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在平江集团有所动作的同时,梁成也开始了他的行动。
一大早,梁成就匆匆忙忙走进了刘岩的办公室。
“刘主任。”
刘岩抬起头,表情异样地看了看梁成,这是梁成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刘主任,我已经打听到赵书庭的下落了。”
“在哪儿?”
“钧都市。”
“有详细的落脚点吗?”
“应该有吧,我再打电话落实一下。”
梁成拿起电话,开始在通讯录里寻找发廊妹,通讯录里八百多个联系人全部查了个遍,没有发廊妹这个名字。
梁成想,这个电话是发廊妹输入到他的电话里的,应该不会用发廊妹这个称呼。他好像记得,发廊妹曾经给他说过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呢?
梁成想了许久,冲刘岩问:“你想一下,形容枪炮子弹的成语都有哪些?”
刘岩说:“枪林弹雨?”
梁成说:“不是这个,好像还不是枪炮子弹,是一种假的枪炮子弹。”
“糖衣炮弹?”
“对,就是糖衣炮弹。”梁成想起来了,发廊妹的名字叫唐一。
在手机里输入唐一,电话号码立马就出来了,梁成立刻拨了过去。
“唐一妹妹吗?我是梁成。”
“哇!梁哥啊!是不是又想小妹了!”
梁成的身体没出息地燥热起来:“那是肯定的。”抬头发现刘岩正看着自己,急忙问,“你那个姐妹现在还在老街吗?”
“哪个姐妹?”
“就是和虾米腰腻乎在一起的那个。”
“你说赵改玲哦,不在了。那天给她打过电话之后,她已经和虾米腰搬到别的地方了。”
“那你知道她现在的详细地址吗?”
“知道,是不是还要打电话通知她转移?”
“不用,你不用给她打电话,也不用告诉她任何事情,半个小时后,我过去找你。”
“好呀,梁哥,那我就什么也不做,专门等着你嘞。”
半个小时后,梁成和刘岩到了钧都市的菜园街,把唐一带上,去找赵书庭。
按着唐一指引的路线,车子在迎宾路的西段停了下来。下了车,唐一带着刘岩和梁成走进了一条胡同。胡同很窄很深,至少有三百米,才看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院子很大,东南北三面都是两层的小楼,大概一共有五六十间,西北角朝北一个门楼子,门楼子上面有一个招牌——鸳鸯旅社。
唐一小声说:“这里面住的,基本上都是有缘没份的假夫妻。”
大门关着,唐一轻轻一推就开了,院子里只有一个老太太,眼神好像不大好使,唐一也没搭理她,领着刘岩和梁成直接上了北楼。
唐一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然后自己躲开了,梁成推门进去的时候,赵书庭正和赵改玲搞事呢。
梁成冲他们大声吼着:“妈那个B,大白天还搞事,也不怕累死你狗日的。赶快把衣服穿上。”
赵书庭和赵改玲慌里慌张的穿上了衣服。
刘岩总觉得这个赵改玲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后来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赵改玲,就是李付安的老婆,刘岩和她在钧都市人民医院见过两次。
把赵书庭和赵改玲带的西城工业园区派出所,刘岩和梁成先对赵书庭进行了审讯。
梁成审问的办法还真是奇特,他不说话,只是耸着肩膀绕着赵书庭一圈一圈地转。
赵书庭被看毛了,歪着脖子冲梁成喊:“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梁成的嘴角又往下扯了扯:“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嗄,我是看看你脖子上的刀缝在哪儿。”
“什么刀缝?”赵书庭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就是咔嚓一下的刀缝。”梁成做了个拿刀往下劈的动作,脸上露出非常阴险的笑。
赵书庭的鼻尖开始往外冒汗了,头仰的很厉害,声音很大却明显发虚:“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咔嚓我?”
梁成又扯了一下嘴角:“你没犯法?你向温博章行贿一百万,这是不是触犯法律的行为?你不但行贿,你还做伪证,就凭你做伪证这一条,不把你咔嚓了也得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做什么伪证了?”赵书庭方寸已乱,眼神里有一种垂死挣扎的恐慌。
“做什么伪证?你以为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呀,我们是纪检委的,知道吗?就你在录音笔上做的那点手脚,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雕虫小技。还想着分赃呢,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想了也是白想。识相点,就老老实实招了。如果继续冥顽不化下去,你就擦干净屁股等着去坐牢吧。”
赵书庭知道完了,看来这一次是偷鸡不成反要蚀把米了。胡建辉承当一共给他二十万,现在只给了一半,如果自己坐了牢,另外那一半胡建辉承还会兑现吗?兑现个毛!
赵书庭仰着脸看着梁成,一脸绝望地说道:“这不赖我,都是胡建辉的主意。”
“胡建辉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胡建辉还让你去死呢,你狗日的怎么不死?”梁成对着赵书庭大喊大叫,还冲着他伸了伸巴掌。
刘岩走过去拉开了梁成,对赵书庭说:“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书庭见瞒不住了,只好一五一十地全部交待了,他告诉刘岩和梁成,胡建辉让他陷害温博章,说事成之后给他二十万块钱。
赵书庭告诉刘岩,他陷害表弟温博章,完全是出于无奈。
赵书庭是个农民,却从来不干农活,整天在外面做那些不着调的生意。回回被人坑,家里弄的很不像样子。
赵书庭有两个儿子,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大儿子赵帅强在赵书庭老婆的操持下勉强娶了个媳妇,新娘子只在他家里待了五天,就翻墙蹿了。
后来赵帅强又娶了连爱红,虽然没花什么钱,但连爱红那模样实在是太寒碜了,还贼厉害,娶了这么个祸害,把一家人都窝心死了。
二儿子赵乐知道家里也指望不上,就自己想办法找媳妇,他十六岁就跟一个杂货店的老板打工,刚去到店里就开始跟老板家的闺女眉来眼去的,老板知道赵乐别有用心,就拿他当牲口使,只管饭,干了十年一分钱也没给。
赵乐也愿意,他本来就是冲着人家的闺女去的。
一来二去,两个年轻人就有事了,杂货店老板没办法,只能让他们结婚了,当地有送彩礼的风俗,杂货店老板也不黑,向赵书庭要了一万零一块钱的彩礼,代表自己的闺女万里挑一。
别说一万块钱了,赵书庭兜里连那挂零的一块钱都没有,真是兜里比脸上都干净。
那就找别人借吧,赵书庭在亲戚朋友那里全都是一身的窟窿债,谁看见他都躲着走,赵书庭转悠了三天,愣是一分钱没借到。
老婆觉得过下去实在没意思了,就抱着农药喝了,虽然人抢救了过来,但因为喝了太多农药,人变得跟傻子一样。
乡亲们谁看见赵书庭都是一脸的乌眼青,他在老家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就蹿到了钧都市市里。
赵书庭一天到晚在钧都市晃悠着,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钻女人的布拉门。菜园街那些骚老娘们,大部分都被赵书庭干过,还欠着她们钱呢。赵书庭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找她们,就在菜园街的外围踅摸。
后来,赵书庭就碰上了赵改玲。
赵书庭哄女人还真是有两下子,没两天,就把赵改玲弄的晕头转向的,不但没从赵书庭身上弄到一分钱,还得倒贴两个人的生活费。
赵书庭哄赵改玲的时候,经常把表弟温博章抬出来当挡箭牌:“我有个表弟叫温博章,是中州市的发改委主任,人家那权力大着呢,所有的企业都归他管。我已经跟表弟说好了,过些时,让表弟在中州市给咱弄套房子,再给咱俩一人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咱们以后就是中州市的市民了。”
刚开始的时候,赵改玲还蛮激动的,老是憧憬着能够搬到中州市去。后来赵改玲渐渐地就有些麻木了,再后来甚至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像赵书庭这种哄姑姥嘴,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靠谱。现在赵改玲就指望着赵书庭赶紧发点小财,好把她们这段时间的生活费给填上。
赵改玲还真等到了一个机会。
这一天,赵改玲对赵书庭说:“你不是说你有个表弟是中州市发改委主任吗?”
赵书庭以为赵改玲是催房子和工作的事,立马说:“你放心吧,我表弟那边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过些时,咱们就可以搬过去了。”
赵改玲撇了撇嘴,说:“你老说过些时过些时,你这个过些时到底有没有个准日子?我看那,你这个过些时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赵书庭有点尴尬地说:“哪能呢?快了快了,过些时咱们就搬。”
赵改玲说:“搬不搬的我已经不在乎了,可眼下咱们的生活问题总要解决吧,我这里也没什么钱了。”
见赵书庭一副被捶骟的表情,赵改玲接着说:“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捞不少钱,就是有点缺德,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干。”
赵书庭往赵改玲身边凑了凑,问:“什么机会?”
赵改玲说:“有人想雇你坑你表弟一下子,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赵书庭说:“还有这种事?他们说没说能给多少钱?”
赵改玲伸出了十个手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