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俞潇再到林秋, 就是在一家小饭馆里。
差不多是命案发生后的第三天,俞潇出门吃饭,路上才接到那对要结婚的老同学的电话, 对方连连道歉,俞潇反倒不好意思, 毕竟没接到电话的主因在他, 加上命案这种晦气的意外事发生,他都觉得对方挺倒霉。
电话里寒暄几句, 俞潇没留神撞到了人。
他意识往旁边避让,张口说了“对不”,对方满身酒气,脚步跌跌撞撞, 却没不依不饶,自站稳了就继续往前, 他也就没抬头。
了没两步,刚把参加婚礼的事推脱掉, 还没来得及放机,旁边便伸来一只,一阵大力将他拉店里。
俞潇膝盖撞上板凳, 有些吃痛,一抬头到对面的人吃了一惊,那点恼怒瞬间烟消云散。
“俞潇是吧, 好久不。”林秋着他,指了角落的空座, 一抬巴,很自来熟地说,“请你吃饭。”
俞潇还懵着, 直到无意识地跟着人坐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叫:“林、林秋?”
林秋“嗯”了一,按了会儿机,一边问:“馄饨还是面条?”
俞潇意识答:“面条。”
林秋放机,抬招呼一:“老板,来两碗牛肉面。”
俞潇后知后觉,这是路边一家小店,说是餐馆都嫌磕碜,来完是老旧街巷边的家庭小坊,三四张桌子一摆,过道就挤得不过第二人了。
平常他不怎么来这种店,他不缺钱,吃饭向来不亏待自,但他也不挑食,世界乱跑的时候临期的速食也能轻易咽。
俞潇性格外向健谈,一开始的惊诧意外之后,跟林秋聊来也不冷场。
就像普通的多年未的老同学叙旧一样。
俞潇说了些自这些年的事,又问林秋:“你在也做了警察吗?”
林秋摇摇头,:“就是挂件。”
俞潇没来得及细问,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上桌,两三片薄牛肉盖在一碗酱油面上,入口都是浓郁的调料味。
这大概就是这家小店到了饭点也没坐满人的原因。
俞潇快速扒拉几筷子吃完,抬头到林秋吃得比他更快,已经在低头玩机。
出门的时候,俞潇忍不住问他:“你住在这附近?”
不然怎么到这种店里来吃饭?
林秋继续摇头,拍了拍俞潇的肩跨出店门,往某方向了一眼,又扭头问他:“要送你回家吗?”
俞潇误会了他的意思,意识说:“认识路!”
林秋了,停脚步跟他挥:“那就不送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
他好像一子就冷淡了来,俞潇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原本重逢的喜悦一子被浇了半凉。
俞潇“哦”了一,道别转身,到路口的时候他回头了一眼,林秋向了反方向。
毕竟已经好多年没了,足够一人变得陌生。
俞潇莫有些失落。
俞潇以为他们之后可能不会再面了。
但隔天早上他从工室回家的时候就到有陌生的车停在楼,便衣的警察在他家门口等他,展示了一证件,说想请他配合一调查。
他们的态度来不像是来抓人的,俞潇稍稍松一口气,却又想不自最近会跟什么案件有。
警察说是某某酒店对面的旅店发生的命案。
俞潇很快回想来,却更加茫然,那案子他连案发场都没靠近过,也就隔着警戒线远远了眼地上的痕迹,要说什么线索,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警察解释说犯罪嫌疑人已经被逮捕了,线索不重要,只是想请他一趟帮忙演场戏。
路上俞潇才知道嫌疑人之一正是那家酒店的经理。
前一天经理一直偷偷摸摸跟在俞潇身后,想等到无人的地方杀了他,但还没来得及就被警察抓了,光是非法持有枪|械就足够他上一阵了,更不要说还有证据表明他跟谋杀案有。
经理被抓的地方就在昨天俞潇和林秋吃饭的小店附近。
俞潇惊出一身冷汗。
后面的话他都没怎么听得清楚,只知道那经理误会他掌握了什么键的证据,才想要在警察发之前解决他。
但俞潇其实没有,他甚至已经记不太清那经理的模样了,甚至不知道死的人是谁。
到了警局,俞潇被带着从审讯室门口过去一遍,出来的时候又到了林秋。
林秋反坐在椅子上,巴搁在椅背上,面朝着另一边的男人,俞潇想来那是那天跟林秋一去酒店的警察,好像是姓乔。
他们在聊案子的事,没头没尾音又不高,俞潇听得断断续续,不太明白。
陪同的警察敲了敲门叫了“乔队”,将俞潇送去。
乔柏舟挂着黑眼圈端着咖啡靠在桌边,人来稍微站直了一些,请他先坐一会儿。
林秋朝他了,很公式化的那种礼貌容。
没一会儿又有一女人被压着从门口路过,审讯室那边传来一阵撞击和激动的喊,很快又平歇来。
乔柏舟跟俞潇大概讲了这案子。
命案发生在上午,对面酒店当天晚上就有一场婚礼,先宴请近亲友,隔天才是正式婚礼,新娘新郎提前去试礼服排练流程,临近中午,亲友坐了一半,宴会厅窗户大开,音乐刚响,对面传来几尖叫。
三具面目非的尸体被人从旅馆楼顶推去,其中一具正好砸在路过的车前盖上,吓得车主险些撞断护栏。
尸体都是年轻女性,分别来自本市以及邻市三所大学,两女大学生,一刚入职不久的辅导员老师,学校相距很远,表面上来没有交集。
经过调查得知,三死者都是那位新郎的地女友,彼此之间互不知情,生前收到匿“捉奸”信息才聚集到此处,当晚三人碰头后定好大闹婚礼的计划,隔天早上就被人残忍地杀害并抛尸体。
访新娘的亲友得知,新郎的深情人设立得很好,没人听说过他脚踏好几条船的事。
当天酒店监控显示新郎新娘于案发前四小时入酒店,之后就没有离开过酒店。
而对面的旅馆恰好在那时间段里停电,监控缺失,案发楼层的监控更是直接损坏了。
新的线索重新集中到新郎新娘身上,酒店经理又主动跳出来吸引了注意。
先是有人匿举报说到经理在案发前出过旅馆,紧跟着新郎死在家里,尸体同样被乱刀砍得面目非,场遗落一封染血的情书,落款来自酒店经理,给新娘。
再往查,酒店经理曾经和新娘是小学同学,暗地里一直有来往,也是新娘做主把结婚地点选在了这家酒店。
新娘对经理不冷不热,从聊天记录来就是普通的老同学,但经理毫无疑问对新娘有好感。
在警方把注意力放到经理身上的时候,他又盯上了俞潇。
俞潇在这案子里就是无辜路人,但他是最近正火热的摄影师,获奖品正是街头抓拍,报纸连着刊登了好几天,想不到都难,又或者是经理从监控到他在酒店外面拍了照片。
按照常理推断就是他拍照时发了什么证据,于是杀人凶准备在警察发前杀人灭口。
警方也确实在二楼废弃的杂物间窗户里面找到了隐藏的监控摄像头,里面的东西没来得及删,清楚地记录了经理在案发前后出对面旅馆的过程。
从时间上来完来得及实施一场谋杀。
而且由于多年的合系,经理对对面的旅馆内部结构也十分熟悉。
凶仿佛已经呼之欲出。
但太过于明显反倒叫人觉得怪异。
俞潇想那天去酒店时在门口到的婚礼海报,又想到刚刚过去的那女人,琢磨出点什么来。
“经理是想故意引警方注意给新娘顶罪?”
“一半一半。”乔柏舟了眼林秋,又喝了口咖啡。
尚且还没完定的话他不太适合说,但林秋没什么顾虑。
“新娘子是凶但程没有亲自动过,真正动杀人的是新郎,但经理以为是新娘,为了营造成是他不过去给新娘报仇的假象,他杀了新郎,还故意做成和那几具尸体类似的法。”
对于林秋来说,这方法并不高明。
“——一眼刀口切向就知道不是一人的笔了,也都不是一只有一米六的女人能捅出来的伤口。”
乔柏舟接着他的话说道:“不过经理想杀你也是真的,一旦杀了你,们的注意力势必要跑到你和他身上去,就算没办法顶罪也能给真凶争取出逃跑的时间。”
俞潇意识摸了摸脖子,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上窜来。
差一点小命就没了。
乔柏舟朝他了一,安慰一句:“运气不错。”
俞潇抖了一,只能挤出一僵硬的干。
这话说得可真他妈云淡风轻。
再旁边的林秋,表情更是轻松,像是完没当回事。
真不愧是惯了凶杀案的。
俞潇以为自就是来过场,刺激一嫌疑人,但另外两人倒是真想从他身上找出点线索来。
自然不是问他本人,而是跟他要了他拍的照片。
俞潇把相机拿出来的时候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真的拍照了?”
明明那时候他站得还挺隐蔽的。
虽说主观上是为了避免被玻璃镜面一类的东西照到影响画面感。
那时候他确定没到林秋,那两人反而是在他拍完之后过了将近半小时才到。
林秋一边着导入到电脑里的照片,精准地定位到了当天的时间地点,一边说道:“猜的。”
此时的俞潇还不怎么信,只当他们办案需要保密,撇了撇嘴没多问。
他也没觉得自拍的照片里会真的有什么线索。
那时候路上人很少,也就路口那边偶尔有车经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人。
但林秋把那天的照片从上往扫了一遍,很快停在中间的某一张上面,将照片的一角放大给后面的乔柏舟。
照片边缘的十字路口,一穿着西装的男人从一辆深蓝色的轿车里探出头,摘墨镜朝酒店的位置张望,神情紧张。
放得过大的人脸上已经出了明显的像素粒,然而那两人一眼便认出来了人——
“那新郎。”
“记得新郎和新娘的没有这辆车。”
林秋刚说完,乔柏舟已经转身拿电话拨了交通中心的号,请他们调取另一条道路的监控,追踪那辆深蓝色的轿车。
因为旅馆就在马路正对面,他们之前没有太在意从酒店里开出去的车,停车场没有装监控,只能调取道路监控,但那条路上的旅馆正好在监控盲区,而且旅馆后门直通小区,足够让车辆绕去而不被拍到。
场没有留案工具,警察翻遍了附近的垃圾桶也没有找到证物,只能是被凶带了。
新郎新娘以及近亲属家中搜查过,都没有凶器,经理家里倒是藏着沾了血的刀,但只有一把,刀口与三女尸并不相符。
在监控里出过的车并不算太难追踪,很快就在郊区某修理厂里找到了那辆空车。
修理厂有些荒凉,生意不景气,渐渐成了中转停车场,停着的都是些私会小三或者某些不当方式得来的车,厂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十天半月才来一次,不怎么修车了,也就赚点停车费。
案发那天厂长正好不在,但他对那对新婚夫妻印象深刻。
因为通常来停车的都是已有家室的男人,很少有夫妻俩同时来的,而且两年轻人衣着光鲜,一身牌,来也不像是缺钱的偷车贼。
警察破开车门仔仔细细地搜查,最后在副驾驶的坐垫面发了藏在里面的刀。
窄尖头的菜刀,三指宽,一掌长,基本能与三具女尸的刀口吻合。
刀身至刀柄是血迹,连接处还夹杂着一些碎肉。
凶没洗刀,反而让凶器保持了原状,仔仔细细地用保鲜膜包裹来,因此塞坐垫之后几乎闻不到太重的味道。
俞潇被顺路带过来帮着辨认车型,最后也没派上什么用场,光是到凶器就险些吐出来。
凶器被带回去检验,所有的证据都被保留在了这把菜刀上。
同时也证明林秋的推测没有错。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乔柏舟开车带着林秋和俞潇,准备先把俞潇送回家再回局里。
路上俞潇趴在后窗上吹风,一边听到前面乔柏舟问林秋:“你怎么知道凶器还留着?”
林秋伸比划了一动,俞潇没清楚,但随后猜出来大概是他们先前去那对新婚夫妻的时候到的。
“你记得新郎的这动吗?”林秋说,“意识地躲闪,他对新娘心存畏惧,又不敢表出来。”
“从他过去的照片和婚礼上要播放的视频来,他本质上是很花心且很自的人,对着伴娘团都能反应,控制不住自做出猥|亵的动,你觉得新娘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新娘是他所有女友里家世最好的人,岳父有意将家里公司交给女婿,新娘还有用处的时候他尚且管不住自,亲友也说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他没理由对脾气很好而且深爱着他的新婚妻子表出恐惧的样子。”
“只能说明他有很严重的把柄落在了新娘上。”
“还有新娘的反应,你还记得吗?”
“冷静过头了。”乔柏舟接道,“这也是们最初怀疑她的理由之一。”
亲友都说新娘很爱新郎,所以才选择嫁,期待了这么久的婚礼被搅黄,她既没有害怕也没有遗憾,只说希望早点破案让他们重新举办婚礼。
来温和有礼知性大方,放在那种情况反倒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她有很严重的强迫症,虽然明面上的东西被刻意打乱了,但她所有化妆品的存量几乎都在同一水平线上,吃水果拼盘时牙签的方向基本上都一致,还有她婚纱上据说是自绣上去的花纹针脚位置和间隔都是有规律对称的,还有她打给新郎的通话记录,来没有规律,但算来时间间隔是有规律的……”
“所以?”
“强迫症严重到一定程度就是一种精神疾病,朋友和新郎都不知情,说明她掩饰得很好,自意识很强,但这种症状一定会一直有一种更强烈的反复的冲动不断驱使着她。”
“你怀疑她一直有杀人的冲动?”
林秋摇了摇头:“觉得是掌控新郎的冲动。”
车辆的轻微颠簸随着他们的交谈一戛然而止。
被前面两人同时注视着的时候,俞潇才后知后觉自应该车了。
俞潇站在自家楼,目送着那辆车远去,才回过神,不由生出几分懊恼。
他想林秋微微侧着脸说话,神情泰然,虽然是在说凶杀案,但好像成竹在胸,旁人捂着嘴想吐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落在了常人难以注意到的细节上。
并不是很热切,但有一种像深海一样的静谧、广阔,以及安定。
应该偷偷拍一张的。
就算不公开,私藏也不错。
俞潇有些后悔。
旅馆那案子结案后差不多一周,俞潇才又到林秋。
是他主动去的。
上次“配合调查”的时候,他贡献了自相机里的储存卡,那相机并不是专业设备,只是偶尔带上街的便捷式替代品,还是备用的,单纯出于记录生活的兴趣,有时候放在柜子里一月也未必记得拿出来,大多是临时想来了才一股脑的整理一。
这回还是警局那边给他打电话让他把东西拿回去,他才想来还有这么回事儿。
放在警局里也不怕被偷,俞潇拖延了几天,旁敲侧击正好问到林秋在的那一天,立马从床上爬来,换了件上衣就奔楼打车冲向警局。
付完了车钱去,俞潇才发自还穿着睡觉专用大裤衩和夹趾拖鞋。
秋风一吹,还有点冷。
林秋正好出来,到俞潇了一,把装了储存卡的小袋子递给他。
俞潇呆了一,着他憋了一口气,半天没说出来话。
倒是林秋了然,主动开口道:“还人情是吧,正好饭点了,请吃顿饭?”
俞潇连连点头。
在附近商场新开的餐厅里等上菜的时候,林秋跟他简单说了案件后续。
真正的幕后凶是新娘子。
经理是她的帮凶,原因就和他自所说的一样,他喜欢新娘子,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
而不同于他们最初的说法,新娘子其实早就跟经理上|过|床,并且长时间都通过肉|体|交|流联络感情,而不是通过短信或者电话。
这次的杀人计划也是他们在一多月前私会的时候定来的。
新娘子早就知道新郎在外面有别的女友的事情,而且远不止那三死者,她曾经跟情人多次哭诉,一点点吐露出想要教训他一顿叫他回头的想法和计划雏形。
经理以为新娘子只是想亲报仇,给新郎留一终生难忘的警告,叫他婚后安分一些。
虽然不上新郎,但新娘子哭着跟他说她离不开新郎,经理却是愿意放,只在暗中默默守护着她的。
这一次他也是默念着“为了让她幸福”,决定在她动后替她抗所有的罪。
匿短信是经理发的,发出去一片,最后来的只有三。
他定对面旅馆里最合适的杀人位置和路径,在当晚趁着前台打盹混入其中,有意将三死者引到预设的位置,依次药迷昏。
第二天清晨,在新娘新郎试完妆休息的几小时里,他借着身份便利,敲昏了新郎,领着新娘一同从没有监控的小门出去,再开车绕到旅馆后面的小门。
新郎被五花大绑丢房间,经理替新娘守在廊口。
但经理唯独没想到的是,新娘没有自动,而是给新郎解了绑,拿捏着他挪用公款的把柄,再许以婚后帮他继承公司的承诺,威逼利诱,叫他亲杀死了昏睡中的女友。
一连三人皆是如此。
杀完人,新娘和新郎清洗了身上的痕迹,换过衣服,带凶器,开着那辆蓝色的车绕回了酒店。
抛尸由熟悉环境的经理完成,再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趁着混乱的时候,新娘和新郎一将车开了修理厂,等警察上门的时候,他们已经早就处理好一切回到了家里。
其他宾客也在混乱中跑回去,因为不是第一案发场,没人阻止,警察到场的时候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一开始也没人觉得奇怪。
之后便是经理发警方怀疑上了新娘子,决定跳出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杀新郎是为了营造出为爱向渣男贱女复仇的假象。
追杀俞潇是因为他气大又正好喜欢拍照,想要让警方误以为自心虚,将注意力部转移到他身上。
可惜新娘子并不领会他的好意,没在他争取出来的机会里逃跑。
杀死新郎的行为让她恨上了经理,同时也失去了隐藏的心情和精力,稍一逼问,她便认了。
凶器上同时有三女性受害人的血液样本,还有新娘和新郎两人的指纹,证据链都齐了。
没处理凶器的理由也很简单,这对她来说是一重要的把柄,提来就能让新郎发抖,让她体会到了彻底掌控对方的快|感。
因此即便明知冒着很大的风险,她也要留着这凶器。
到最后谁也没能如愿。
俞潇听完又忍不住摸了摸自的脖子,这回不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还是一种悚然。
就跟听鬼故事似的,主人公没一是正常人。
俞潇摸摸臂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低骂了一:“变态!”
每一都是。
就连新郎也不例外。
想到自曾经与那种精神扭曲的变态呼吸过同一片空气,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哆嗦两。
恶心得叫人有些反胃。
俞潇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突然没了动筷子的欲|望,再对面,林秋倒是神情自若,一片红通通的鸭血咬去就跟吃了口普通的白米饭似的。
他应该确实是习惯了的。
虽然他说自不是警察,但他跟那位乔队长熟稔的态度,以及其他出场的警察怪不怪的模样——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向他请教问题,足以得他是常年跑在案发场的。
俞潇反应过来,忍不住问:“你们经常遇到这种变态吗?”
“也不算经常,一年也就那么几。”林秋说道,“这次的案件不算难办,至少这几变态没有多少案经验,心理素质也不太行,线索证据不难找,算是运气不错。”
几还算少么?
还有那几神经病七拐八绕的扭曲脑回路也叫不难办?
俞潇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想了想还是咽去,重新拿筷子挑了几样清淡的菜。
吃了两口他还是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就没想过亲人朋友吗?而且那三女孩子明明是受害者——”
林秋夹一小馒头塞俞潇嘴里,堵住他的碎碎念。
“要是世界上每一人都是遵纪守法的正常人,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俞潇:“……”
无法反驳。
要真是那样,自然也不会有凶杀案乃至战争出了。
俞潇叹了口气,咬着小馒头有些忧愁。
吃完饭到门口,俞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林秋又跟上次似的朝他摆摆。
“今天就不用护送你回家了吧。”林秋自说自话,“几百一顿的午饭,俞少爷大笔啊,啧,人情算还完了,要是多了你一大少爷就别跟一穷鬼计较了。”
“回去别多想,早点休息,这世上是有那么一些变态,不过不用怀疑,肯定还是好人更多。”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次到案发场有多远跑多远,别没事上去凑热闹,再惹上事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俞潇被他几句话训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想来自原先想要说什么。
到林秋真的毫不留情地掉头就,俞潇彻底呆住了。
直到前面人影都不了,俞潇摸了脑门,才不敢置信地吐出那句憋了半天的话。
“的命才值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