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峰树林里到处都是人影,但大家都在自顾自得练习着归字诀,剑气茫茫忽而挥洒而下忽而凝聚成点,大起大落间却揉捏着微微沧桑,冲霄豪情里不难体味丝丝忧伤。
更多的时候,那些人看到云阳后都停下了手中的剑,然后不耐烦地赶走云阳,甚至于多一句话都没有,真的将云阳当成了动物,对此,云阳一般摆出一张鄙视的脸,接着向树林深处走去。
时间一长,云阳基本上明白了那些招式,虽然零零碎碎的很不完整,但云阳依旧吃惊的发现,归字诀真的如太乙三才中的剑法,似乎和石阵外围的那部分剑法有着惊人的相似。
“韶华易逝世间苍苍,一段生活人走茶凉,物是人非徒留悲伤……”云阳挥舞着手中的剑轻声说着,剑剑挥出,似充满了凄伤的魔力,就连四周的草都凄伤的弯下了腰。
一张枯桌一张破椅,片片黄叶凄凉地在风中盘旋久久不愿落下;一样圆月一样月牙,柔柔月色却在空中停留,看着一拨拨老人消失一批批新人出现。枯桌留恋明月思迁。
云阳完全沉浸在剑法的玄妙中,似乎看到了刚刚的一切,看到了枯桌不甘的在风中化为乌有,看到了圆月伤心的在夜里流下清泪,一颗年轻的心却充满了世间沧桑,手中的剑也挥洒的趋近纯洁。
“我流泪了。”云阳用手拭去眼角挂起的泪,望着手中的剑呆呆的笑了,想着刚刚的状态后确定太乙三才和四字归元决也只是形似而已,内在神韵似乎有着某种区别。
整整一个月内,云阳没有得到任何归字诀的剑谱,却总是在老木的逼迫下在膳房前乱跑一通,但原本笨拙的速度却似乎更加的灵敏了,原先经常看到自己内部特征,而现在却总能够躲过去。
“小子,你为什么不再使用你自身的步法了?”老木站在那里皱紧眉头,一个月了,云阳总这般乱跑一通,让他原先的打算完全泡汤了,实在是不开心。
“我觉得你的步伐比我的更加玄妙。所以我就用你的了。”云阳的话,简直让老木气得快吐血,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奶奶的,居然偷学你大爷的八字步,看我不劈了你的腿。”老木说道做到,向来不给云阳半点反驳的机会,只是这次云阳又躲了过去,八字步同样神奇。
八字步看起来古怪无比,时而内八字时而外八字,不明白的人一定会认为云阳脚步抽筋,但八字步却是老木刀法的克星,虽然老木不知道,但云阳却发现了,所以这七天来,云阳几乎没有受伤。
“还真是了得了,真以为我收不了你了。你会八字步,看我九蝶舞。”顷刻间,老木如风中舞蝶轻柔灵动,看如花间徘徊却似猎鹰冲天,眨眼间到了云阳面前,挥刀劈下,这次是切腹。
“你耍赖,这么能这样,突然袭击不是好汉。”云阳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虽然老木已经将他削开的腹部弄好了,但云阳依旧不开心,只是老木仰头长笑开心无比。
“有人偷吃你的包子。”云阳突然之间指着膳房内的那道黑影,无声无息状若鬼魅,如果不是他感到,光靠敏锐感觉根本没有丝毫异动,此人修为定然与老木相仿。
“休要骗我,我在这儿谁敢来偷吃我的玲珑玉轩包?除非他不想活了。”老木拨动了一下头发,摇晃了一下菜刀,根本不相信云阳的话。
“真的。真的有人偷吃你的包子!你再不管的话,你的包子又要白费了。”云阳表现出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不过,这一个月来,每逢七天就会丢一次包子,而且总是神秘失踪。
“你奶奶的,要是你敢骗我,我直接将你剖开。”老木话虽如此说,但还是相信了云阳的话,转头之后,那人已经吃完了所有的包子,正在蹑手蹑脚地盖着笼屉。
“你奶奶的,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不用手上的菜刀将你剔成一百零八片。”老木暴跳如雷吼声阵阵,然后挥舞着菜刀便冲了过去,而那人扔掉笼屉后急速消失了。
云阳无聊地坐在膳房边,静静地思考着刚刚老木的九蝶舞,只是动作太快根本未曾看清,而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却听到膳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云阳赶紧冲过去。
在东脚靠近蒸笼的桌子下方,正有个人推开挡在前面的东西,灰不溜焉的爬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云阳就站在旁边,嘴里还嘀咕着:“该死的黑衣人,居然敢抢我的玲珑玉轩包吃,活该你被发现,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这么正大光明的,难道不知道低调一点么?”
“你没吃到吗?”云阳对老木没有任何好感,自然别人偷吃他的玲珑玉轩包也不在他的关心内,反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
“废话,都给那个黑衣人吃了,我吃个屁啊!晦气,在这里躲了一个上午外加半个下午,居然还黄雀在后……”说道此刻,女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却看到云阳笑着看着她。
女子清秀脱俗,纤细得衷,乌黑秀发别在耳边,就是脸上沾满黑灰头上还粘着几根枯草;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说不出地灵气。
“你居然躲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老木却没有发现呢?”云阳疑惑地问道,也确实女子的修为最多不过身韵后期,但却可以躲过老木的灵识,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那个什么,这是误会,其实我是走错地方了,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了。”女子紧张无比,然后一边朝着云阳说着一边后退着,可转身之时却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门在这边。”云阳示意了一下后,女子夺门而逃,那速度真的是让云阳咂舌,但云阳依旧追了过去,扬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希望下次再见啊!”
“我叫猫儿!别希望见面了,我们就此永别吧!”猫儿的速度真是人如其面,仅仅说话间,便消失了人影,唯留下丝丝回音在云阳耳边回荡着,不由地嘴角笑笑。
“猫儿——”云阳念念叨叨地望着远方笑了笑,却霎时间从头上传来一阵生疼,紧接着云阳感觉腿脚上的肉削开了,还凉飕飕的,而且不仅仅是一边,居然两边都来了。
“你奶奶的,做人不能无耻到这地步,没事就削着人玩吗?”云阳气得脱口而出那些从老木那里学到的骂人的话。
“你奶奶的,你敢骂我?”老木活到了七八十岁了,却还从来没有人敢骂他呢,这次听到云阳脱口而出那样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菜刀都散发着森森寒气。
“呃,我是说你,奶奶,她人怎么样了?”云阳立即注意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了,顿时换了一副笑脸。
“我奶奶?她昨晚给我托梦了,说在地府有点孤独想要有个人陪,你就去陪陪她吧。帮你师傅我敬点孝心。”老木挥刀即来,手段残忍下手猛烈,顺便将今天追击黑衣人未果的怒气也撒了出来,云阳的惨叫声便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