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不知过了多久,到处翻腾也找不到半点可食之物。一脸委屈瘪嘴挠头,着实饥肠辘辘,许是动静太大惊扰了睡梦中的凝晓。
陌谙见人过来,连连皱眉跺脚:“小凝儿,我饿,我饿……”
“你怎么这么能吃啊?”凝晓无奈极了,刚才晚饭不是才吃了巨多东西么。
“人家就是嘴巴寂寞了嘛!”
陌谙欲哭无泪,小凝儿一点都不懂饭桶本质,这一把骨头一把肉的,多吃点怎么了嘛!
无奈揉把缩得咕咕作响的肚子,差点嚎出声来,眼巴巴望着人依旧波澜不惊的眸子,眼中更是期盼连连。
凝晓淡淡一句:“晚上吃太多不好。”
联想平日小凝儿跑来跑去那般辛苦还要给她做饭,陌谙就顿感一阵心虚。
思来想去,不如自己给这浅灵宫添烟火气息,轻扯人飘扬衣袖,鼓着腮帮眨眨眼,扬脸露梨涡浅浅笑。
咣咣当当杂乱声打破了夜的沉默,凝晓心头一惊,这是怎么了?
本能地闯入厨房,在陈设简单的屋内,那小丫头发丝散乱,蹲地收拾器皿,脸颊上沾着些许白面粉,挽着袖子,米白儒裙皱皱巴巴的,望着她的眼眸清灵无比,却染着囧迫。
“我,我我饿……”
“你这是……在做饭?”凝晓憋笑很辛苦,还以为招贼了,果然是这货。
这……陌谙拿袖子糊了糊脸,傻呵呵得放下擀面杖:“天天让小凝儿做饭,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嘛!”
“所以呢?”
“我想做好吃的给小凝儿吃嘛!”
明明就是自己嘴馋,还说的那么好听,凝晓偷笑着:“好嘛,我看看你做了什么。”
她拎起一张奇形怪状的面饼在陌谙面前晃了晃,吧唧一下掉地上了,简直哭笑不得。
“我的大饼!呜呜呜……”
一声尖叫,陌谙捡起面饼拍了拍,吹两口:“嘿嘿,没有灰没有灰,立马捡起来还能吃!”
凝晓摇摇头,敲了敲陌谙的榆木脑袋,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先将适量面粉、水、酵母、糖混合揉成光滑的面团,然后盖好盖子进行发酵。
发酵约要二刻左右,凝晓又将紫米、糯米分别淘洗干净,红枣去核洗净。
锅内放入清水、紫米和糯米,置于火上,先用旺火煮沸后,再改用文火煮至粥将成时,加入红枣煮。
面团明显变大,用手指戳个洞,洞口不回缩也不会塌陷,便是发酵好了。
凝晓将发酵好的面团,取出放在案板上,将其揉均匀,将发酵时所产生的气体揉出来,然后将面团整理成大水滴形状。
从陌谙手里夺过擀面杖,将其擀成一头窄,一头宽的薄面片,并在上面倒入适量花生油,均匀的抹开。
陌谙喜欢甜味道,凝晓就在它表面均匀的撒上适量的糖;然后她还做了点喜欢咸口味的,就是把糖换成盐和五香粉、花椒粉、芝麻酱等。
最后呢,就在表面均匀的撒上一层干面粉。从窄的一端,开始折叠卷起来,边折叠,边用手稍作拉伸。
全部卷好后,将两端捏紧,稍做整理一下,最后用擀面杖将其稍微擀一下,然后放入蒸锅中。
这时紫米粥已经好了,陌谙肚子咕咕按耐不住,险些直接扑上去。凝晓给她盛上一碗,放入糖粉搅匀递去,调笑着。
“你留点地方吃你心心念念的大饼呀!”
又是二刻左右,凝晓把饼放入,直接开大火将蒸锅底下水烧开后,转中火一刻半,最后焖至半刻,取出放在凉网上,待用。
“怎么还没好啊……”陌谙眼瞅着天都要亮了,还是没吃上。
凝晓忙活着,随口搭着话:“心急吃不了香饼饼。”
将平锅刷上一层底油,进行预热,将前面蒸好的饼,放入。中火片刻,进行翻面,刚才那一面已烙制成金黄色,另一面同样。
出锅切开,非常漂亮的层次,外酥里嫩。
“小凝儿怎么不吃呀!”陌谙吃得像只仓鼠。
凝晓端着几碟凉菜过来,桌上已经只剩小半锅粥了……
“你还好意思问?”凝晓自顾自盛粥,早饭还是要吃点的,“在旁边看了半天,学会了多少?”
“咳咳咳……”被问起来,尬得要死,陌谙个笨蛋,只顾着吃吃吃……
陌谙再次找到了揽明阁。
手边的书折随日色消磨着乏意,她合上末章皮封,正逢十里外澜彩坠下玉叶,将天灰蒙渲于一点最浓最深的红。
天色太沉,云色太沉,沉沉地压落到窗棂旁的烛芯咕噜噜地滚下最后一滴热泪,于是连目光都隐隐沉了些。
金铜台座在指腹烫得欲烧,我继而添了灯,又将线香焚在卧炉里。
沉香木挑出一簇寸长的火,好叫人从袅袅白烟中窥睹秘闻。
息泽说,它久居阁中,不知过了多少春秋。
他在房梁上肆意走着,而陌谙还在原位,只将视线四处游离。
月色被驼云吞去大半,剩下半弦并不太明亮的弯。
她借光去看藏匿在阴影中的小猫,掌中的书亦被随意摆到一旁,问道:“小白小白,这里就你一个人的么?”
“大概吧。”息泽漫不经心,其他人算人么?
他想着,好多年了,来来往往这么多,确实只有陌谙和凝晓二人,不是抱着利益关系来寻他的。
“那我便常来看你呗!”这么孤单么?陌谙想了想,又继续着,“那小凝儿可以过来一起玩么?”
陌谙不想跟凝晓一直有不可说的秘密,况且息泽也需要更多朋友才对。
“可以。不过要过些日子。”
“为什么呀?”
“等我回归人形。”
“我猜,你肯定和她熟识。”陌谙眨眨眼,笑得灿烂,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注意形象……话说,小凝儿总是认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燃了过半的灯猛地一晃,息泽侧首瞥一眼,才知时间竟然流逝得如斯之快。
仍然是清脆的屐声,愈来愈近,息泽跃身到案上,蹭了蹭陌谙的手,许是猫之本性,然后消失。
“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