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姑全身都穿着一尘不染的水蓝色长袍,像那不染尘世繁华的谪仙,每走一步都仿若湖面荡漾起涟漪,渗透着浓郁的水灵气息,一种与生俱来的神圣浩大之力随着神姑的靠近而不断增强,直至虚空都荡起淡淡波纹。
“我管你神姑鬼姑的,想要我的灵兽是门都没有。你以为凭你之言便可以拿走灵兽,真真是痴心妄想。”金蛇乃云阳的命里灵兽,云阳誓死也不会让别人伤害金蛇的。
“我不希望在水神庙内杀生,不过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逊的话,那我也不会介意在收取金蛇之时,顺便收了你的魂魄。”神姑慢言轻语地说着,可头却始终未曾抬起看过他们一眼,雪白的头发在微风中飘荡。
“不要,千万不要伤害云阳。如果仅凭破坏雕像头颅而丧失性命,你不觉得你也太过霸道了吗?难道这毫无生命的雕像比人的性命还重要?”猫儿拦在神姑与云阳之间,理正言辞地反驳着神姑。
“水神雕像一破,恶蛟便会肆无忌惮地冲破封印,到时人间生灵涂炭山河崩碎,你觉得那时你们这几个人的性命还会很重要吗?”神姑猛然间抬头,蓝色的眼睛透着那股浓重的冰凉与杀意。
一层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的水蓝色光芒荡漾而去,紧接着猫儿和梁筱便陷入那种冰冻般的毫无知觉的状态下,至于云阳只感觉到一阵炫目后自丹田处透着清凉,随后那诡异感觉也就荡然无存。
“恶蛟?什么恶蛟?”云阳疑惑不解地走近猫儿,却感到猫儿毫无反应,周身都笼罩于极度寒冷的气势下,双目呆滞毫无神色,“喂,猫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为何他没有被我冰冻住?神姑心底也觉得相当诧异,只是外表却依旧古井无波,“她被我隔绝了七窍,交出金蛇否则的话,他们别想醒来。”
“快把他们放了,否则的话,我毁了这座水神庙,到时候别说是这雕像了,就是整座庙都会土崩瓦解。我还就不相信了,难道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云阳愤怒无比,双手紧握到关节处发白。
“神像已毁,神庙也就形同虚设,毁还是不毁,都已经毫无用处了!恶蛟很快便会察觉到封印之力的松动,也很快会将我们大家撕扯碎片。”神姑话语很平静,就好像山间流过的小溪,“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对我的水灵咒有抵挡作用呢?”
“什么水灵咒不水灵咒的,我现在问你,你口中的恶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云阳对神姑很好奇,那全身散发出的神秘气息让他想起了那六月飞雪的晚上,其中一个叫羊馨的女子,她也穿着水蓝色的长袍。
“恶蛟乃是世间邪恶之物,兴风作浪涂炭生灵,造成人间沦丧山河崩塌,故而水神以神像将其镇压于此地。平日里,众生烧香供奉,试图以香烛灵气将其度化,可却招致灭顶之灾,以至于水神庙从此破败不堪,封印之力也逐年减弱,现如今神像被毁,世间恐再无力量可镇压它了。”神姑平静地说道,也许很久未曾说话,故而此刻便有点滔滔不绝。
“既然恶蛟当年可被水神镇压,那水神为何不杀死他呢?那样的话,岂不是一了百了?”云阳着实有点不明白。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我想水神当年的力量还不足以杀死恶蛟吧?好了,说了这么多,你现在交出金蛇吧。”神姑冰冷的态度让云阳感觉到相当不爽。
“既然神像已经毁了,你让我交出金蛇,又有什么作用呢?就算是杀了它,也无法改变这已定的事实。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去解决恶蛟这个事情,而不是去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云阳据理力争,反正就是不交金蛇。
“你有办法?”水蓝色的眼眸总带着醉人的灵气,纵然头发雪白却依旧充满圣洁气息,就似天上的神。
“我没有办法。”云阳只能摇了摇头,对于这些超乎想象的事情,他根本就头脑一片空白,“不过,虽然我没有办法,但天猪有办法,对吧?”
云阳望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天猪,此刻他似乎在发呆,脑袋僵直地看着那尊水神的雕像,眼睛中若隐若现地噙着泪花。
“他被我的水灵咒封住了七窍,对于我们之间的谈话根本就无法知晓,你问他,不觉得是相当多余么?”神姑双目不眨嘴角无笑,看上去就好像一尊冰雕,如果不是她雪白头发在随风舞动的话。
“你才被封住呢!我只是想到一些伤心事,不愿多说话而已。你以为你那小小水灵咒便可以封印本神猪?真是可笑之极,就是水神映月亲自来了,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本神猪。”天猪说话一向这么自傲。
“你怎么会知晓水神的名讳?”神姑显然很惊讶,那处变不惊的态度顷刻间当然无存,瞪大双目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头平常无奇的猪,“你又是如何抵挡我的水灵咒的?你到底是何方神兽?”
“恩,眼光不错,居然一眼就看出我是神兽。看来小映月选你做神姑还是有眼光的,只是你有眼无珠居然不认识我。哦对了,当年小映月骑在我背上的时候,还没有你呢。”天猪的话越来越大胆了,而且胆大包天地围着神姑乱看。
“你是水神的教父?”神姑再次因为惊讶而长大嘴巴,也真的没有想到,水神的教父会是一头猪。
“哦?小映月就是这样对你说我的?恩恩,看来小映月还是不错的。对了,小映月呢?为何她的庙宇如此空旷和破败?”天猪至今才想起那雕像中的女子,虽然对水神之名如雷贯耳,可没想到居然是映月,也难怪见此雕像时有种奇特之感。
原本天猪并不打算告诉云阳等人,水神乃何许之人?也不想告诉他们,自己与水神的关系?只是神姑的出现以及那一系列的话语,让天猪气愤不已。凝望雕像之时,那映月儿时的种种浮于脑海之中,不由得感叹时间匆匆而双目流泪。
“神姑参加教父。”神姑微微欠身后便面带哭泣之色,紧接着她就双目含泪,“水神,她彻底离开世间了。”
“什么啊?你说她死了?”天猪惊讶的恨不得将双目蹦出眼眶,长大的嘴巴几乎撕裂了整颗脑袋,“呸呸呸,神是不会死去的,你肯定是在骗我。快说,小映月去了哪里?”
“水神真的死了。是我亲眼看着她化为水精祝福了胥筠,希望她成为下一个水神的。可惜胥筠却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而放弃成神。”神姑说到胥筠似乎有着根深蒂固的恨意,恨不得顷刻间将其诛杀。
“是谁杀了她?”天猪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幽邃深远的好像来自那无边地狱,渗透着让云阳毛骨悚然的杀意,云阳第一次看到天猪生气,而且还是如此的可怕。
“不知道。只知道她出去之后就伤势很重的回来了,从未看到她如此伤心,也拒绝任何医治,执意要传位胥筠,说自己再无掩面成为水神。”神姑说话间泪如雨撒,豆大泪珠从眼眶内滚落。最终支离破碎。
“不管是谁,只要是伤害我的小映月的人,都得受到不可饶恕的惩罚。”天猪此语像是自牙缝间挤出,恶狠狠地面容相当狰狞可怕,“你为何依旧守护着神庙?难道就是为了那头邪恶的蛟龙?”
“是的!水神在临死之前嘱咐我,务必守护着神庙内的雕像,切不可让其毁坏,可如今却被这金蛇给弄坏,我如何向水神交代?”神姑哭诉着,却转瞬间盯着云阳,杀意浓浓,“交出金蛇,我要将其碎尸万段。”
刷——
就在云阳再次准备反驳之时,金蛇却化为一道金色光线,急速盘旋于雕像四周,片刻之后,只见雕像轰然倒塌。
“罪该万死。”神姑双手呈拈花之势,蓝光崩现绚烂无比,随后两束光芒宛如水中丝带,飘向云阳,水的柔软让云阳如陷泥沼,根本动弹不得。
“我是不会让你伤害金蛇的。纵然是它有千般罪过,但也不至于死。”云阳咬牙切齿地想要舞剑斩断这股力量,可却双臂宛如灌铅,沉重无比,“天猪,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金蛇被杀吗?”
“它破坏我小映月的雕像,实在是罪无可恕。不过,如果你能将如何运用八卦图助我恢复修为的话,我到可以替之求情。怎样?我的条件是不是合情合理?”天猪居然趁火打劫,顿时让云阳气急败坏。
其实天猪根本不会让神姑伤害金蛇,而且就天猪看来,以金蛇的神秘,神姑根本就无法伤害到它。水神雕像乃用**力加持过的,就连恶蛟都能镇压,又岂会如此不堪一击呢?既然金蛇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其毁灭,恐怕也非凡物。于是乎,天猪便想此一招,一方面逼云阳说出八卦图的神秘所在,另一方面正好借此看看它的真实面目。
“哼,还想知晓八卦图的神秘之处?你就做梦吧!真没想到,天猪你居然是这样的猪,乘人之危,怎配天猪之名?”云阳气的咬牙切齿,真的很想冲出壁障好好得揍天猪一顿,最好打的他不辨东西。
“既然不说,那你和那条金蛇就等着灰飞烟灭吧。本神猪得去休息了!”说完,天猪真的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接着躺在不远处,眯着眼睛认真的观察着此地。
“好了,多说无益,你们赶快归西吧。”神姑双手变动气息凌厉,蓝色神光就如一柄柄钢刀般飞向云阳。
咔嚓——
神庙外的凭空惊雷,打的大地摇颤,神庙晃荡,自然也将神姑的法术打散,回头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中乌云滚滚,沉闷气息可怕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