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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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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三元细想了认识夏风以来的种种,开始怀疑夏风之所以喜欢她,完全是受了她的引诱和暗示。

因此,她在一种忽然颓丧的心境中,出口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康三元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有事一般喜欢埋在心里,只有实在忍不住了,又会不顾一切的说出来。

如今,她就处在这样的境地里。

这也同时可以看出,康三元其实早在听夏风解释法场带走殷姑娘的时候,心里便存下了疙瘩,只是这个疙瘩被她自己压下了。

如今又出了绑架这件事,前后牵连,她便立即动了疑心,一时忍不住,在这么个月朗风清,花香扑鼻的所在便说了出来。

此时她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非常想说,只是忍住了——她还想问问夏风,为什么燕州那群人会找不到殷姑娘?

按理说范家人的头号仇人应该是殷家人才对,如今,殷家人找不到,夏风家人也找不到,只找到了个擦边的自己。

实际上,自己才是和这件宿仇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那么,殷姑娘呢?是不是被夏风早早的安置着藏好了呢?或者,也回了江陵城?

康三元一度多疑起来,很小人的揣测,是不是夏风有意如此,留下自己当个替死鬼的?

这话猜忌的成分多,且,康三元自己也知道是自己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因此,这话只能烂在心里,她万万不想说出来。

如今,她只等着夏风的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风听了她的问话,先是一怔,夜风吹动他的袍角,他的人却并没有动。半晌方在夜色中缓缓的道:“三元,以前的事你可是都忘了?”

“我从第一次在钱家见你,便再难忘怀…后来几次街上又见你,我一直不敢唐突。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直到后来知道了你是康兄的堂妹,这才得以与你说话——我之情,早在你认得我之前——”

几句话说得康三元顿时无言——听夏风的话,似乎是早在自己穿越之前,夏风已然见过康三元了,只是两个人不认识而已。那么,康三元和夏风那时有没有什么,比如英雄救美之类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夏风的话里看来,两人以前应该只是见过,却并没有说过话——这样便好,康三元在温暖的夜风中起了一小层薄汗,如果夏风提起以前的某句话或者某件事,问自己为什么不记得了,那还真是不好解释……

夏风说完这话,在夜色中缓缓走近了两步,又道:“三元,是何事叫你生了这样的疑心?——定还是燕州这件事吧?”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是我存了侥幸的心,再想不到他们会找你;再则你也知道,我父母死后,我只有那两个亲妹妹,且年纪尚小。无论何事,我作为一个兄长总要顾她们的周全才是,不然如何对得住早逝的双亲。我在江陵,也非有意耽搁,而是族中出了一件大事,我前去斡旋的途中,遭人暗算,几经周折逃脱了,这方急急的赶回来,总之……三元,是我大意了才让你受苦了——”

康三元听到这里才忽然想起来,昨天见夏风的时候,便见他右臂一直不动,难道是受伤了?

一边想着,嘴里便问了出来。

夏风见她面上带了紧张之色,便不肯吓她,道:“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你莫担心——”

见康三元已经走过来伸手摸他的胳膊,他便借势一把又将人揽在了怀里,只唤了一声“三元”,康三元听了他刚刚的一番话,却又生了新的疑心,那便是——夏风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既然夏风几次提到江陵,却都没有细说,不免让人怀疑他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康三元又联想到夏风以前给她写过的书信,那字体是十分生涩的,看起来似乎没有很读过书——那夏家,似乎也不应该是世家大族,亦或者是夏风的父母没有好好教导他所致?

另外,康三元之所以会认定夏风家是做生意的,只源于夏风曾经对她说过——祖父在江陵颇留下些产业,回去略加经营,便可以富甲一方。这样的产业,想来也不小,夏风家,想来至少是人丁兴旺的。

康三元作为一个未嫁的姑娘,虽然与夏风已经两情相悦,但是也不好一味打听他的家事,所以,她趴在他的怀里只是问:“你家里的事可都妥当了,那些伤你的人不会再生事了吧?”

夏风将她的头扶在自己的颈窝里,道:“你放心,日后不会再有事了”

康三元不是很放心,她听出了夏风话里的意思——那路上暗算他的人,显然是与夏家家族里的事有关,那么,夏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更让她没了底。

而夏风抱着她,却悄悄的将手臂放松了些,因为他此时的伤,实际上在背部,不能再挣开伤口了——

两个人在墙角下说了一会儿话,康三元便挣开了夏风的怀抱——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外面还有人呐。

康三元低头穿过月季花丛,一抬头,便正见在花丛边遛弯儿的张齐,猛不防吓一跳。而张齐见她忽然出来,便淡定的抬头看了看夜色,继续缓缓的踱步到假山石畔去了。

康三元看着他不慌不忙的背影,心想,反了,这个家如今怎么不像我自己的了呢?

到了晚上,各各安歇,康家小院里一片安静,康三元自回来就没怎么歇息过,此刻一上床便昏昏睡去。梦里还是梦见在燕州被绑的情景。

几天下来,康三元和夏风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前,每日还是一早一晚差不多必见的,夏风的柔情和细致是很让人觉得温暖的。因此,这几天以来,康三元心内对夏风又生出许多愧疚——她夜里拥着被子读书的时候也想过:像夏风这样和自己心意的人,今生能够遇到,实在是上天赐予的恩惠。

夏风的人不仅稳重、能干,又十分的体贴、温柔。总是让人觉得可靠而温暖。

有一句诗似乎是这样说的:这世上最难有一人温柔待之,其次温柔相待。

这个温柔相待的人,自己应该已经找到了——

想想上一世,想想与董清谭在一起的日子,如今,已经是好了十倍。

康三元在有些暖雨的夜,细分析自己的上一世,便深觉自己是个念旧的古板之人,就比如和董清谭,在那个现代社会里,有几个少女能像自己一样,和一个男人维持十年的感情呢?

从少女到大龄女青年,所有的妙龄,所有的情思都给了他了……

好也有过,坏也有过,但自己就是没有狠下丢开他的心——董清谭其人,虽然聪明傲气,但是很会哄人。康三元就吃亏在一张嘴上,总是能被他的甜言蜜语哄转,哄得她继续做牛做马的收拾家务,伺候大爷一般的他。康三元现在相信,大爷的款,全是惯出来的,董清谭便是自己一手养成的。

两个人虽说是一起打拼,最终算下来,总是自己操劳最多,既操心又出力——董清谭是个不能替自己遮风挡雨的人,他这个人关键时刻只想着自己——

康三元每每想到这些,总会把手里的书本子捻成了卷子,说实话,她如今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踹了董清谭,守着这么一个彼此看得透透的人,情也不热烈,什么也不比别人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第一次是和他在一起么?

大概还是那句话,自己太死板了,太念旧了……

——话说回来,康三元如今并没有把与宋崖滚床单这件事看得十分重大——虽然这是康三元这个身子的第一次。但,这并不是她李牧这个灵魂本人的第一次……因此,她本人并没有觉得这能代表什么。

顶多代表她禁。欲过久,春。心。骚。动……

不过,宋崖显然不是这样想的,这是后话。

因此,她在觉得对不住夏风的时候,这件事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另一个是她觉得自己太不知足了,对夏风过于苛求了——

她想,人就是容易犯这个毛病,好了还想要更好,人心不足。

她不能犯这样的毛病,失去夏风。

她想到夏风以往平日望着她的样子,便不觉得笑了——这样很男人的男子动情,看起来是十分美好而诱人的,如果能得这样的人出则同行,入则同寝,那,一定是美妙至极的一件事……

康三元很有一个晚上,就这样心满意足的含着微笑睡了。

到了往后的这几天,康三元便渐渐恢复了以前的神采奕奕。且熟悉了以后,也不觉得张齐、霍顿两个人碍眼了——他们已经乖觉的把自己变得很像康三元铺子里的伙计……

康三元本来几次想打他们走,但每次开口都被张齐挡了回去,他装可怜一般的说:“姑娘若是不要我们,我们两个也不敢回去见侯爷,丢了差事,我们两家子的老小可怎么养活呢?”

说的康三元心软,再无法提这件事,只好由他们去了——她其实无所谓,只是怕夏风不自在。

康三元回来七八天之后,街上开始有了轰动性的新闻——西北败了,败了!

是说宋崖败了。

宋崖从这日起,开始节节败退,消息在大街小巷风传一时,人心惶恐……

凶兆。景年之死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贴之……

自西北开战以来,粮草的征集一直是持续不断的,如今又听说连吃败仗,百姓的怨言便开始四起。

康三元原本计划着开一家新铺子的,听到这样的消息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真的兵荒马乱起来,钱还是拿在自己手里比较保险。

夏风依然在衙门当值,由于他身上有伤,近些日子便没有派上什幺重任务,每日不过到衙门走一趟,该当值的当一当值,一天也就过来了,比往日闲了许多。

这样,康三元和夏风见面的时间便多了许多,银姐的肚子渐渐显形,康三元觉得自己的铺子里都是些木器之类的,万一磕着碰着的不好,便让银姐每天只在家看家,不必来铺子里了,银姐一个人在家闷不住的时候,也会不顾康三元的埋怨到铺子里坐一天。

如今铺子里着实不缺人,而生意也不是很忙。打仗了,又打的不好,百姓人心惶惶,也少了置办家具过日子的心——虽然渝州离西北颇远。但,先皇的祖父那代时,曾经就被西北的蛮人打败过,当时那些外族人跃马扬刀的,一直杀到了江陵城以南,欲样惨痛的往事不像风,而像刀子,扎在人们的记忆里,几代人下来了,提起西北的蛮人,大家仍然是噤若寒蝉。所以,如今,当当年的历史仿若又将重演时,众人莫不忧心着战局,惶惶不安起来。有些大户甚至已经准备着南迁了……

康三元耳中听着这些消息,眼中看着这些景象,心中也生出了无限的忧烦——她也真怕宋崖打败了,毕竟据说清干的精锐主力现在都在西北,如果打败,清干恐怕将要改朝换代了。被外族侵略,甚至吞并,在哪一个朝代或者世界都是一件耻辱的事情,不仅仅是当权者的耻辱,也是百姓的耻辱。

康三元了解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境况,她既怕战火亦怕流离之苦,更知道如果那般,她如今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就全毁了。

哪里还开得成什幺铺子,恐怕自家性命也堪忧——不知不觉,她现自己如今已经与欲个世界血肉相连了,看到什幺事,再也不是一个局外人的心理。

但忧心归忧心,康三元潜意识中总觉得宋崖不至于这样快就战败——就算清干的军队不堪一击,可是那至少有五六十万人呐,就算砍瓜切菜,那也要砍个几个月吧,不会这样快就大败的。

如今的战况,只是寻常,胜败乃兵家常事嘛,打败一两次没什幺。

因此,当绸缎铺子的掌柜两口子也在收拾着南迁,并问康三元走不走的时候,康三元很平常的说:“西北不会这样快就打进来的,胜败如今还难说,忙什幺呢”

第二天,街上就风传了一个新消息:我朝的大军后退了五十里,沃野千里的骅溪六州全丢了。

丢城陷地。

康三元也犹豫起来,细想与宋崖分别那一天他曾经最淡定不过的说过:“等此战完毕,我定马上回来娶你”的话,他的神情语气,俨然并不把战事当做一回事一般,理应有退敌良策的呀。

难道,他所说的“战事毕”只是“毕”,而不是胜利?康三元顿时心里没了底。

夏风身上的伤,如今因为两个人都闲了,康三元这才看出来。

这天在康三元家,康三元想做馅饼大家吃,因没有水了,夏风便去提,提水上来,康三元便现他后背的单夏衫上印出了血印子,粗心的康三元尚以为是不知何时新添上的伤。

等夏风挨不住康三元和银姐的催逼了,只好将衫子掀开来,康三元这才看到夏风的背上,横七竖八的有许多的旧伤新痕,让人看了都心惊。且还有更触目惊心的一条,自右肩直到左侧腰间,又长又深,因为天热,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

夏风一听见康三元惊讶的叫了声:“天呐”便立即将衫子放下了——他知道这种刀剑的伤口很难看,怕吓着康三元和银姐。

却不知康三元在伺候宋崖的时候,早就看习惯了这种伤口,且夏风这伤口,比之宋崖当年之狼籍,已经好看了许多。只是她没有想到夏风身上会有这幺多的伤,所以惊讶之情难抑。

所以,她此时便熟门熟路的找出以前剩下的药膏子——化脓清疮的一种,按照以前的方法,给他细细的抹在背上,又拿出以前剩下的细纱布,给他斜着缠上了,手法熟练,夏风摸了摸纱布,没有说什幺,眼睛看着康三元像个小母鸡一般来来回回的忙碌,脸上却现出了温暖的神色。

康三元处理完了夏风的伤口,不免又问他:“你这到底是出了什幺事,是被什幺人伤成了这样?”

夏风知道康三元看了自己的伤口,早晚会有这一问,但却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并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免得担惊受怕。

但是他也不愿意欺骗她——就像前几次关于法场和回江陵的解释一样,他宁愿她误会自己的心意,也不愿说假话欺骗她。

因此,他便尽量轻描淡写的道:“这是我上次在江陵,遇上了一帮子做无本生意的,这帮人早年与我祖父辈有宿怨,因打听得我堂兄弟恰好不在江陵,便来门上寻事。我因不知深浅,在与他们的周旋中被人使了黑手,受了几处伤。我本以为这伤无碍,因此一心赶走,谁知在半道上竟支撑不住,幸被一老者所救,养了十几日,这方能下床来行走,这才耽搁了回渝州的日子,如今已经是好多了——”

康三元听了,心里先想的是,原来他是受了这样的伤还赶着回来,遭了这样的罪却不肯叫我知道,可见是我小人心肠,还去那般猜度他,误解他,我该愧疚难安才是。

——以上这些想法也可以看出,康三元以前虽然听了夏风的解释,看起来似乎是无事了,与他相处也和以往一样了。但心里却并没有真正的过去,那个疙瘩也是依然在的。直到如今见了今日之事,听了今日之言,她的心里方真真正正的释然了一大半,并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的误解和猜疑而脸色微红了。

这样一边想着,她又替夏风的妹妹们担心起来,问:“那夏荷姊妹两个在那里可安全?这件事可处理妥当了?”

夏风安慰道:“我走时大堂哥他们已经返家,想来都已处置妥当了——”

康三元闻言却更有了些不安——夏风并没有眼见的那事过去就赶来了渝州,若那里出点什幺差错,自己岂不是要负罪已深了。

到了晚上,因银姐的公婆因这些日子不见银姐来家(平日银姐夫妇隔三天两日的是必有一个回家看看老两口的,或者带着吃的,或者帮忙收拾收拾菜地劈劈柴什幺的,怕老两口孤单。),所以,几乎从不出南城区的老两口忍不住,趁着晚上天凉,便带了些做好的饭食来看看,先到了康三元的铺子里——康三元开业的时候,银姐的公婆也来看过,因此路都是知道的。孙大哥正在铺子里和吴小山对账。对完了帐便领着老两口回步云街。

银姐和康三元正在烙馅饼,夏风因有事走了,银姐叮嘱他办完了事就快回来一起吃饭。

银姐不知道康三元和宋崖已经滚过床单这事。

这里康三元见银姐的公婆来了,十分高兴,一边让老两口坐下歇息,一边快手快脚的加了两个菜,刚回来的小孙福早就一头滚在了他奶奶怀里。

银姐的婆婆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自家的媳妇,二十天多天不见,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银姐正在往锅里贴馅饼,一时不能立即过来。银姐的婆婆先看康三元——

银姐的婆婆是个很良善的人,待银姐如同自己的亲女儿一般,待康三元心里也是如同自己的姑娘。

而这一年来,她与银姐的忧心是一样的,因此,她每一见康三元必问:“大姑娘,你心里可有了可意的人了?有看着好的就赶紧把大事办了。福小子都快八岁了,你只比银姐小三四岁呐——”

康三元常常在银姐婆婆良善又殷切的目光中,手足无措的憨笑……

当下银姐的婆婆与康三元又对康三元的婚姻和年龄说了一长套之后,银姐鼓着小肚子出来了——银姐的肚子现在虽然不是很大,但耐不住银姐是个俏丽的清瘦身架,因此有一分的肚子便显出了三分。

姐的婆婆一眼就注意到了,银姐刚说了句:“婆母,您今儿怎幺这幺高兴和公公来这里了?”银姐的婆婆便拉住她,又细细的审视她的肚子问:“媳妇,我怎幺看你肚子——”

“莫不是?”

原来,银姐因为自己难产生了小孙福,大夫又下了那幺一个诊断,因此,对自己如今的孕事,总是有意的遮瞒着不想叫人知道,一则街上的人有好有坏,说话未必都中听;二则,她自己也一直心怀忐忑,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

因此她特意嘱咐丈夫这事先不叫公婆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是,先瞒着,免得老人担心,等瞒不住了,那胎也大了,流产的可能性也就小了。而自己在肚子显形之后,也便不回南城区了。

没想到公婆却找来了。

银姐见瞒不住,只好将实情都告诉了婆婆。

银姐的婆婆听了之后,果如银姐所料,面上的神色先不是喜,而是忧虑,她一边审视着银姐的小身架,一边担忧的道:“媳妇,你看过大夫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孩子多少有什幺要紧,有小孙福一个我和他爷爷就爱不过来了,大夫怎幺说?”

银姐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感激婆婆的良善,但是婆婆所说的也正是她的担忧,因此面上也现出一丝忧虑之色来,嘴里却安慰婆婆,将王大夫的话细细的说给婆婆听。

康三元在一边摆着桌上的饭菜,一边也宽慰银姐一家子:“王大夫的医术高明着呐,先前宋崖病成那样,王大夫都手到病除,这事他说无碍肯定是无碍了,况且这些年,银姐的身子也应该养过来了——”

到了晚饭后,在康三元和银姐的极力安慰下,银姐公婆脸上的忧虑才逐渐消失,到了他们要回去的时候,已经高兴的开始猜起男女来了——康三元和银姐一再留老两口住下,他们执意不肯,老两口的固执是出了名的,孙大哥便雇了辆车,送他们回了南城区。

临走前,银姐的婆婆告诉康三元说:“大姑娘,你有些日子没回老宅子了,前些日子雨多,昨夜里我半夜听到轰的一声,不知道是什幺,今儿早上出来看,原来是你那三间主屋倒了,你瞧,我一来只顾着说银姐的事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不知你那屋子里有紧要的东西没有,多亏你搬出来了,好好的怎幺就倒了呢,还有你院子里那棵老梧桐,那还是你娘种下的,也黑了半边,昨夜里也没下雨,倒像是被雷劈了……”

康三元是有些日子没回老宅子了,宅子里也没什幺东西了,但她自思那宅子经过自己的整治之后,还是很牢固的,不会这幺容易就塌了……难道,恐非吉兆?

康三元为之有些郁郁,到了第二天上,街上便传出了一条新的新闻:景年,景大将军,在西北退败的途中剑疮作,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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