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当服务员,她们都是档发厂的工作人员,不用说,挑的都是既漂亮又勤快的。
第一道菜上来了,五个女孩每个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大黑钵子,随着女孩们盈盈的脚步,钵子里的浓香味扑鼻而来。
钵子放到餐桌上,大家都看到里面满满装了一钵子炖肉。
周和平夹了一口后,大家纷纷动起了筷子,唯独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梁建安抱着膀子不动。
马闯拿起筷子对梁建安说:“梁书记,你怎么不吃嗄?”
梁建安叹了口气说道:“不行嗄,我这三高都冒顶了,再眼馋也不能再碰这些东西了!”
马闯神神秘秘地说:“梁书记,你今天如果不吃这个肉,说不定会后悔的。”
梁建安苦笑着说:“你别馋我,这又不是唐僧肉,就是唐僧肉我也不敢吃。”
马闯说:“唐僧肉咱没有吃过,但是这个肉,吃了绝对不会让你三高再冒顶。”
大家已经开始吃了起来,都觉得味道很好,连周和平也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刘岩问:“这是什么肉?”
马闯神神秘秘地说:“各位领导不妨猜一下。”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了起来,有说鸵鸟肉的,也有说鹿肉的。
马闯公布了答案:“是羊肉。”
所有人都不相信是羊肉,说羊肉哪有这么鲜这么好吃,而且连一点膻味都没有。
正议论着,第二道菜上来了。
仍然是满满一钵子炖肉。
没有一个人不夸的,都说这两个肉简直太好吃了,天堂美味也不过如此。
梁建安再也忍不住了,夹起一小块就塞进了嘴里,仔细地品着味道,然后说:“今天我要大开杀戒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享用,那活着还有什么劲?管它几高呢,八高我也得吃。”
第一块还没有吃完,梁建安又夹起了一块,看着筷子上的肉自嘲地说道:“不是有这么个笑话吗,有一个人总是拿豆腐招待客人,说豆腐就是自己的命。可到了客人家里,却一个劲地吃肉,客人问他怎么不吃豆腐吗?豆腐不是你的命吗?这家伙说,看到肉的时候,我连命都不要了。”
大家都笑,笑完又纷纷猜测这是什么肉,这一次刘岩冒撞上了,是牛肉。
大家都问刘岩:“你怎么知道是牛肉?这个味道跟牛肉味根本不搭噶嘛!”
刘岩笑了笑说:“我也是瞎猜的,第一道菜说是羊肉的时候,我就在想,这里是皮革制造业的集聚区,既然是皮革制造业集聚区,那一定会有大量的牛羊屠宰,吃的多了,就会有人琢磨出不同的做法和味道出来。”
马闯笑着说:“这位领导说的没错,这些牛羊肉都是我们当地人手工腌制的,长年累月的生活积累,渐渐地就形成了这种与普通牛羊肉不一样的味道。”
周和平问:“既然是腌制的,那一定能够保鲜了?”
马闯点点头,说:“没错,一般可以在常温下保鲜一年。”
周和平又问:“那这种东西你们这里一年能腌制多少?”
马闯说:“没多少,这些东西也就是自己吃,腌制起来能够放的久一点,想吃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吃。”
周和平接着问:“那你们这里有多少人会腌制这种东西?”
马闯说:“大部分家庭都会,这种腌制方法是许多年前就传下来的。”
周和平从中受到了启发:“既然这种腌制方法有保鲜的功能,味道又这么鲜美,大家又都会腌制,那为什么不能把它包装一下投放市场呢?”
所有的人都觉得周和平这个想法很贴合实际,是非常行之有效的商业运作模式。
吃完饭。周和平又召开了一个短会,他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实际上,现实生活中处处都是商机,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有没有发现商机的眼睛,把握商机的能力。刚才我说到可以把腌制的牛羊肉包装起来投放市场,那进一步呢,我们能不能考虑到,随着皮革加工业和腌制牛羊肉市场的不断扩大,我们是不是要考虑牛羊养殖的问题,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大市场?同志们啊,我们的工作不是事后总结,也不是人云亦云,光空谈没有用,我们应该多用眼睛看一看,多用头脑想一想了。”
······
葛天县县委书记齐天晟个子很矮,顶天了有一米六零,短腿大肚子,走起路来像螃蟹一样。
上身长,下身短,不是吃货就是懒。齐天晟就很懒,他喝茶从来不用小茶杯,他那个茶缸子大的离谱,一满缸子茶,至少得有一公升半。
齐天晟坐在周和平的对面,咕咚咕咚地喝着大茶缸子里的茶,一口气喝完了满满一大缸子,然后抹了抹嘴,对周和平说:“周书记,我最近有一个想法,本来准备去市里跟你汇报呢,恰好你就来了。”
周和平对齐天晟非常客气:“快说说,你这个智多星又有什么好点子了?”
齐天晟说:“是这样的,我准备在葛天县最北端靠近省会的龙湖镇,建一个大型的货物集散中心,你看怎么样?”
周和平眼睛里冒着光,连连点头说:“老伙计,你这个想法很好呀!”
周和平称呼齐天晟老伙计,是有一定出处的,七年前,周和平在一个县当县委副书记的时候,齐天晟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两个人那时候的关系就非常好。
在中州市这个圈子里,葛天县的情况比较特殊,整个县的人口加在一起,满打满算还不足二十一万,葛天县一共辖管七个乡镇,一百零八个行政村,人口还不足钧都市的六分之一。
但葛天县却有着别的县市无法比拟的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葛天县最北端的镇龙湖镇就靠在平原省省会的边上,最近平原省按照总体战略规划,决定把新的商业集聚区建设在省会的最南端,这就给葛天县的经济发展提供了无比优越的条件。
正是因为这个因素,齐天晟才有了建设大型货物集散中心的想法。
除了这个因素之外,大环境上还有两个非常有利的条件,平原省省会是全国的铁路枢纽,从平原省省会转运的货物流量,占全国整个铁路货物运输总量的四分之一还要多。
另外,平原飞机场就坐落在离龙湖镇不足十五公里的地方。
在龙湖镇建设大型的货物集散地,的确是个非常好的选择,如果操作的好,将会对整个葛天县的经济发展起到带动性的作用。
周和平觉得,葛天县已经有了一个龙头企业机械加工业,再加上货物集散,完全可以支撑起整个葛天县的经济发展了。
两个人谈了不到一个小时,齐天晟喝了三大茶缸水,却没有出去排泄。
周和平拍拍齐天晟的大肚子说:“老伙计,你喝下去那么多东西,都装在这里边了吧。怎么着,你是准备着容纳五湖四海啊!”
齐天晟笑了笑说:“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像这样的大茶缸,我每天至少要喝满满九缸子。”
周和平觉得奇怪:“你光吸收不排泄,不觉得撑的慌啊!”
齐天晟说:“我也排泄,而且是不停地排泄,不过很少像一般人那样从下边排泄,你看到没有,”齐天晟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一直从这里往外排泄着呢,就是大冬天也是这样。”
周和平又笑了:“日怪!智多星什么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接下来,是召开会议,会议的内容就不赘述了,刘岩在做会议记录的时候,最感兴趣的是相互之间的称呼问题。
周和平虽然和齐天晟是老伙计了,但是在会议上,两个人之间的称呼却很规范,齐天晟称呼周和平周书记,周和平称呼齐天晟为天晟书记或者天晟同志。
刘岩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领导们之间的称呼有许多奥妙,同一个单位的正职和副职,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地称呼为正什么或者副什么,但他们之间在称呼上的简单区别足以让局外人知道谁是上级谁是下级。
下级对上级的称呼,一般是姓氏后面加上职务,像周和平,中州市的大大小小所有的领导干部都称呼他为周书记,而上级对下级的称呼呢,常常是名字后面加上职务,完全忽略了姓氏。
像周和平和黄建树,黄建树称呼周和平为周书记,周和平称呼黄建树为建树书记,大家一听就明白了,周和平是正的,黄建树是副的。
如果到下边来,那么周和平和黄建树都称呼齐天晟为天晟书记或者天晟同志,而齐天晟呢,对周和平和黄建树的称呼都是姓氏后面加上职务,怎么区别他们俩的职务高低呢。
当然有办法,齐天晟讲话的时候,往往说的是周书记和黄书记,周和平排在了黄建树的前面,大家一听自然也就知道谁的头大谁的头小了。
平级的领导之间怎么称呼呢,也是名字后面加上职务,比如现在李亚洲和闫海宽,李亚洲称呼闫海宽为海宽市长,闫海宽称呼李亚洲为亚洲书记。
大家一听就知道,这两个人虽然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部门,但级别是一样的。
以前闫海宽当组织部部长的时候,只能老老实实地称呼李亚洲为李市长,半点都不敢含糊。
要不为什么人们总说官场是个名利场呢,从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上就可见一斑。
不过刘岩倒是觉得,这样称呼并不完全是出于名或利的考虑,也许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比如这样做便于让不知道每个人身份背景的人了解真实情况,避免在汇报工作或者安排座次时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就让刘岩无比的尴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