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坐在自己屋里暗暗流泪,小月跑过来趴在柳青身边哭道“娘,咱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姐姐那样骂你,干嘛在这里。”
柳青看着年幼的女儿笑着抹了泪,摸着小月的头道“娘的月月,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娘心里高兴,这些都是娘该受的。”说着这抱着小月道“只要以后小月嫁个好人家,娘这苦这罪就没有白受。”
小月仰着脸看着柳青道“娘,我不嫁人一辈子守着你,咱俩过一辈子。”
柳青看着稚嫩女儿,笑了笑抱着小月笑道“真是傻话。”这辈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当年兵荒马乱的时候,日日担心受怕,夜夜都有光棍汉子来敲门,好容易到了军营里看护一个官,哪知道是干那般多少‘不堪’的活儿,柳青自嘲的笑了笑,为了自己的女儿有个好的‘前程’真是煞费苦心。柳青当日知道是护理一个‘废人’本想辞了,但看着不菲的酬劳和安定的住处到底坚持下来了,接触中才明白刘强本就是实在的人,脾气性子都是好的,又不会干‘那事’这才动了心思嫁给刘强做个名义上的夫妻,倒是做了不少手脚,谁知道刘强本是有妻子的,因战争就两地分散了,无奈之下做了妾。
柳青看看有些困乏的女儿,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这辈子也就是女儿是她活下去的勇气了,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佩,心里涌出针扎的痛。
张氏看着熟睡中的刘强,心里虽然有怨,但最终化为陈年的酒。想了想出了西屋,到小厅里,看看焦急的儿女媳妇,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别担心了,没啥子事儿,俺不是说你芳儿,你爹到底是有年纪了,说话倒是想想。”
芳姐儿看着张氏没有言语,巧巧扶着张氏道“娘,俺一听爹有个妾心里也不是滋味,爹咋也不是那般不上趟的人呀。”
张氏叹口气对着儿女道“你们真是听风就是雨的,这柳青不是真的妾,跟你爹没啥关系,那个时候她照看你爹,传出不少风言风语的,你们也知道那些个话能要了人命,你爹到底是心善,算了,事情就是这样,也别瞎想了。”
芳姐儿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不信,然也没有说什么旁的话,张了张嘴想问爹爹的病情到底也没有说出口,心里还是很是埋怨。
丽娘上了茶给张氏,张氏冷看一眼,道“俺不喝,你也休要这般。”
丽娘没有言语,也没有什么委屈的表情,武哥儿见了心里虽说有些不自在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在自家娘亲面前表现的和媳妇一气,也没言语。
张氏见夜也不早了。安排了简单地饭菜。众人吃了方才散了。
巧巧拉着芳姐儿道“妹子。你今个儿地话实是过了。说地你大哥脸青了一晚上。”
豹子也道“妹子。其实有些事情不管怎么样也是有了。在说啥话也不中用了。算了。”
芳姐儿看了豹子一眼道“真是好儿子。你倒是真和刘成武是亲兄弟。”
豹子听了一愣道“妹子今个儿是咋了说了大哥现在又说俺。今个儿你不痛快倒是拿俺们撒气。”
巧巧听了忙道“算了。亲兄妹。咱妹子还能和大哥真翻脸。你也少说两句。”这时候听到身后**抱着地哥儿有些哭闹。巧巧倒是没有再耽搁赶忙往屋里赶。
自那夜后刘强就没有怎么起过身,身子也委实不很好,张氏日日陪着刘强,芳姐儿在张氏正房里见过几次柳青,次次不是出言讽刺,就是指桑骂槐,张氏劝过几次,然芳姐儿认定了柳青是哄骗张氏,张氏到底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安慰柳青道“妹子,你看俺这幼女,从小就是个掐底儿要强的人,你也别恼她。”
柳青笑道“姐姐,也别这么说,大姑娘到底是孝顺的孩子,要不然也不能这般,我倒是不要紧,说两句就说两句吧,就是刘大哥这边····,倒是要劝劝大姑娘。”
张氏叹口气道“俺也知道,哎真是的,这芳姐儿咋就这么认死理儿,见她爹这般了还是嘴上没个好话。”
柳青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心里倒是想着去找芳姐儿谈一谈,这几日见芳姐儿的做派倒不是个蛮不讲理的。
次日柳青到了芳姐儿的院子,丫头见柳姨娘来了,通没敢进去回话的,前院的婆子对柳青道“姨奶奶,您回吧,别让我们做奴才的为难,我们大姑娘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柳青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给那婆子道“这个给你打酒去吃,你只管去回就是,定不让你家姑娘说你。”
那婆子见了银子老脸笑开了花,忙揣在怀里,硬着胆子去回话,自从芳姐儿狠狠的治了一次丹凤眼,又闹了那么一出,倒是底下的人见芳姐儿说一不二,就连侯爷也要让几分,就没有一个敢怠慢的,又见芳姐儿行事儿大方,到是有些服气。
芳姐儿听是柳青来了,冷笑一声心道‘倒是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使了喜喜去叫柳青进来,芳姐儿见柳青进来道“不知道柳姨奶奶今个儿有何见教?”
旁边的小丫头本想搬个椅子,让芳姐儿瞪了一眼,倒是吓得没敢在动弹,柳青笑了笑道“我知道姑娘不待见我,当然我这个身份在这家里也尴尬····。”
芳姐儿冷笑道“这话真是好笑,身份什么身份,不过也就是我们家的半个奴才而已,给我说什么身份,真是笑话。”
柳青道“姑娘恼我,这是我自作自受,然恼了老爷倒是真是委屈了老爷了,我本就和老爷没有什么,老爷纳了我也是我一厢情愿的,跟老爷没有什么关系。”
芳姐儿听了这话,腾的站了起来道“真是不要脸,一厢情愿倒是也好意思说。”
柳青忍着泪道“姑娘骂我也好,怨我也好,我不敢多言,老爷心里时时刻刻的念叨着家,心心念念的想着姑娘二爷和太太,倒是不为什么,就是为这几年老爷的心思也该去看看呀。”
芳姐儿看着柳青,怒火冲天含着泪道“休要给我说这些,想我们,想我们就这么多年了无音讯?想我们就能背着家妻娶妾?你倒是好意思说这话,我娘满头白就是这么熬出来的,如今你们却这般作践她,哼,如果你们不想让我娘过的舒坦,那你们也别想自在。”
柳青见芳姐儿如此固执,半晌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欢欢见芳姐儿脸上流着泪,上前了两步道“姨奶奶你且去吧,我们家姑娘要歇了。”
欢欢打了洗脸水边伺候芳姐儿洗脸,边道“姑娘,您也别恼,哭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不值当的。”
芳姐儿洗了脸,倚在软榻上看书,但一个字却没有看进去,想了想虽说很是怨恨自己的父亲,然想起以前他对自己的好,又见他病成那个样子实在难受,坐了半晌才起身,往张氏房里去。
武哥儿在书房整理事务,这时候武哥儿的亲信小厮送了一份信件,武哥儿打开一看气的脸色铁青,一拍桌子骂道“混账。”
武哥儿身边的幕僚钱雷拿起那份信件看了看道“侯爷可是为了这个生气?这种不入流的人‘做了’就是,那个为这个费心思。”
武哥儿铁青着脸道“要不是顾忌我母亲,我怎么留这个祸害白白损害我的名声。”
钱雷笑道“据我所知太太在你们失踪的时候就被他来坑过,怎么这样的人还顾忌?”
刘成武自嘲的笑笑,要不是自己和爹爹从了军,那里会让家人担心受怕,也不会让母亲早早白了头。钱雷看出了刘成武的心思问道“大姑娘还是不理不睬你们?”
刘成武无奈的笑了笑,钱雷道“真不成就实说就是了,自己家人还顾忌什么?”
刘成武双手捂着脸道“她是个没出嫁的闺女,怎么好说这个,算了,慢慢就会明白的。”
钱雷见刘成武这般无奈也换了话道“那你那表叔怎么办。”
刘成武面无表情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