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祝你们幸福。前面好像路通了吧。”
司机这才回过头，放下了照片，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行驶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优雨明显注意到道路两旁的装饰灯光变得华丽了不少。
路上的妖怪也多了不少，保持人形的居多。
晃一看，车就好像是开进了繁华的新宿区。
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到了。”司机收了钱，又很快去接下一单。
两人下了车，优雨站在街道旁，一瞬间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四周簇拥着或者古朴，或是西式现代化的建筑。
一排排小巧精致的小商铺里灯火辉煌。
经过那些摊贩时，店里飘出阵阵醉人醇香，也不知道里面卖的是什么食物。
不远处，道路中央簇拥的妖群中飘来片片花瓣，与此同时还有和风味特别重的诡异乐调迎着温煦的细风灌进耳朵。
只见几十只身材壮硕的妖怪共同抬着一座几米高，红木装饰的平台，上面站着几个穿着宽大华丽的戏服，不知道是人还是妖，戴着涂得煞白的人脸面具，手里还拿着道具，像几个大号的提线木偶一样，来来回回做着动作。
看上去是某种表演。
后面还跟着一串吹拉弹唱的乐队。
“还看呢？野原同学，快走吧，我们进去，天守阁里好看的表演还多着呢。”
东源政带着优雨继续往前走，道路尽头是一座拱桥，桥对面是一幢掩映在金色灯火之中的楼阁。
优雨仰头向上看去，一直到脖子都举酸了还看不到顶层在哪儿。
他估计这座高楼恐怕有上百米高了。
到了半中腰，墙体飞檐被云层掩盖，上半部分仿佛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样，透过黑夜中的云彩可以看到其中星星点点的灯光。
目视前方，楼阁奢华气派的大门上方挂着三个大字。
天守阁。
终于到了。
两人步行过了桥，从大门走了进去。
果真和东源政所说的那样，外面街上虽然很热闹，但天守阁里面的景象比外面更加华丽。
一楼的大厅四周遍布布置辉煌的舞台，各种身着锦衣华服的表演者晃得优雨有些眼花缭乱，时不时还传来阵阵喝彩声。
环顾一圈，优雨的目光停驻在了大厅正中央身着赤红色盛装舞扇的女人身上，曼妙唯美的舞姿中，不时闪过那天鹅一般的优雅细长的颈子和半露半掩的一抹玉背。
舞台两边，坐着几个微微颔首，弹奏着三味线的华服艺伎。红唇白面，珠光迷离，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花魁好看吗？”
见优雨看得有些出神，东源政突然凑上来，颇有深意地问道。
“挺好看，所以这天守阁是个歌舞表演会场？”
听到优雨这么问，东源政脸上顿时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野原同学好像不太开窍啊。
这样下去不行的。
东源政马上招呼站在一旁等候多时，油头粉面的男***生。
“两位客人，请问是第一次来吗？需要我为您介绍……”
“不用了，我是常客，你们这儿应该有我的会员记录。”
“客人请稍等片刻，我查一查啊。”服务生翻阅了一会儿手中的平板。
“找到了，您是东先生吧！这次来还是按照您上次的要求安排？”
“我想想看啊，行吧。对了，奈奈美最近在不在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东先生，需要我去问问一吗？可能得花点儿时间。”
“那倒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眼尖的服务生注意到站在东源政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优雨。
“这位先生是一起的吧，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服务呢？”
“服务？这儿有什么……”
“他的话，直接点个套餐吧。钱记在我账上。”东源政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那这位客人选一下包厢的设计风格吧。”
优雨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平板，选了一个装修比较复古传统的模板。
“那就为这位客人备上性价比最高的轻享版套餐吧。两位这边请，我送您们乘坐电梯。”服务生躬下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服务生带着两人穿过人群，走到大厅一个转角的电梯间，里面都是富丽堂皇的西式风格。
三人进了电梯，服务生按下了“22”层楼。
虽然几人都没有明说，但一来二去优雨也逐渐明白了。
有点儿像歌舞伎町的风俗店，聊天做保健和休息的地方。
“教授，一会儿我们俩个不一起吗？”
“嗨呀，这种事情怎么能一起呢？多放不开呀，而且个人喜好都不同嘛。就比如说，野原同学你是喜欢猫科还是犬科？”
“这、我可能还是更喜欢犬科一些吧。”优雨回答。
东教授总是喜欢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可能思维发散的人都是这样吧，难怪能当教授呢。
此时，立在一旁看似好像全然没注意到两人谈话的服务生，马上在本子上记下了一笔。
常客东先生的朋友喜欢犬科。
摸清未来潜在客人的喜好也是非常重要的。
“别那么紧张，野原同学。说白了，这里就是各路妖怪神仙们吃喝玩乐的地方，这种声名在外的大店，也是会接待幽灵和人类客人的。”
上升的电梯停了下来，服务生微微俯下身：
“22层到了，请这位先生……”
“咿——呀！”
电梯外不远处突然传来女人娇生生的尖叫。
“你躲什么呀？老子付了钱的，摸两下怎么了？！”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带着点儿不乐意的吼声。
服务生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回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真是万分抱歉，确实会遇到一些胡搅蛮缠的客人，和新上任不服管教的姑娘，但您放心，我们天守阁里有专门的职员负责处理这种事，这点儿小插曲很快就会过去的，希望不要影响您的心情。”
随后，服务生带着优雨下了电梯。
“玩得开心啊，野原同学！”
东源政在电梯里面和他挥手告别，他订的服务不在这个楼层。
走出电梯，眼前是一条稍显昏暗的走廊，两旁都被日式传统的木制推拉门围了起来，上面画着色彩明艳的浮世绘，大多是一些身材丰腴，半解衣衫的美女画面。
看上去两旁是不同的房间。
有亮光的地方会从里面透出来影影绰绰的人影。
服务生领着优雨进了一间房屋。
优雨环顾四周，整体是清冷优雅的装修风格，干净整洁，对面门外的院子里还种着樱花树。
等等……
优雨记得现在明明已经大半夜了，可是屋子附带的庭院里还是阳光明媚，樱花飘落下是一座小池塘，里面平静的池水倒映着天空中的太阳。
房间里没有点灯，却依旧很亮堂。
优雨不禁对自己的时间观产生了疑惑。
难道外面已经白天了？
他已经在妖怪之都玩了一整夜了？
不可能啊。
“就是这里了，小食和茶水马上送过来，请客人在里面稍等片刻。”
眼看服务生马上就要退出去，优雨马上叫住了他。
“请问一下，外面的阳光是？”
服务生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庭院，解释道：
“这个是用妖术做出来的景观，客人。因为之前有客人不喜欢晚上的灯光，而是喜欢阳光，所有就有了这样的设计。”
“原来如此。”
“如果您有其他需要，请按桌子上的提示铃，我会马上过来的。”
“好的，谢谢。”
“您不必客气。”
服务生鞠着躬退了出去。
优雨一个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在庭院边上看了一会儿风景。
“咚咚咚。”
外面有人轻轻地敲门。
是来送吃食的服务生吧。
“请进。”
得到了客人的准许，木门被缓缓地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之前的服务生，而是一个略施粉黛的年轻少女。
她有些害羞似的微微颔首，端着一小托盘的茶点迈着小碎步进了房间。
出乎优雨意料的是，她后面竟然还跟着两个看外表年龄差不多的少女，同样穿着华美的和服，梳着发髻，化了一点儿淡妆，还能看出来原本的肤色，不像之前一楼大厅弹琴的艺伎，抹得整张脸煞白。
三名少女依次进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房屋中央的桌子上，随后就这么低眉顺眼地立在了一旁。
“客人，这是您点的茶水和点心。”穿红色和服的少女开口说道。
之前和羽见和薰参加比赛，吃了那么多地狱火锅，现在正好想喝点儿茶解解腻。
优雨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不错，很清香。
他又尝了一点儿放在黑褐色瓷盘里的羊羹，口感还算细腻，但有点儿太甜了。
吃点儿海苔卷，味道还可以，里面的米香味很浓。
尝点儿柿种，竟然是蛋黄酱味儿的！
坐在桌子前一个人自顾自地吃了一会儿，优雨感觉有些不自在，他抬起头，看向那三个从进了房间就一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三个少女。
“你们还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