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在说什么？东教授怎么了？”
“铃木你看，这照片上面是东教授。”
优雨回过身把手里的照片递给铃木看，除了他们最熟悉的东教授的证件照，还有一些个人日常生活照。
照片里，是一个身材高瘦，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井井有条的老人，高耸瘦削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耀着智慧的光辉。
当然，最后这句是学校教材上面写的。
毕竟还是个业界很出名的老教授，很多书上都会有东源政的照片，描述也都大同小异，什么德高望重，才华横溢，声名远扬之类的。
优雨又折返回去从地上捡起那些书籍，果然不出所料，也是东教授的笔记著作之类的。
“奇怪，为什么东教授的东西会和这个标本一起掉下来？”
“前辈，话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上的骨架很像是东教授的？”铃木微微发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对啊，前段时间东教授的骨架被盗，至今都没有线索。
优雨低下头，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把光打在地上的骷髅架子上仔细查看了一番。
“确实是个老年男性，看起来时间也挺久了，但说实话原先我没怎么细看过东教授的骨架，我也不太确定这个是不是东教授？”
如果是的话，难道这又是偷盗者的另一个恶作剧？先是盗走东教授的骨架引起学院上下的紧张，后来又从楼上把骨架扔下来，连同东教授生前的照片和所著书籍一起。
这得是多大仇啊？
“我记得，东教授的右侧桡骨中段有骨折，前辈你看一看？”
优雨顺着手臂的骨头看去，还真发现了骨折愈合后的痕迹。
“还真的有，铃木你是怎么知道的？”
东教授是鹤川教授的老师，优雨进法医学院学习时，他老人家早就归西了，对这个人的了解很少。
“之前东教授骨架放在大厅供人瞻仰时，我仔细观察过，前辈。”铃木说道。
“看不出来啊，铃木，你还是个这么崇拜老教授的人。”
“哪里，哪里。”铃木讪笑着。
其实是他上学时经常在考试前来东教授的骨架下祈祷，希望东教授的在天之灵可以保佑他顺利通过考试。
不过祈祷还真的有用，每次他都能刚好在及格线以上。
来的次数久了，他也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看来真的很有可能是东教授，这可是件大事，我马上给鹤川教授打电话。”优雨关掉了手电筒，翻开了通讯录。
虽然这么晚了打扰鹤川教授不太礼貌，但如果真的能找回东教授的骸骨，他想必是十分高兴的。
“前辈！骨架好像不见了！”铃木突然惊呼道。
不见了？不可能吧。
优雨低头一看，还真是！
地面上早已空空如也，只能从草坪上面的压痕上判断出之前这里有东西。
“怎么回事啊，前辈？怎么一晃神就没有了？”
铃木不禁有些惊慌失措，如果是有人突然将其拿走，但刚才他们俩都站在这里，要是有人过来，肯定能看得到。
优雨向四处望去，深夜院子里漆黑一片，虽然有几盏灯，但仍然有照不到的地方。
“难道是……骨架自己动起来了？不、不会吧，东教授活过来了！”
“别慌张，铃木，说不定只是被狗叼走了。”优雨安慰着铃木。
毕竟是骨头嘛。
“后院门是关着的，我们再找找看。”
“好、好的，前辈。”
两人一起在院子里寻找了起来。
很快，东教授的骨架重新出现在了手电筒的光亮中。
一只手扒在墙边，一条腿也搭在半空中。
怎么感觉这副骨架的动作很像是在爬墙？
狗应该是做不到这些，如果是人干的，那为什么要把东教授的骨架摆成这样的姿势呢？况且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人。
这么一想，倒真像是骨架自己动起来了一样。
“果……果然啊，前辈……”铃木神志不清地开口了。
“果然什么？”
“东教授活过来了，他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一定知道了。”铃木茫然地看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
“知道什么了？话说清楚点儿啊，铃木。”
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铃木突然跪倒在地，来了个标标准准的土下座。
“对不起，东教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优雨：？？？
“我承认，我不应该在结业考试上作弊的！东教授！求求您原谅我吧！我只是太害怕要重新补考了！而且……而且我就抄了谷口两道选择题，答案还都是错的！所以我还是靠自己努力毕业的！请相信我，东教授！”
优雨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承认错误的铃木，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是……
吓到开始自爆了？
“拜托了东教授！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有跟着前辈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学有所成！”
“铃木，你冷静一点儿。”优雨尝试着把铃木从地上扶起来，“很多灵异现象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的，这个说不定只是某个变态的恶作剧，你别害怕了。我们先把东教授的骨架搬回去放好。”
“大可不必！”
谁在说话？
优雨一回头，就看到东教授的骨架竟然已经从墙上下来站在了自己面前，骷髅头上两个黑漆漆的眼眶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看到两人都望着自己愣愣地不说话，骨头架子竟然叹了一口气，随着上下颌骨骼的移动，竟然从空骨架上发出了声音。
“你们俩个，今天晚上的事绝对不可以说出去。”
“您真的是……东教授？”铃木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骨头架子点点头。
“对啊。”
噗通——！
铃木两眼一翻，整个人就向后栽到了下去。
“铃木！醒醒啊，铃木！”
“没事的，没事的，精神过度紧张了而已，过一会儿就会自己醒过来了，你可别使劲晃他，运气不好颈椎会断的。”骨头架子在一旁说道。
优雨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跷二郎腿的骨头架子。
“您真的是东源政教授？”
“哎呀，骗你干什么呀，小朋友。”
“那您这是……”
“死了，然后就变成鬼了呗。”骨头架子如无其事地说道。
“哦，原来您是鬼啊。”
“怎么感觉你一点儿都不吃惊，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呢？”骨头架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天灵盖，“听你刚才劝那个人的话，好像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吧。”
结果现在反而是另一个人被吓晕过去。
“是这样的，东教授，其实我可以看到鬼魂妖怪之类的存在，但怕吓到我的后辈就一直没对他说实话。”优雨解释道。
现在东教授说他是鬼，可不像其他鬼一样是生前的模样，反而是副骨头架子，而且铃木作为一个普通人也能看得到，所以优雨刚才始终认为不可能是鬼魂作祟。
“这样啊，等一下，你说你能看到鬼，那你是哪家的孩子呀？说不定我还认识你爷爷辈的人。”
哪家的孩子？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怎么？不想说？怕我是恶灵找上你们家族的麻烦？”
“不是，东教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嗯？”
骨头架子从石头上站起身，响起一阵骨头相互碰撞的声音。
对方凑过来，来回打量着优雨。
“这么说，是个野生的灵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