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伏击地点赶回到金城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现在是战争戒备时期,火影卫的情报线索网在金城的厉害总在这种时候更鲜明深刻的反映出来,早在接到了敌人讯息的第一时间里,整个网络就联动了起来,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在金城的外围,形成了一个恐怖的信息和情报封锁,甚至有的时候,连人也要封锁。
马超和审食河尽管有被火影卫暗部中人保护着,火影卫那些普通护卫中也有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们,这就使得这一路上过去,不仅要提防可能再次发生的暗杀,就是连道路的行进都要小心阻碍,偏偏这些是还要好言好语一番,毕竟是自己人,能够不动用暴力手段还是温和点儿的好。
马超为了遵循审食河的话,没有轻易动脾气,这一路上可是憋着一团火气,于是将这一团火气几乎全都发泄在了他的小马驹儿身上,当然他不会虐待马儿,只不过更用力更不顾及地驱赶着它就这样一直前进。
而这样的结果变相的加速了,但对于马儿的负累也比较大,最后两人不得不先下来停一停,让马儿先休息一下,否则还没有赶到金城,说不定他们坐骑先丢了,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其实两人胯下的马都算是难得的良驹了,只是之前跑了好长一段路,信马由缰的时候更是不知道走了多少,反而是那种路最累马,因为他们的心都有些野了,现在正在寻求回归状态中,所以三十多里的路,才跑了不到二十里,就有些撑不住了。
此时他们停靠的地方,是在一座小山丘间,算是金城外一小条山脉群的其中一座小峰,从这里可以穿行过一条小山道,直到金城而去,不过说是小山道,但两匹马并肩却都能够通过,只是总的行程比较短,周围树木低矮而茂密,遮挡了阳光和人的视线,这其中最容易混杂进一些暗杀、刺客之类的,或者就算是碰到树林里的一些鸟虫也不好,总会造成阻碍的,所以两人要过去也要小心。
现在暂时却可以放心一些,他们是在山道口边上休息,将两匹马分别拴在两棵大树边,马超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力气来的审食河扶到一边一块大石头那儿靠着休息。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时气氛有些诡异,而后气氛就真的变得诡异起来了——审食河看着马超,马超也看着审食河,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
审食河道:“超儿你先走吧,我力气恢复了一些,勉强能够当他们一挡,你必须尽快回去帮助你河叔,而且这一次说不定韩遂狗贼会亲自出马,你手刃仇人的机会到了!”
马超在这件事情上没法听他河叔的话了,一瞪眼道:“这怎么行,以河叔现在的状态,撑得了多久?别没为我挡住什么,反而被别人抓住,令我束手束脚反被他们所制。要也是我留在这儿阻挡他们,河叔你一路过去,说不定回到金城之后就恢复了,你回去的作用比我大。”
审食河苦笑道:“我这种情况,就好像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只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一是自己突破桎梏,但这种情况太危险,而且没有保证一定能行;另外一种安全有保障的,自然就是顺其自然这么下去,让它自行解开,然而这时间谁也不能够保证,还是你更保险一些……”
马超却一下子抓住了他预言的漏洞,说道:“河叔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留在这里很危险的,虽然可能突破桎梏,但风险与希望并存,而且所担风险更高,这样太不划算了,也太危险了……所以,还是我来吧……”
“你们两个都不用再争了,今天一个也跑不掉!”这回不等马超说完,更不等审食河反驳,一个声音将他打断了,然后两人转过头循声望去,寻找着声音的主人。
只见那条小山道的茂密树丛间,钻出了一个人来,这人大概二十七八上下,颔下短小精悍的胡须,一张脸透着一种阴冷的气息,眼神也是冷冰冰阴暗阴暗的,在还算光明的山道口间,却突然给两人带来一种乌云笼罩的感觉,而且让人看着觉得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很不舒服。
不过两人对此人都不敢小看,马超看到他的一刹那,更是连眼睛都差点红了,继而想起了河叔的话,心中谨记他的嘱托,自己要控制、要克住,强力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从牙缝里狠狠吐出了几个字来:“是你,阎行!”
来人正是阎行,凉州刺史韩遂麾下第一大将,同时也是韩遂的女婿,而他和马超、审食河,也算是有宿怨的了,不了结不行的。
审食河扫了马超一眼,然后又盯住了阎行,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阎行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两人,然后看着马超点点头笑道:“没错,是我。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干嘛一见面就这么仇恨的看着我?哦,不知道如今的你,能够挡住我几招啊?哎呀,想起当年的你,输得真惨啊,啧啧……”
马超被他的语气刺激的无法再保持平静了,怒道:“来试试看就知道了!”
说着马超就要站起来,审食河赶紧拉住了他,淡淡道:“阎行,马超年纪还小,你欺负他有意思么?不如我和你打……”这话却是对着阎行所说,马超一听却急了,赶紧对审食河使眼色,他还知道不能够说出来,审食河只是摇头。
将两人神情状态看在眼里,阎行心中了然,更是不断冷笑,却很干脆反驳道:“所谓兵对兵,将对将,这是自古以来战场之理。而如今既然马超为将,自然由我这个将领来对付,至于你……”他上下打量了审食河,现在的审食河实在没有一点儿高手风范,再想到刚才所听到的以及岳父来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阎行不屑地道:“自然有人对付……”说着拍了拍手掌,便看到不远处草丛间又是一片窸窸窣窣的响动,继而又钻出几个人来,这些一个个都是身材彪壮的彪形大汉,每个人都是满面杀气,眼神中也透着一丝嗜血,看得出不是身经百战,也是杀人盈野,这种人或许武艺不纯,但在实战中却是很可怕的。
审食河还想多说什么,阎行叫了一声:“马超懦夫,有种就跟上来……”声音已经传远,原来他一边说着,人也向后跑去了,分明就是要把马超单独引出去,和审食河分开,他对付马超时候也就没了压力。
偏偏马超就吃他这一套,被他激得暴跳如雷,提起枪赶紧也跟了上去,一边跟着一边叫道:“休要逃跑,看我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看到这副场景,两人都越跑越远了,跑到了山道口外边,空地上显然更好施展,审食河苦笑一声,刚无奈摇头想要再追上去,却被几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这才想起这边还有人要解决。
他的目光一瞬间冷冽下来,扫视了那些大汉一眼,淡淡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情感:“你们确定要和我打?”
那些大汉哪里理会他说什么,直接开打就是,一个个如同山崩时候滚落的山石一样夹带着恐怖的势能冲击过来。
审食河眼前一亮,之前那萎靡的劲儿哪里还看得见,舔了舔嘴唇,哈哈笑道:“那就先解决了你们这些小虾米……”迎着他们就直接冲了过去……
山道口外边的空地上,从这里跟着一些树丛缝隙还能够看得到里面,里面却看不见外面了。
阎行并不急着和马超实战,他要先看看里面的情况,看看那个审食河的情况才安心,可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那些大汉围起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单独是他的对手,这倒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早几年前他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好惹,当时一箭直接射得自己落荒而逃,可想而知他真实实力,否则自己也不会一次性带出来这么多“宝贵资源”;问题是现在可是有这么多特意挑选出来的人,居然连一次攻击都没有到他身上过,他们也都算是武威军中的百战老兵,个个在战场上都是踩着敌人的脑袋、披着友军的鲜血活过来的,他们的搏击技术,就是让阎行自己来,恐怕只需要其中五个大汉相互配合,就够他捉襟见肘的了,然而现在几十个大汉围攻一个审食河,而且他刚刚还说自己身体不行,现在这样像是身体不行的样子吗?
对面的马超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直接自己主动了,叫嚣道:“阎行,今天我就要你真的去阎罗那儿行一遭!”说话间,已经将长枪取出来了。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再说……”阎行眼神冷冽,看了被自己那些手下缠住的审食河一眼,只一眼就收回了,心中却还是暗自吃惊。
他知道那家伙厉害,本来也没想到一定要用自己这些人干掉他,当然如果能够干掉最好了,只是这种可能性也不大,顶多当些炮灰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就行了,反正不管是审食河,还是庞德,甚至就是那京城洛阳的凌巴,听说都对这马超极好的,若是待自己将这马超擒住了,那么什么问题都不成问题了;但他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厉害到这个地步,如果自己和他打,或许不会是他五十回合之敌,而这些阻挡的炮灰效用又要下降一些了,自己不可避免就要更有负担,因为那意味着自己要在最短时间内搞定马超。
不过看看马超,虽然表现得很是狂傲,而且似乎真的感觉和几年前有所不同了,但阎行可不会相信曾经在自己手下不是几十合之敌的这个少年,会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进步到和自己比肩,至于超过自己,他根本就没想过。
不过他的这种轻视,却正是马超所需要的,他的狂傲尽管有性子里面本来的骄傲,但因为凌巴的调教,还有一些经历造就的,这种性子已经收敛许多了,现在表现成这样,更多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罢了,刚才和审食河也是极有默契的一番配合而已,可笑阎行落入陷阱了犹不自知,仍然还在想着后面的事情。
而马超如今看到这阎行一脸的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显然已经中计,他也不再多说了:哼,让他先得意嚣张一会儿,待会儿看他如何说?心里面想着,什么话都不如手底上真功夫有说服力,只见马超突然右手提枪,一个旋身,手中长枪便仿佛具有灵性活过来了一般,极其灵巧的活动旋转起来,正是让他开始洋洋洒洒好一番“挥斥方遒”。
“哼!”阎行冷哼一声,看到马超动手,他自然也不可能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夷然不惧,便见他迎头赶上马超这一枪,只听“砰”一声,两人兵器已经碰撞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一击即退,然而这一下碰撞却是叫阎行大吃一惊——“怎、怎么可能,这才不到三年,你、你怎么就进步这么多,你是什么怪物?!”此刻的他心中是又惊又恼,险些以为对方耍了什么诈了。
“哼!”马超只是冷笑,却不作答,既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那说什么话都是多余了,手底下见真章吧,让他惊讶去吧——他手中长枪可丝毫没有停手留情的打算。
“铿!铿!”、“铿!铿!”连续几个回合,硬碰硬的较量,两人仍然是一沾即退,只不过此时马超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
而阎行在继续扛了几下之后,也终于明白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对方既没有耍诈,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手段,他完全就是靠着纯粹的实力和自己硬拼的,自己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孰不知人家在这几年里早就脱胎换骨了。
到这一刻,阎行甚至都有点儿嫉妒马超的天分了,他本人的天赋也不差,不然就算是再勤奋刻苦,在没有名师指导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达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然而他的那所谓的天赋,在这个堪称变态的马超面前,光是想一想,简直就让人觉得是在羞辱自己。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能够这么大呢?
这才几年的时间啊,什么叫做牛逼,这就叫做牛逼!
阎行看着马超,眼神中透着怨毒、嫉妒和各种愤懑的情绪,马超根本连话都不愿意对他多说一句,显然是对他轻视到了极点,曾经自己以为随手可以宰了的小子,只因为当年的一时错手,造成今日之果,这对于阎行心理上的打击更是加倍的。
“呀哈哈,马超小儿,再来大战三百回合!”阎行紧了紧有些发麻的虎口,双脚发力直冲过去,口中高声呼喊象是在为自己打气,高提起长枪,借着急冲之势,枪尖对准马超胸腹,晃出了几个枪花,然后稳稳地一枪就这么“扎”了过去。
马超对着来势凶猛的一枪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现在在他眼里,这个阎行到处都是破绽,只是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几年前那一场战役自己所受到的加倍奉还,对这阎行,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打击他的自信和自尊,马超就正是要那么做。
“嘿!”眼看着阎行差之毫厘那枪就要刺中马超胸腔部位了,马超喉咙里突然发出深沉一吼,这一吼居然差点没把阎行吓得握枪的手都差点不稳了,那一枪之势居然那就这么直接化解了,只是这一下更是令他恼羞成怒,口中哇哇直叫着,便开始疯狂地攻击马超。
马超怎么可能让他击中?现在的阎行,招式之间完全错乱,没有半点儿章法,虽然有时候没有章法也有没有章法的好处,因为这样别人没有办法根据你的上一招来判断下一招是什么,但也是同样有利也有弊的,因为没有章法,招式与招式之间无法行云流水的衔接,也就失去了攻击重要的一点、速度,在速度上落了下乘,而即便是对手无法预料下一击是怎么样的,但对于马超这等实力来说,通过言行某些小动作判断下一招大致会出现在什么方位,却不是什么难事,这便成了最大的一个弊端,更何况那利也还未必算是利呢。
现在的阎行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干嘛好好来招惹这个瘟神,不、应该是两尊瘟神,因为他眼神无意间瞥到了山道口那边,就是这些时间里,他和马超才交手不到三十回合,那里边的审食河居然就将那些个大汉解决的差不多了。
就这一瞥间让他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要是审食河那边解决了,两个人夹击自己,那自己还有活路么?这一分心之下,手中招式破绽更多,马超正好寻了一个,“嘿呀”一声,长枪望空中一挑,居然不知怎么挑起了阎行的衣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惊失色,但身体已经被马超一枪摔到了地上,然后枪尖笔直指着威胁自己咽喉,让他喉咙一口血都直接咽了回去,便是一阵咳嗽。
马超嘿嘿冷笑,突然看着山道口那边说道:“你一定奇怪吧,河叔明明身体乏力,怎么还能够这么厉害?哼!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刚才都是演戏的,河叔的药效早就过了,不过是装出个样子而已,就是为了引诱你们出来……”
不用马超再解释下去,阎行这下子是面如死灰,连咽喉边的枪都忽略似乎不算什么了——败了,这下真的是完全彻底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