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且慢。”说话的是离月太子南谨风,对于诗涵一眼识破他的身份,他还是很理解的,毕竟这里是离月,他也不是个天天呆在宫里不出门的太子,还是经常出现在大街上的。甚至明月公子弹出庄生梦蝶的那晚,他也是在的,不然也不可能以一国太子之尊,来参加一个不知成败的晚会。
“不知太子有何指教?”诗涵淡淡的问。
“今日这一场音乐盛宴本殿满意之至,恰逢两日后是我皇祖母生日,不知姑娘可否移驾宫中为太后演出,她老人家也是对音乐热衷之至的。”
名为邀请,实际上却和强求不无差别。在离月的地盘上拒绝离月的太子和太后,估计就是离月皇帝也要掂量掂量,更何况一个才新冒出来的明月公子?自古权大过一切,所以诗涵几乎是没有选择的。
但偏偏,她让所有人失望了。
“对不起太子殿下,不是夕云不肯帮忙,而是好的东西就该独一无二成为绝响,所以今日是水月洛神的第一场演出,也是最后一场演出。水月洛神从此不再出世,望殿下海涵。”
诗涵话一出口,太子没说什么,他身边的人首先呵斥出来:“大胆,你可知你拒绝的是何人?”
“小女子自是知道。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是凤栖阁的规矩,明月公子管理凤栖阁与皇上和太子治国是一样的道理。国有国法,治国者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太子作为一国榜样,该不会逼迫百姓破了规矩吧。如若不然,有了先例,这法将不法,国将不国。”诗涵看着南谨风淡笑。
“大胆,小小的凤栖阁怎和离月大国攀比,实在罪大恶极,来人……”
“闭嘴!”南谨风打断了身边男子的话,看向舞台中心,那遗世独立的白衣,笑道:“姑娘所言即是,治国者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凤栖阁不畏强权,如此胆量,本殿佩服。”
“殿下言重了,明月公子常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咱们离月百姓的生活准则,是皇上和太子将民风教化得好,才有了小女子的胆量。”诗涵直直的与南谨风对视,眼中的笑容一直没有退下去。
如果说南谨风被拒绝之后是愤怒,听了那规矩与法之后是理解,那么再听了这民风教化就真是震惊了!明月公子究竟何许人,竟能有如此通透的思维?好奇、震惊、佩服,他的眼里闪过太多的情绪,尚未来得及消化完全,另一个劲爆的消息又来了。
“哈哈哈哈,夕儿,果然没叫为父失望啊!”
众人看向这大笑着称自己是台上女子父亲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是清歌散人!
诗涵也看向她,听见他的话语,嘴角便猛抽!为父?竟然不是为师直接升级成为父了!这家伙搞什么鬼呢!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问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叫了声:“爹。”
“嗯,不错,这宿世惊华也不错,你师兄明月小子呢?”
听到这里,所有的疑难都解了!为什么明月公子如此出色?因为他是清歌散人的弟子啊!为什么玉女夕云歌舞如此绝伦,因为她是清歌散人的女儿啊!凡是和清歌散人有关的,哪怕是变态也是正常的!
当日,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第二日甚至没有人分得清楚昨日的是梦抑或是真。
无数人跑到千水湖,看到依然屹立在那的明月坊,才恍然,自己竟真的经历了一场宿世的精华!
一时间大国小国,文人雅士,文武百官,平民百姓无一不在讨论着明月公子,讨论着那晚玉女夕云那仙人一般的身姿,讨论着清歌散人的绝世风华。
一夜之间,明月公子、玉女夕云名满天下,而清歌散人重出江湖!
众人散去之后,诗涵亦以火速闪回了房。那么多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实在受不了那目光。
风若影本欲跟去,却让清歌拦了下来,道是父女俩有些体己话要说。风若影自是不能得罪了他,只好讪讪离去。
而因表演出色等待夸奖的某小孩却直直的不肯离去,只因公子不见了,他要在房里等公子回来。
诗涵劝说无效,还招来某人愤恨的目光,一边暗叹着同人不同命,一边吩咐琦红把人带了出去,世界这才安宁了。
“丫头,不错啊,胆敢私自下山?”楚清歌半躺在她设计的沙发上,端着茶杯,满脸的兴味。
“师傅觉得满意就行,过了今晚,您老在江湖上将再次名声大噪啊。不仅如此,还就这么平白得得了个女儿,您一点也不吃亏啊。”诗涵丝毫没有心虚,毕竟她可没有故意瞒着什么,发现不了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哼,你倒是说的轻松,这么多年,每年夏天都跑出来玩了吧?自己不知上进,还敢狡辩。”
“师傅,天地良心啊,我怎么不上进了,今天是琴弹得不好、歌唱得不好、诗做得不好,舞跳得不好还是故事编得不好?我在您的淫威之下生存,于夹缝中练出这一身的本领,那是多么的不容易,您竟然说我不上进,太没天理了。”
“嘿,你还有礼了,瞒着师傅这么多年,这是做徒弟的应该做的么?”
“那是你不关心我。你心里就从来没有我,春天用来等待夏天,秋天用来缅怀夏天,好不容易有个冬天吧,还被你用去计划夏天了。你哪里知道我做了什么?你要是稍微对我多关注那么一点点,早就该发现了,还等今天撞上?哼!”诗涵说罢,还竟真觉得有点委屈,这么多年呢,师傅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一颗心全被慕黎勾走了,伤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