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靖为了和平取得汉中,居然打算创建一个“天师府”的机构,以此来招安纳降张鲁。
可是,天师府虽然有节制所有教派的权力,但是却毕竟受到官府和法律的各种监管,这样的情况对张鲁而言,其权力和自由仍旧显得不够得心应手。
因此,哪怕丁靖创建了天师府,并且让张鲁担任第一任天师,恐怕依旧不能令张鲁彻底心甘情愿啊!
但是,丁靖创建天师府这一举措,就已经是在向张鲁做让步妥协了。
毕竟,张鲁的五斗米道势力庞大,且张鲁个人的威望也极高,现在他丁靖让张鲁继续维持五斗米道,而且还允许五斗米道在各地传教布道,这已经是足够宽大的处理了。
若是太过退让,恐怕会酿出大祸!
所以,如果张鲁还是不答应的话,那他丁靖也只能撕破脸皮、抛弃和张鲁的友善关系,直接挺兵进取汉中,向张鲁发起最后的战争了。
当即,丁靖再次招来刘晔,命刘晔继续充当使者,前去汉中说服张鲁归顺。
……
……
一个月后,刘晔又一次以丁靖使者的身份,再次抵达了汉中郡的郡治南郑城。
张鲁所占据的汉中之地,虽然并非大汉最富庶的城郡,也并非大汉最历史悠久的城郡,但是汉中之地对整个大汉天下而言,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存在。
自春秋战国开始,关中平原和成都平原,就被先后称作“天府之国”,而将两处“天府之国”连接在一起的,正是汉中这个狭小缓冲地带。
在汉末这个时代里,天下已经完成了三次统一的过程,第一次是秦王扫六合,而秦国的基业就是川陕平原;第二次是刘邦和项羽的楚汉战争,而刘邦的基业也是川陕平原;第三次是刘秀的中兴汉室。
虽然刘秀中兴汉室的时候,他的基业是河北平原、南阳盆地,但是他统一过程中最艰难的战争,却都是在川、陕两地发生的。
如果当时关中和巴蜀并非归属不同军阀,而是被一个势力所统治的话,那么川陕协同的优势就可以充分发挥,刘秀说不定就无法统一天下、建立东汉了。
总而言之,关中平原和巴蜀平原,如果想要发挥出一体协同的实力,那么作为两地的连接点的汉中,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当刘晔抵达汉中的南郑城之后,也不耽搁犹豫,直接前来拜见张鲁。
张鲁和刘晔已经经过一面,彼此间的感观还算不错,因此又一次见到刘晔之后,张鲁也显得十分高兴,连忙问道:“子扬代使大将军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若是大将军但有差遣,我张鲁必定竭力相助!”张鲁笑着言道。
原来,张鲁和丁靖本来就关系不错,再加上张鲁帮助丁靖攻灭吕布之后,二人间的关系往来更是友善亲密。
因此,见到刘晔再次作为丁靖使者而来,张鲁才会表现的如此坦诚欢喜。
看着张鲁如此亲善的态度,刘晔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欢喜的波动,面色上也露出了肃然庄重的样子,向着张鲁拱手言道:“大将军听闻张汉中执掌五斗米道,又闻五斗米道推崇行善积德、克己复礼,故而大将军想邀请张汉中将五斗米道,推广传扬至关中和河北等地。”
听到刘晔这般话语之后,张鲁却是哑然一惊,有些万般没有预料的模样。
他张鲁执掌的五斗米道,虽然教众甚多、势力广大,但是却终究有些不入流。
因此,张鲁虽然身为五斗米道的道祖,但是却从不敢在大雅之堂表现出来,更不敢奢求天下诸侯公开承认他这五斗米道祖的身份。
毕竟,大汉有今天这般混乱的原由,不就正是昔日张角创建的黄巾道引起的么?
然而,此刻听到丁靖居然要正式承认五斗米道,承认他张鲁作为五斗米道祖的身份,这怎能不令张鲁感到无比惊喜。
“不过……”
就在张鲁对此感到欣喜的时候,刘晔却又是语调一转,改口言道:“不过大将军也开出了一个要求!”
“是何要求?!”张鲁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晔肃然一凛,言道:“五斗米道虽可以在关中、河北等地流传,但是必须服从官府和法律的节制,并且大将军还需要张将军献出汉中、巴郡等地,移步长安或晋阳安居。”
“什么!”
听到刘晔将丁靖的要求说明之后,包括张鲁本人在内,整个殿堂内的汉中文武,纷纷露出了惊骇愤怒的表情。
尤其是张鲁麾下大将杨柏,更是对着刘晔破口大骂,言道:“我汉中此前才助丁靖攻灭吕布,如今吕布刚刚死去没多久,丁靖就要来图谋我汉中了么?如此卑鄙之举,岂不怕天怒人怨!”
此时,张鲁手下谋士、大将杨柏的兄长杨松,也同样出列指着刘晔,不满地言道:“丁靖只想凭用一句话,就赚得汉中、巴郡大片城地么?此举可是在欺我汉中无人否?”
面对杨松、杨柏兄弟俩的质问和谩骂,刘晔依旧表情冷毅严肃,只是对着张鲁言道:“张将军,从群雄并起、诸侯割据,到现今大将军坐拥半壁江山,此皆乃大势所趋也!”
“张将军占据汉中,不过求个自保和富贵,如今这些我家主公都能提供,又为何还要螳臂当车、徒力挣扎?”
“此外,我家主公还准备设置天师府,并请张将军担任第一任天师!”刘晔看着张鲁继续言道。
听到刘晔继续说道,张鲁却是瞪了杨松、杨柏兄弟二人一眼,让他二人先不要焦躁慌张。
随后,张鲁又态度冷淡的对着刘晔,问道:“这天师府又是何名堂?”
刘晔立即解释道:“大将军说了,天下教派何止千万,这么多的教派存立于世,若不加以监管督促,便会有各种恶迹神棍混迹丛生,甚至酿出黄巾之乱的大祸。”
“因此,大将军颁布了《宗教法》,并且设置了道禄司这个官署,以此来管理天下教派,防止邪教为恶。”
“只是,仅靠法律和官署来管理,却依旧只是治表不治里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