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面八方的曹军,已然冲杀而来。
自己麾下的两万精锐奇兵,也早已经随着自己的冲锋而迎了上去。
眼下,刘协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刀光剑影,鲜血横飞。
方圆十余里之内,彻底陷入一片混战。
喊杀之声与哀嚎之声混杂在一起,偌大的长坂坡,打成了一锅粥。
大到数百人的对阵,小到一对一的厮杀。
数万大军,已然被毫无章法的乱战,分割成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战场。
自从穿越而来,刘协大大小小的战役也没少打。
不说身经百战,数十战还是有的。
可两军对垒,皆是以方队列阵对战,兵种交相配合。
白天观令旗,夜晚看号火。
或是冲锋,或是后退,全在主帅掌控范围之内。
可从前,无论是汜水关大战也好,血战潼关也罢。
甚至包括刚刚过去没几天的平定西川之战。
哪一次也不似这一次这般,刘协身边甚至连个能冲锋陷阵的战将都没有。
更别说是指挥全局的军师主帅。
再加上曹军突然从四面八方同时发起冲锋。
完全超出了刘协先前的预料。
孤军深陷重围,刘协是抱着玩命的心态,拼死一搏。
早已经把自己既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又是掌控全局的主帅的双重身份,忘在了脑后。
失去了令旗指挥的两万骑兵,本就是抱着与天子同生共死的决心。
既然没有了约束,那也就彻底没了章法可言。
心中也就只剩下了一个信念,挡我者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
反正双方战甲颜色不同,区分敌我,根本不需要看脸。
哪里有敌人,就策马扬鞭,挥刀砍到哪里。
可如今的长坂坡,敌我双方数万大军毫无列阵可言。
如此混乱的场面,别说刘协没见过。
就连此时远在山坡顶端观战的曹操,自恃戎马半生,身经百战。
可这会儿长坂坡内的混战,已然令曹老板一脸懵逼。
娘希匹!
这他么是打的什么鬼仗?
可直到亲眼看到那面象征着自己二十万大军先锋官的吕布战旗,轰然倒塌。
曹操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吕布这孙子,不是天天吹牛逼自己是天下无敌么?
为了避免三军士气因王朗被骂死在阵前,而遭受重创。
曹**不得已下达了冲锋的将令。
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将敌军逼退,以壮军威。
不得不说,曹操此举,也是带着几分吓一吓那刘协小儿的心思。
毕竟在曹操看来,自己部署在长坂坡四周的兵马。
一旦发起冲锋,那刘协便是瓮中之鳖。
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说,但凡是兵力悬殊到如此地步。
主帅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引兵后撤,暂避锋芒。
可那犹做困兽之斗的刘协,竟然不退反进。
甚至比自己的大军冲杀的还要凶猛。
而最让曹操崩溃的是,自己下了血本才从刘协手中挖过来的吕奉先。
在那刘协小儿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曹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把夺过身边侍卫手中的帅旗。
慌乱之中,几步便踏上一旁临时搭建的塔台。
奋力挥舞手中的令旗怒吼道,
“传令三军,活捉刘协者,赐爵万户侯!”
丞相有令,活捉刘协者,赐爵万户侯!
.....
丞相有令,活捉刘协者,赐爵万户侯!
.......
将令随着每隔数十米一个岗哨的传令兵,迅速传至长坂坡内。
万户侯,对于普通兵丁来说,这无异于一步登天。
即便号称天下无敌的吕布,被刘协斩杀的消息传来,三军震动。
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霎时间,自恃有几分战力的武将,目光之中迅速迸射出贪婪的目光。
在混乱的战场之中,搜寻着那副黄金铠甲的影子。
就连处于军衔最末端的普通兵丁,也抱着捡漏的心思。
一时之间,混战的中心,从原本距离刘协数百米之外。
渐渐朝着自己所处的位置逼近。
被吕布踢了一脚,胸口剧烈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撕裂着刘协紧绷的神经。
手持青釭剑,刘协飞身上马。
目光环顾四周,只见左前方大约十里之外,隐隐有一片绿意进入眼帘。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片密林。
容不得多想,刘协策马飞奔,朝着密林方向飞奔而去。
“在那!”
“刘协小儿休走!”
就在刘协刚刚挥刀砍翻了几个冲上来挡路的兵丁,还未来得及喘息之时。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声音之中,夹杂着些许振奋。
刘协连忙掉转马头,回身望去。
只见不远处,两员战将带着十几个兵丁,正朝着自己冲杀而来。
“陛下快走!”
“末将挡住他们!”
没等刘协看清来将到底是何人。
不知从哪里突然蹦出来一小队人马。
仅凭战甲,刘协一眼便可以认出,那是自己麾下的百夫长。
刚刚砍杀几个兵丁,胸口的剧痛又加重了几分。
虽然知道那名百夫长不是来将的对手。
可眼下,刘协也只能选择狗一波。
如果自己要是真的死在了长坂坡,何谈定鼎天下?
身为军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
眼下,刘协的使命,是活下去,杀出重围。
而那名百夫长的使命,则是为身为帝王的刘协,争取片刻跑路的时间。
手中缰绳一抖,刘协毫不犹豫地朝着密林方向继续飞奔。
青釭剑左砍右刺,刘协战马所过之处。
凡是挡在前方的敌军,尽皆被长剑一一砍杀。
青釭剑不愧是曹老板视若珍宝的大宝剑。
削铁如泥,一点都不夸张。
那些身披战甲的曹军兵丁,青釭剑一击划过,脆的如同大白菜。
一刀下去,非死即残。
溅射而来的鲜血,早已经将刘协为自己精心打造的黄金铠甲染得一片血红。
远远望去,此时的刘协,像极了一道红色闪电。
在混乱的战场间肆意穿梭。
到底有多少兵丁被他一刀砍去半个脑袋,刘协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噔噔噔....!
突然,刘协侧面不足百米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马延在此,刘协哪里走!”
随着一声怒吼,数百名敌军连同一员战将,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