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父子·过堂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无需太多的语言,岳震扑到父亲的身边,很自然的单膝跪地,抓起父亲的大手。

“爹,您怎么来了?进来身子还好吗,眼睛可曾难受?儿子···儿子给您丢脸了。”仰着脸的岳震本想笑一笑,让父亲知道,他的儿子长大了。但话未说完,不争气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滑落在面颊。

岳飞反握住儿子递来的手,体会着血脉相牵的心颤,暗自欣慰,儿子的手都这么大喽。

将军蹲下身去,与儿子四目相对,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从前。

抬手拭去孩子脸颊上的泪水,岳飞轻声但郑重的说道:“小二,莫哭。为父不是教过你吗,岳家儿郎只流血不流泪!”

岳震也想起旁边还有旁人,顿时臊的一阵脸红。暗自羞愧道,真丢人,不知道钟捕头看到没有?心里想着的功夫,父子握在一起的手一齐用力,站直了身躯。

“过来小二,为父给你介绍。”父子连心,岳飞察觉到儿子的窘迫,开口说话,分散了蔺骥和钟捕头的注意力。“这位是现任的临安知事蔺大人,小二你应该称呼蔺叔叔才对。你这么莽撞,打碎了人家的栏杆,还不赶紧赔罪?这位钟捕头,你们一定见过,就不用为父介绍了吧。”

“蔺叔父您好,小侄年少无知,给您添麻烦啦。咦,钟捕,你的脸色怎地这么难看?”岳震顺着父亲的指引,向蔺知事行礼,与钟达永打着招呼。

钟捕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咕咚一声,跪倒在岳震面前:“小人先前不知您是岳侯爷的公子,冒犯了小侯爷的虎威,还请小侯爷恕罪呐。”

岳震一把将他拽起来,面有愠色道:“钟捕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入牢当日,在下就与你和知事大人说过,你们是维系纲常法纪,职责在身,在下绝无怨愤之心。”

看着钟达永可怜兮兮的表情,岳震心中一软,弯腰替他拍去膝头的尘土,柔声道:“我家父亲为国杀敌立下功勋,才拜将封侯。在下未及弱冠,尚无寸功于江山社稷,怎敢妄称什么小侯爷?钟捕若诚心与在下相交,叫一声‘震少’在下就不胜欣喜。”

“震少,我···”钟捕头紧紧的握住岳震的手,岳震则笑着拍拍他的肩头,意思很明显,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岳飞微微点着头,心中不无得意,这才是我岳飞的小子。

蔺骥一直冷眼旁观,对这个少年有个大概的了解,刚刚因为岳震打破监栅的那点不快,自然而然减少了许多。

“岳侯,岳公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出去,也好抓紧时间澄清公子的案子。岳侯,您随我来。”

岳飞父子并肩跟着蔺知事,钟捕头紧随其后,一行人出了临安府牢房。

“吁···”出了牢门,岳震振臂来个长长的深呼吸。正值金秋时节不冷不热的好天气,暖阳当空,和风徐徐,他立刻觉得神清气爽,格外的舒畅惬意。

到了明亮的外面,岳飞侧目仔细打量着儿子,不禁有些惊奇。几个月不见,这小子个头长了不少啊,爷俩肩头相比,儿子也只低了寸许。看到儿子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岳飞笑着问道:“小二,是不是觉得自由很可贵?”

岳震闻言,顿时苦起了脸,前后看看蔺知事和钟捕头,凑到父亲耳边小声说:“父亲,儿子和您打个商量如何?”

“噢?”岳飞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样,顿觉有趣。“说来听听。”

“您不觉着小二这个乳名有点难听?不知道底细的人,以为您的小子是个店小二呢,父亲大人咱们换个叫法行不行?”

“不行!”岳飞强忍着笑意,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子给他儿起的名字,哪能说改就改?说起这小名的事,你还得感谢为父才成?”

岳震不禁气鼓鼓的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父亲绷着脸说:“怎么不会,当年你娘生下你时,你小子又黑又瘦,像个小猫一般。你周婶就对为父讲,取个土气一点的名字好养活,还想好了一个小名,二狗蛋。你若实在想改,以后就叫二狗蛋吧。”

“啊!”岳震顿觉眼前一片黑暗,险些绝倒于地。

“哈哈哈···”岳飞看到儿子被捉弄吃憋的模样,再也绷不住了,开心的仰天大笑。

父子说笑间,一行四人已经到了府衙大堂外。福王的笑语迎面传来。

“岳侯爷笑得如此畅快,肯定是把震少训的服服帖帖喽。本王甚感快慰呀,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能让震少俯首贴耳者,唯他老子也,呵呵···”

岳震抬眼望去,福亲王和两个陌生的中年人,并排站在大堂的廊下,王爷身旁的两位,虽然都是一身便服,但相貌仪表颇具威严,从站姿就不难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他立刻收起嘻笑之色,侧目看向父亲。

等父亲介绍过文武两位相爷,岳震规规矩矩的行礼当中,也不由暗自想到,张、赵二人果然名不虚传,随随便便的一站,就是一付藐视天下的权臣做派。

叙罢了虚礼,岳飞转身对儿子道:“小二,你的案子今日就在大堂里开审,我儿就随蔺大人进去吧,为父就在外面等你出来。”

福亲王立刻接茬说:“本王也要避嫌,就不进去喽。蔺知事,你无需顾忌震少的身份,一切按照律法,秉公审理。”

蔺知事微微一笑,“卑职遵命,请王爷放心,再说还有鼎相在旁督办,卑职就是想徇私,也没有那个胆量啊。鼎相爷请,岳公子稍后片刻。”

赵鼎想找个作伴的,对身旁的张浚道:“太尉大人,与赵某一起检审如何?”

张浚可不傻,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绝不沾边。“老赵你又不是不知道,论行军打仗,我比不了鹏举。论行文断案,我比不了你老赵,进去做什么?再说,圣旨上说的清清楚楚,枢密院知事赵鼎监办,关我太尉何事?不去,不去。”

福王与岳飞的失笑声中,无可奈何的赵鼎和蔺知事走进了大堂。

不大的一会,公堂里传出衙役的呼喝。

“传佛缘阁字画店掌柜,岳震到堂···”

岳震昂首阔步的走进去,远处的钟捕头心中升起一丝骄傲。从今往后,我钟达永是震少爷的朋友。呵呵···

看见三位大人都负手站着,各自想着心事。机灵的钟捕头凑上前去。

“诸位大人,公堂的西侧有个小花厅,不如诸位大人移步那边等着。以小人的经验,此类案子时间不会太短。”

岳飞一笑答道:“钟捕头,你去忙吧。我那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

本想找地方歇脚的张浚,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走了。福王心里暗笑,嘴上说:“岳侯,不要辜负人家钟捕头一片好意吗,干站着也怪累的。钟捕头,麻烦你去寻上几把椅子,一张小桌,另外再沏上一壶茶水,我们就在这里候着。”

钟达永屁颠屁颠的跑去张罗,片刻的功夫,茶水桌椅就送了过来。

三人坐定,钟捕头识趣的远远躲开。张浚干笑道:“呵呵···一王、一侯、外加一个太尉,坐在大堂的外面等着审案子,也算是一桩盛事吧。”

“盛事?哼!”福王赵榛嗤之以鼻。“若不是那个混账汪伯彦,哪有这桩事?被贬在家还要东钩西连搞风搞雨,不但害死了刘倬,还连累震少。哼!”

张浚有些不甘的反驳道:“王爷之话也不尽然,怎么说刘倬死了,死前还与岳公子有些冲突,临安府请岳公子来问问,也不是站不住脚。”

福王冷冷一笑,“嘿··请?前任临安知事就是个大糊涂虫,官丢了活该!案子的卷宗,本王也曾阅过。刘倬死在震少的店外,身上又无明显的伤痕,那糊涂蛋,凭着一份苦主的诉状,就把人捕进了黑牢。若换成平常百姓,震少这个黑锅岂不背定了?”

岳飞双手握着茶杯,静静的看着两人斗嘴,一脸的平静,无忧无喜。

张太尉说不过王爷,只好寻机换个话题,对着岳飞说:“鹏举,你也不要担心,里面有老赵,蔺骥又感你活命之恩,你那孩子不会出太大的事情。”

“唉··”将军一声怅叹,轻声道:“大帅好意,末将心领。为人父怎会不担心?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我未曾尽到父亲的责任呐。”

桌边顿时沉静下来,王爷和张浚也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过了好久,岳飞盯着手里的茶杯又低语着。

“不怕两位笑话,我最怕的就是与孩子们单独的在一起,更怕看着他们的眼睛。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洞庭一役。岳云的先锋营主攻水寨正门,我扔下令箭说,天黑前,若攻不下正门,先斩汝!这时孩子抬起眼睛···”

讲到此处,将军已经说不下去,双眼中深沉的悲哀,让福王和张浚一起低下了头。

片刻后,福王抬起头,目闪精光,语气坚定的说道。

“岳侯为国为民,赵榛万分钦佩。本王虽与震少数面之交,但坚信震少不是此案的凶手,因为本王知道,以震少的人品气度,决不屑与此。”

岳飞欣然一笑,“多谢王爷错爱,自家的孩子我怎么会不晓?小二他虽然顽皮,但性子刚强的很。顽疾缠身那么多年,他从未在我和他娘面前哼过一声,可悲我这个父亲,却从未给孩子煎过一碗汤药。”

福王顿觉无言以对,他明白不管说些什么,也无法排解一个父亲的愧疚之情。

张浚觉着气氛太过沉闷,抬眼四顾想找个轻松的话题,不料却看到赵鼎走出了大堂。“咦,这么快就审完了?”太尉忍不住惊奇出声,引得岳飞和王爷循声望去。

岳飞蓦然站起身来,盯着渐渐走近的赵鼎。福王也皱起了眉头,暗自忐忑,难道出了什么岔子?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呀。

赵鼎紧赶几步,来到岳飞的身侧,笑道:“鹏举莫惊,还早着呢,快坐,快坐。”说着按住岳飞的肩头回身喊:“来,给本官也拿把椅子。”

“那,老赵你出来干什么?不要说你也嫌气闷。”张浚不解的看着笑吟吟的搭档。正好一个差役送来椅子,赵鼎伸手接过,将座椅紧紧的靠着岳飞然后坐下,这才开口道:“赵某是想与鹏举老弟商量点事情。”

三人一脸迷惑的看着大宋的文相,赵鼎却摆足了架式,凑到了岳将军眼跟前。

“令郎谈吐不凡,稍加雕琢日后定成大器。不知鹏举你肯不肯割爱,让他弃武从文,如果鹏举你点头,这教导之职,赵鼎责无旁贷。”

“噢,原来如此啊。”张浚恍然大悟,心里却一股酸水涌上来。暗暗不忿道,好你个老赵,求你教教我家儿子,你就推三阻四,今个却上感着拍岳飞的马屁。哼!

福王赵榛意味深长的笑道:“呵呵··鼎相好毒的眼睛啊,不愧我大宋文臣中的第一人。只是鼎相你也说的太轻巧了,弃武从文?本王敢和你打赌,假以时日,震少定是我大宋第一猛将。鼎相这可是当着太尉与岳侯的面,挖墙角啊。哈哈···”(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五胡之血时代反叛的大魔王盖世双谐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信息全知者终末忍界
相邻小说
重活之我欲为王大宋枭雄择富人生不羁天师包光光狼神契约圣约猖狂变革年代大唐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