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洛显刚才是這么叫她的吗?颜玉月从心底幸福的笑出来。
她早就应该注意到,洛显一直叫司徒婉儿为“司徒小姐”的,他身旁的侍卫也都是对司徒婉儿客客气气的称呼着,而对自己,从来都是直呼“夫人”。
“重阳,”颜玉月把左手举到眼前,对着光仔细观赏着手上的戒指,猫眼石在光晕的笼罩下,熠熠生辉。
“我不会把他让给别人的,因为,他是我的相公。”
重阳从心里喜欢這个敢爱敢恨的夫人,她不像别的女人那么扭捏,只会惺惺作态,她的夫人,从不避讳什么,有见识,懂得自己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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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庆王爷和司徒小姐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好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街头巷尾传的是沸沸扬扬,什么广源号的小寡妇已经是下堂妇,根本是王爷的障眼法,随便玩玩儿的,司徒小姐才是真命天女,瞧人家多般配啊,啧啧。
广源号从冯掌柜到伙计们,从重阳到长风,谁也不敢多说一句,都闷不作声的干着自己的事情,明里暗里瞒着颜玉月一个人。
颜玉月依着窗子,叹了口气。
要说不知道,除非是聋子瞎子,不过,既然大家都不点破,也就顺其自然好了。
一阵夜风起来,吹起身上淡薄的衣衫,颜玉月觉得稍微有些发凉。
大概有半个多月了吧,从他们进了冀州城到现在。那时候还是盛夏酷暑,如今已经有了秋意,灾情都控制住了,饥民也都有了安置,眼看天象也逐渐正常,估计不会出什么乱子了。
“夫人?”重阳拿了件衣服披在颜玉月身上,夫人形单影只的身影让她看了好生心疼。
“对了,夫人,明天十五,我们到普照寺上香吧。现在冀州城也稳定了,大家都有好日子过,明日又是十五,肯定有好多人去上香,我们也去,散散心好不好,顺便去去霉运!”
重阳话罢忙掩住了口,偷眼看着颜玉月的反应。
上香?好啊,颜玉月喜欢凑热闹。
“叫宝珠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些!”
颜玉月兴奋的态度让重阳高兴了,夫人高兴她就高兴,总之什么都好。
“好啊,那明日我们叫钱夫人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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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宝珠一下车,立刻就晕了。
人山人海,根本只见人头不见地面。
“喂!月儿,你是来让我看你们家洛显前几日放粮时的盛况回顾吗?”
重阳脸色一变,生怕颜玉月被钱宝珠刺痛了心事。
“我是想让你晒晒太阳省着发霉了,也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看看着盛世之景,别让你都养成钱串子!”
颜玉月嬉皮笑脸的戳着钱宝珠的大肚子。
“去你的!死丫头!”
钱宝珠笑着拧她的嘴,两个人嘻嘻哈哈成一团。
重阳总算放心了,暗自出了口气。
几个人顺着人流向前走,越走人越扎堆儿。
“這是怎么了?”钱宝珠皱了皱眉头,平日里的十五也没這么多人啊。她吩咐身边的碧儿去问问。
一会儿功夫,碧儿眉开眼笑的回来了。
“二位夫人,听说来了个算卦先生,叫什么张神仙,算得可准了,所以大家都是奔他去的!”
张神仙,好耳熟啊!
重阳捅了捅颜玉月:“夫人,是我们在安平镇看到的那个人!”
啊,颜玉月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一脸晦气,口出恶言的老道嘛。
“真有這么灵?”钱宝珠揪着碧儿问道。她踮起脚,朝前面看了看,人倒是不少,看样子真像有些本事。
“走,瞧热闹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颜玉月就往人群里面冲。
钱宝珠挺着个大肚子往里挤着,别说,真让她们挤上去了。一是她的肚子大家都忌讳,二是,她们俩也算是冀州城内的风云人物,大家对她们都有些礼让。
尤其是颜玉月,广源号的寡妇东家,风流俊俏,冀州头号新闻人物,先是出资赈灾,又是和庆王爷同乘一车,让人想入非非了一把,转眼间又成了下堂妇,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挤到正殿的前面,有一片空场,用红绳子围起来,摆了一条桌案,后面设有一座,座上坐着个青布衫的道人,低头正写着什么。身周围忙前忙后的都是穿袈裟,剃度的僧人。
那道人收住笔,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他身后就是大雄宝殿,里面供奉的是释迦摩尼,前后对照,颇有意思。
钱宝珠噗哧笑起来,這景象确实有些滑稽,一个道人在寺庙里被奉若贵宾,真是奇景。
“洛夫人!”颜玉月正看的出神,身后有一个声音叫起来,钱宝珠她们也都回头一看,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男子脸色惊喜的看着她们。
“真的是洛夫人!”那男子神色大喜,向身后的人道,“我早说了,這就是出资出粮赈济我们的洛夫人嘛,你们还不信!”
说罢,几个人人挤了出来,形形色色,但都是衣衫破旧,脸上略显憔悴的青年男子。
领头的人带着大家齐刷刷的跪下
“多谢洛夫人救命之恩,我们都是外地的,家乡也闹了灾,听说冀州放粮就连忙赶来过来,谁知还是完了一步,冀州也已经断粮,要不是洛夫人倾囊相助,我们恐怕要饿死他乡了。”
说罢几个人涕泪横流,跪在地上磕响头,身边的百姓也不看张神仙,都把目光凑过来,有些人也受过颜玉月那次的恩惠,纷纷挤过来一同感谢,场面热络的不行。
“快起来,快起来!”颜玉月拉起這个跪下那个,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重阳和钱宝珠她们忙过来帮她,尤其是重阳,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心里骄傲的不行,着实为自己的主人得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