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初现在着实地郁闷了,三天就要他定下正妃的人选,那画册上的女子美是美,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入他的眼的。
一个个除了外貌不一样外,行动作派,都像是打造出来的。全是一副温良淑女的模样,假得让他直想吐,更别说要整日的同床共枕了,他的性子可和这种女人合不来的。
郁闷了一会儿,把画册子往桌子上一丢,叫过总管德顺:“那十个人可都教过了?”
“是,已经得了。”德顺眼里看着,心里头是真个儿的着急啊。
他是从宫里跟着赵普初出来建府的,从小就侍候着赵普初。自然知道这位小主子的那个脾气了。表面上看着温良的一个英俊的贵公子,可真的若是触及到了他的要害,那可是不管不顾,不眠不休的。要不然的话,皇上和太后也不会这般的造就于他了。
老德顺心里真真的操碎了那颗心了,白白的可惜了他的感情,这小主子一点情都不领。
“把他们叫上,跟着我去东大街那个小院里,先侍候着,等我秋试过后,再接进来。”赵普初吩咐完,叫上了小顺子,回头看看那个画册,想想君绿绮那个直率的个性又跑了回去,把那画册子袖到了怀里,这才带着带着小顺子往君绿绮现住的小院子去了。
德顺看着小主子骑着马先走了,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早就训练了又训练,叮嘱了又叮嘱的十个男女往东大街的小院子里去了。
君绿绮这时候早就收拾妥了,本来这院子里就是有人的,主家虽然不总来,可还是有人收拾的,王爷的朋友,那自然是和王爷在一样的。所以,院子虽然不大,却也是有个三进大呢。
君绿绮也没想太过打扰,便住进了二进的院子,顶头的正房就她住下了,旁边的侧房就留下了给心语和心怡两个。另外的那一溜左右各三间的厢房就分给了竹馨,秋儿,双儿,还有跟来的王娘子和骆娘子两个厨子。先暂时照顾着,等过两日再买两个小厮来照顾两兄弟就好。
阮氏的两兄弟都住进了第一进院子的主人房里,君绿绮因两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她这边的都是女孩子,便把跟来的两个婆子派去了跟了阮氏兄弟。
这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现在忙过一阵子,都到了下午,歇下来才觉得有些饿了。
君绿绮自己不用动手,只着眼看着心语她们五个来往着搬运,她一边看着,一边叫人归置在哪里,只是这些东西的归置却也是不轻的活计,一番下来,也是累得不轻。想着自己前世可没这般的不中用,等事情定下来,她还真的要好好地惦量着日后的生活了。
等君绿绮好都弄得差不多,想要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门外王府里的小院管事的却来回赵普初来了。
君绿绮一看,这饭暂时是吃不了,带着阮氏兄弟迎了出去。见那赵普初走的时候气乎乎的脸色,现在到也看不大出来了,便知道不是因为自己这一行人的麻烦,放了些心。
赵普初一进正厅就看到餐桌上放着饭菜,还冒着热气,便道:“妹妹可是还没吃?”
君绿绮点了点头:“正是要吃呢,不知道赵大哥可是吃了?”
君绿绮客气地一问,想着人家一个堂堂的王爷,怎么会吃她的这种平民才吃的饭菜呢,不想,赵普初从皇宫里出来,光想着生气的事了,吩咐完了老总管,也不容老总管一个说话的机会,就带着小顺子来这里了,哪里有时间去吃饭啊。
现在看那桌上的饭菜,红红绿绿的,看着就觉得肚子饿了起来,便也自然地道:“还没吃呢,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儿。”
君绿绮到让赵普初脸上露出的一些孩子气弄笑了,招呼心怡让她再添一双碗筷,让阮天宵再搬了个凳子过来,自然地与阮家的三姐弟一起用上了餐。
四个主人家一边吃一边说些话,刚开始阮氏两兄弟不好开口,说着说着,看着赵普初也没个王爷的架子,因都是年轻人,这话也就说到了一起。一顿饭到是吃得很是开心。
吃罢了饭,君绿绮让心怡她们撤 下了自己去厢房那边的小饭厅吃,这边沏了茶来,四个人坐下来,就是闲着说话儿了。
这边四个人坐定的时候,外面心语却说老管家德顺已经候在外面好些时候了。赵普初这才记起,他让老总管带着来的那十个人,也不禁笑了:“妹妹,你们刚来上京,什么事都要人在身边侍候,我把府里那边的老实头子拨了十个过来与你使。五个丫头,五个小子,小子就配给两位兄弟,有什么需要,也使人过府里去与我说,我不在,与老总管说也是。”
说着,赵普初让老总管把人带进来,一一与君绿绮及阮家兄弟见了面。
君绿绮也没客气,她这边虽然带了几个人来,可对上京的事一无所知,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便谢了赵普初,留下了。
君绿绮大方地把人留下了,到又让赵普初另看了一眼。
只见君绿绮把五名小厮留下了一个,另四个都分到了阮氏兄弟身边去当差,另拨了一个小丫头,做洗涑方面侍候的事。这个留下的小厮,只管这二进院子和出门安排车行的事。
三八两句话,事已经吩咐得了,君绿绮便让她们下去,自去寻心语她们安排住处,安排事情做。
赵普初一直在一边坐着静静地看着君绿绮分配,直到人都走了,这才问道:“秋试时间不足一月,不知道妹妹可为兄弟们准备了?”
赵普初实在是不想走,每看君绿绮一次,他就觉得,这女人本身就像一块挖不尽的宝藏,见一次多一次的见识。这时便没话找话起来。
君绿绮看了看阮氏兄弟,冲着赵普初道:“赵大哥,天鹏和天宵这次秋试,不知道胜算多大?”君绿绮不是贪官儿的迷,只是觉得,这明明很好的孩子若是一直跟在马氏身边,只怕还真就毁了,若是中了的话,只怕不留在上京,也会分到别处去。虽说父母可以跟随,可是那阮家在上清县还有生意要做,断不会因为儿子做了官就跟着去的,这便断了两边的联系也是好事。
听了君绿绮的话,赵普初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他极讨厌走人情后门的事,可眼前的女子他又当另眼相瞧,所以,只是微微作色,还没等他想着要怎么说,把这件事让过去,就听到君绿绮说话了,不是冲他而是冲着阮氏两兄弟说的。
“你们去把自己认为得意也不如意的文章拿来与赵大哥看看,让赵大哥多些指点。”君绿绮把阮氏兄弟接到了自己身边,看着两个少年一个心直口快,一个温文儒雅,到也都是懂事的,心里便喜欢上了。也真的把两个人当成了兄弟,自然也不把马氏放在心上了。
阮氏兄弟与君绿绮这几日相处,也知道了。这个嫡母姐姐虽然说话做事都与别的大家嫂子不同,泼辣了些,可对他们却是真心在接纳了,心里有了如母亲在身边照顾的温暖,对君绿绮便越发的尊敬起来,听君绿绮还为他们的仕途操心,便都快步离开,往自己的房中寻自己得意之作去了。
看着兄弟两个人走出去,君绿绮才叹息般地道:“赵大哥不要笑话我们。”
赵普初心思在听到君绿绮让两兄弟取文章的时候已经转了过来,对君绿绮到又多了一分认识,听到她说这话便道:“可有什么笑话的?你们本就是朋友。”
“赵大哥不笑话就是好了,天鹏和天宵虽是庶子,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却是难得的懂事的孩子,看着他们夹在我们之间生活到是不易,我能做的也就是关心他们一下,别的忙却是一丝也帮不上了。”君绿绮抬头看向赵普初,“赵大哥是今年的秋试主考之一,我不想走什么门路,今天赵大哥来,大哥就帮忙看看他们的文章,有什么不通的地方,大哥也点些,再过几日,大哥便不能来了。”
“这是为何?”赵普初见不是走他的门路,心头作喜,可见君绿绮说不让他再来,却有些不解。
“他们两个是应试的,赵大哥来往多有些不便,我不想给赵大哥带什么麻烦。”君绿绮道。
赵普初心里一动:这是怕自己被人说闲话呀!赵普初想乐,他是大明唯一的一个王爷,他就算照顾一二个人又有谁敢说什么?君绿绮也是真的太小心了。不过,女子能够这般想,只怕在的女子里,找不出一二个来,心里对君绿绮就又多了一分好敬佩。
“这到无妨,我并非主考,那种事我才不会去做,不过是做个监考罢了。”赵普初笑道,“你放心,兄弟的功课我每日来考验,若是不通之处,我定不会放手的,不看在妹妹的份儿上,就是看在天宇的份儿上也要照顾一二的。”
“真的没事?”君绿绮心底高兴,有这位当家王爷指点,看那两个小子的水平,应该不笨,考上应该也不成问题的。
“自然无事。”看着少女脸上开心的笑容,赵普初只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没白来呀。方才在宫里受扫地般郁闷之气,这下子都飞散了。看来,以后要是遇上不顺心的事,不妨到这边走走,说不定就开心了呢。
不说赵普初心情好,连带着对阮氏的两兄弟也是认真地指点了几处,那阮氏兄弟也都是真诚的人,得到这样的细心指点,心里更多的是感激,到也去了对赵普初初时的戒备,心防放下来的两个少年人,到也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一边看着三个人说古论今的君绿绮,心境没来由的好起来。
阮氏两个兄弟得了赵普初尽心的指点,心里急着回房里去重做,便告辞了出去。
赵普初心生感慨,不觉得开口道:“妹妹的这份儿心,想必他们已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
君绿绮也笑了:“人之初性本善嘛,两个弟弟还年少,自然可塑性强,所以我才会这般请大哥帮忙,不想让他们流于污浊。”
“人之初性本善?”赵普初喃喃地重复着这六个字,“真言啊,一语道破这人世之初的性情,到是精癖的很啊,妹妹大才啊。”
君绿绮一怔:这不是三字经里的头两句吗?怎么?他们这里不读这个的吗?嘴里不问,笑道:“不过是一句有感而发的话,大哥这样说,到让我脸红了。”君绿绮是真的有些脸红,那可不是她的话,抄袭这种东西,还真让人心里不自在。
赵普初见君绿绮不想就这个话题深谈下去,也不接话。叹息了一声,想到自己三天后就要选出自己的正妃,心下刚刚升起的那份愉快,这会儿也都消失了,神色间便多了一丝的愁怅。
君绿绮奇怪,赵普初也有烦心的事吗?不觉就问出了口:“大哥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赵普初深深叹了口气:“这次回来,皇上叫我回宫,只要让我娶妃。”说罢又是一声叹息出口。
君绿绮笑了,倒了一杯茶送到赵普实的手边:“那到是恭喜,这是好事,怎么会愁容满脸呢?”
赵普初颇有些哀怨地瞪了一眼君绿绮:“连妹妹也笑话我吗?皇上三天就让我把正妃的人选定下来,那是一生相伴之人,哪里这么快就选定下来的?”
君绿绮让赵普初那一眼瞪得有些脸热,知道自己说话有些随便,正要道歉,却听到赵普初后边的话,不禁大为赞同:“大哥这话说的太对了,人生的伴侣,是一生相守之人,若是就这般随便的定下,必定两个人都不会幸福的。”
“我也是这样想,只是,皇上这次像是铁了心的,三日后若是不把人选定下,皇上就要指婚了。”赵普初想想与一个不得心的女子生活一辈子,心里就一阵的气苦,“与其让皇上指婚,到还不如自己指定一个,看着比较顺眼的女子,总比和连眼都不顺的女子生活一辈子的好。”
君绿绮很有感触地点头,她上一世不算是自由恋爱,生活不顺心,更谈不是上幸福,甚至连孩子都没了。这一世,初次的婚姻不是她的,她却也是感同身受,这选择一个人跟在身边一辈子,那可是大事,再不能就这般随便了。
于是在心里,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心里充满了同情,同情心一泛滥,君绿绮又有些三八起来:“那赵大哥现在还没有心怡的女子吗?若是有了,只管和皇上提就是了,也好过让皇上指婚啊。”
赵普初丧气地从怀里把那份画册取出来放到桌上:“不怕妹妹笑话,我因一直喜欢在外飘泊,不曾多在上京住着,所以,这上京的女子认识的不多,可未曾离开上京的时候,也认得多些。大多什么样的,都差不多。我是不喜,所以才会出外游历去了,只是这些年过去,也没有一二个入得眼的,我只道,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赵普初可以相随一生的女子吗?本想着这次秋试之后,去昌吉看看天宇,不想,皇上竟然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想来是走不成了。”赵普初像是一下子蔫了,指了指那画册,“妹妹不妨看看,与哥哥选一个顺眼的,三天后我交与皇上就是了。”
君绿绮好奇之心顿起,拿过那本画册,一页页翻开,却见那画册上,每一责都有一个标致的女子,出落得超尘脱俗的,每一个不是漂亮的让人眼花。看看窝在椅子上的赵普初,一副像要入了地狱般的样子,到有些好笑,晃了晃手里的画册道:“大哥可是挑花了眼了?这明明就是一群绝色的女子嘛。”
赵普初翻了一个不雅的白眼儿,有气无力地道:“你道美丽的女子难寻吗?”
“噢!”君绿绮坐下来,看着赵普初好奇地问,“上京美丽的女子很多吗?”
“难道你也是那肤浅的人?”赵普初看君绿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连掩饰都不掩饰,心里头气恼非常,“看着我这般愁苦,妹妹可是开心了?可是我哪里得罪了妹妹?”
君绿绮却掩了嘴闷笑,只不说话。
赵普初叹气般地道:“妹妹刚刚离了苦海,想来也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不说多劝解我一番,到笑话起我来,真是dd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切!”君绿绮不屑地收起笑容,“这事又有何难的,不就是选个妻子嘛。”
“你有办法?”赵普初一下子从委靡之中振作起来,“妹妹有办法?快说来我听听。”
“附耳过来。”君绿绮笑得像只小狐狸,搞定这帮子美女,她还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