情很错。
穆湛确实没有任何悦,却也没有笑,而是透着一丝近乎探究学术似的认真,问:“你觉得,何为喜欢?”
温长阑愣了一。他是表现得很淡然从容,但实际上,他也是个单身男子,曾谈过恋爱。过,他没有慌,而是道:“里里都是他,为他喜为他忧,无时无刻他在一起,此为喜欢。”
穆湛神情变,意味明应了一声,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在乎答案,也会因此有任何改变。
而另一边。
闻鸣玉说着他“朋友”的事,有些虚,神情却又格认真,“经常亲一个人,这是喜欢吧?”
魏英武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直口快道:“那然是啊!要见了谁都亲,就是渣男嘛!”
他嗓门本就大,说渣男更是大声,吓得闻鸣玉连忙拽他,蹲来,做贼似的低声说:“小声,小声!我、我朋友他别人知道这事。”
魏英武立刻露出抱歉的表情,慌忙闭嘴。
闻鸣玉偷瞄穆湛那边,现他似乎在聊什么很严肃的正经事,并没有注意这边,顿时松了口气。
过神来,闻鸣玉魏英武刚才那句渣男,禁有梗。他然是渣男,他只过亲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这么,就是吧,得有太频繁了……
闻鸣玉干咳一声掩饰,低头看着上的雪人,两手放在膝盖上,自言自语似的说:“要表吗?”
魏英武黑乎乎的脑袋凑过来,忍住低声说:“然要,喜欢就上,磨磨叽叽的,时人有对象了,后悔都来及啊。”
闻鸣玉被他怼前的大脸吓了一跳,然后笑了,“……你说得对。”
魏英武用力头,还说:“你一定要赶紧告诉你朋友,我手就有个兵,喜欢了个姑娘,一直没好意说,结果一返乡,现人姑娘已经嫁了,小孩都会叫娘亲了。他哭了好久。”
闻鸣玉认真头。
他魏英武聊这个,其实并是真的找人给自己意见,里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要个人来重复肯定他的法,加大他迈出这一步的勇气。
他一个多月前,就现自己好像喜欢上穆湛了,忍住总是看穆湛。真正确认了之后,他就,穆湛喜喜欢他,穆湛对他那么好,应该有一吧?但万一只是因为信息素呢?因为他的信息素能让穆湛安眠平静,穆湛才对他好。
如果表被拒绝了,怎么办?
闻鸣玉了很多,害怕被拒绝,怕自己自作多情……但又忍住要试试,受了一直憋着。他,说吧,管结果怎样,就是告诉穆湛,自己喜欢他。
具体要怎么表,他也了很久。他是写过话本,也写过谈恋爱表的情节,但放自己身上,就怎么都满意,要以一个最完美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喜欢。
昨天放烟花时,氛围就很好,他有冲动要说出来,但烟花声音太大了,旁边又有很多宫人,他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他要自己制造一个合适的场景,最好只有他两个人。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越快说越好,错过了时间。
等会去路上就表!
正事谈完,温长阑魏英武自然也要告退了,在出宫的路上,温长阑着刚才的对话,脚步一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等,他这是还没正式说开吗?
都这么久,这么明显,旁人一都能看出来,他却还……实在是过于笨拙了。
但再一,圣上也过才快要九岁,对感情笨拙一些,似乎也能解。
温长阑禁摇头失笑。
还没说开,就已经像是一对,要真在一起了,那得是什么样?
暮色四合,夜幕降临。
皇宫内,已经上了宫灯,挂在琉璃瓦的房檐口,树枝上,烛火隔着一层薄纱,朦胧透出柔的光,灯脚鹅黄的穗子迎风轻晃。
漫步在雪上,踩出长长的一串脚印。
闻鸣玉手里抱着一个鎏金雕花手炉,忍住在里重复一遍要说的话,紧张得手冒汗,无意识用力握紧手炉。
“我喜欢你。”
闻鸣玉惊得僵住,还以为自己一小把话说了出来,他第一句是说这个!
但一秒,他就现并是。
他的手腕被抓住,然后被迫转身对上了穆湛幽深的双。
“我可以接受你暂时喜欢我,我会给你时间,逼迫你,但你准喜欢别的人。”
闻鸣玉呆住了,有些恍惚,甚至怀疑穆湛被掉包了,这怎么也像是个暴君会说出来的话。
穆湛盯着他,继续说:“我听说,有些动物如果求爱成,会因为过度忧郁,难过吃掉求爱对象。”
闻鸣玉:“……”
很离谱的话,但知为什么,穆湛说出来就好像很正常。
闻鸣玉准备好的表,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穆湛抢先了,还是这种称得上是威胁的表,被冲击得有些过神。
刚说话,又被穆湛拦住。
太极殿,穆湛拿出一个卷轴,递闻鸣玉手上,说:“你能接受先成亲吗?”
那是一道诏书,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两端为玉轴,内容写的是立后,立闻鸣玉为后,连玉玺都盖上了,随时都能昭告天。
闻鸣玉愣怔,这才现,穆湛根本是抢先他表,而是——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