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宵只想到了他们走后马大阵会来看护着他们阮家的生意,却没想到,马氏再把两位弟弟叫来看着生意的时候,又叫来了两个女儿又做了另外的吩咐。
一家人,主子就是六个,带了一个管家,几个贴身侍候的人就动身赶往沛州县了。
为了节省出行的钱,马氏非要坐车走,虽然多了一半的路程,可是路上的费用却比坐船少了近三分之一。
阮晟年拗不过马氏,只得同意。
走陆路,自然要比走水路花费的时间多上一倍不止。加是马氏也不是总出门,加上两位还只是十三岁和十五岁的小姑娘,自然这路上走的就慢了很多。
等到阮家六口到达沛州县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君绿绮从回来,就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想尽快地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王法,以期待在和离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吃太大的亏。
别的都还好说,就是那三十六口箱子,君绿绮是一定要带走的。
一天下来,那些律法书,君绿绮已经挑着有用的,看了个大概。眼睛有些疼。揉了揉,长时间看书对眼睛无益啊。
君绿绮叹了口气,放下书来抬起头,看着窗个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又一天过去了,不知道阮家的人什么时候过来,那对没见过面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一种人。
坐了起来,想着怎么也要活动一下,不然,腰都要酸了。
听到里间的动静,心怡和心语忙着进来侍候。
洗了洗,有些精神,问了一下一天发生的事,君绿绮点了点头:还好,没有超过她的预想,院了里的人还真的都好听话。
“二爷可曾来过?”看了一天的书,君绿绮吩咐过,不要来打扰她,对外面的事自然就不太知道了。
心怡摇了摇头:“二爷没来后园。”
“摆饭吧。”君绿绮摇摇头,心想:不知道把看房子的事交给张子清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饭很快就摆了上来,是粥,加了野菜的粥。四个菜,都是用小碟子装上的,也是君绿绮要求的。
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浪费了不说,赏给别人让人吃她剩下的,她又不忍心。不如就少做些,够自己吃就好了,剩下的,自然可以让她们下人借个光。
想到以后的事情大概有了个谱儿,君绿绮还是放下了担着的心。心情得不错起来,吃过饭,和心怡心语两个在外面的园子走了走,消消食。这才回到主屋卧房睡下。
今天外面守夜的是竹苡,这四个丫头,每人一天的守夜是雷打不动的。君绿绮说过几次,心怡和心语都不依便也就这样下来了。
叫心怡像往常那样的在床头的小几上燃了一支小烛,然后让她睡去了。
躺在床上,君绿绮也算是再无什么心事了。
二十箱子的云锦是挺值钱的,不过,她已经想好了,找几个大一些的布店,与他讲好,可以比市低的价格卖出来,换成银票。
至于那十六个箱子,她可以明天再看看,应该是珍宝什么的。
这个就不好在这里卖掉了,沛州县说起来不过是一个相当于前世一个三级市罢了。比起省会的那些大城市,购买力还是太低了。
可以把箱子都装上普通的衣物,把这些珍宝装进小盒子里,由大化小,这样就方便了。
想好了这些东西的处置方法,君绿绮也算无心事了,这睡下就入了梦。
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像自己到了一间大房子里,房子里只有一张床,很大的一张床,床上卧着一个人。走近些,却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发散在枕上,女人睡相平稳,只是看着有些面熟。
君绿绮正好奇床上的女人熟悉的时候,就感觉到身后有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黑影向这边走来,君绿绮一惊,忙躲到了床后。
黑影走近床前,站在那里盯着女人看了好一阵子才转身。却在床头的小几上放下了一本书样的东西。
君绿绮好奇的心大过了惊悚的感觉,看着黑影子,高高的个子,看样子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在黑夜走进一个女人的屋子,是有些不说不过去的。
提着心,终于挨到那个黑影走掉之后,君绿绮才小心地来到小几前,很好奇那个男人放了什么在那小几上。
小几上一本小册子,就像口袋书一样的大小,厚到不是很厚,书皮上却是写着《闺训》两个字。
“闺训?这是什么书啊,好奇啊。”君绿绮不解地盯着书。
正纳闷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床上的女人醒了过来,正往她这边看呢。
君绿绮一吓:“啊!”地叫了一声。
随着君绿绮的叫声,外间也传来了声音,门一开,竹苡拿着一个大烛走了进来,一脸的担心:“夫人,您怎么了?吓着了?”
君绿绮坐在床上,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个放着小烛的小几,上面正规规正正地放着一本小册子。
摇了摇头,用力地揉了下眼睛。书还在那里,随着竹苡的走近,那本书越来越清晰。
“夫人,您怎么了?”竹苡看着君绿绮坐在床上,目光直盯着小烛,“夫人可是要心怡姐姐过来吗?”
君绿绮摇头,不理竹苡的话,眼睛盯在那小几上的书不动。
她确定,她是看着心怡把小烛放在那上面的。而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那上面却有一本小书,谁放的?是什么书。
“把小几上的书拿来给我。”君绿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咋一出现的东西,君绿绮吃惊和害怕的。
竹苡不明所以,执着大烛走过来,把书小心地拿着,送到了君绿绮的面前。
接过来,君绿绮的眼睛落在了书的封皮上《闺训》二个字清清楚楚地映入了眼帘。
君绿绮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是作梦还是方才自己感觉到的都是真的?如果是作梦,那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竹苡看着夫人呵要地看着手里的书就是不作声,担心地问:“夫人,您没事吧?”
听到竹苡的问话,君绿绮才回过神:“你在外间,可有人进来过吗?”
竹苡笑了,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人的,夫人。奴婢守夜的时候,一向都睡不着的,就做些针线,第二天心怡姐姐会让我补觉的。”
君绿绮点了点头:竹苡夜里睡不着她是知道的,外间掌着灯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那个人他是如何进来的?
还是说,这书是竹苡拿进来放在小几上的?
“这书是谁拿进来的?”君绿绮拿着书向竹苡面前一伸。
竹苡看了看,摇了摇头:“奴婢不清楚,夫人的屋子一向是心怡姐和心语姐进的,奴婢和竹馨姐姐都是在外屋做事的,这书不会是心怡姐或者心语拿进来的吧?”
君绿绮更不解了,心怡要拿话,她自然知道,心语拿什么,都会和自己说一声。何况这大半夜的,她们早去下人房里睡了。怎么会拿进来的呢?看样子,竹苡更是不可能了。
君绿绮忽然间就觉得冷汗一下子透了后背的衣衫:如果不是她们,那就是别人了?会是谁能在不知不觉中,把书到她的屋子里而让她不知道呢?
君绿绮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时间也不算早了,你也别去外间了,就在这里陪陪我吧,做什么,拿进来做就是了,这一醒,我就睡不着了,也看。”君绿绮强自镇定。
“是,夫人。”竹苡到没觉得君绿绮有什么不对,应了一声,回到外间把做的针线活计拿进来,坐到了床前的小凳子是。
竹苡坐下来,看着君绿绮呵要地看着手里的书出神,也不好再说什么,问了君绿绮要不要茶,君绿绮也摇头,便低下头做她的针线去了。
君绿绮拿着书,心思却已经飞到了书外。这本书是不是她院子里的东西,现在都值得她考虑一下了。
在君绿绮神思不属的时候,终于挨到了天亮的时候。
心怡和心语侍候着君绿绮起床洗涑,君绿绮装做不介意地问心直口快的心语:“几上的那本书谁拿进来的?”
心语正给君绿绮梳头呢,抬头看了一眼:“不是奴婢。”回头一扬声,“心怡,是不是你?”
心怡眼都没抬,在那边整理床铺:“我又不识得字,哪里拿书,怕是秋儿那小妮子拿过来的吧?”
“尽乱讲,秋儿就算拿书进来,她也进不来夫人的卧房啊。”心语嘟着嘴,手上不停。
“那可能是原来就放在夫人的卧房的,夫人想是不记得了。”心怡整理好床铺走过来,把那本书拿在手上,“这本书?好像一般家里都有的吧?”
心语梳完头,对着镜子道:“夫人看看,还行吗?”
君绿绮看了看,点头:“还好。”回头却问心怡,“这书一般人的房里都有吗?”
“可不是。”
心语走过来,从心怡的手上抽出那本书看了二眼,“真的呀,这个奴婢认得,是叫闺训。对,就是叫闺训的,一般未嫁的姑娘,手里都会有一本的。”
君绿绮听了,到有些放心了,这本书想必是这位阮天香姑娘的时候看的吧。自己认得字,心怡和心语都没有吃惊,看来阮天香也是认得字的。
“不过………”心语有些疑惑地看着书,脑袋左歪一下右歪一下,还把那书过来,倒过去的地看了好几遍,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大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君绿绮疑惑地问。
“夫人,到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只是,这样精致的书,只怕……”心语摇了摇头,下面的话却是没说出来。
君绿绮想了想,接过那本书再看看。
昨天灯黑看得不清楚,现在看看,这本书比起昨天的那一套法律大全来更要精致了一些。就像前世那种特殊制作专门用来送礼的礼品书一样。
“先摆饭吧,一会儿我们去书局问问看,是不是书局里给夹带过来的。”君绿绮一句话一锤定音。
心语和心怡都不知道,那只有那个书局了。也许真的如竹苡所说,是秋儿拿来的,拿进来的书,也只有新买的那一套大明的律法书了。如果是书局夹带过来的,那就好说了,自己也不用乱猜什么夜里有黑衣人进到她的房间了,若是书局没有夹带呢?
君绿绮心里一怔,有些发呆:若不是书局夹带呢?那昨天夜里的就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既然是真实存在的事实,那又是谁会在人不知不觉的放下书而不为人知道呢?这个阮天香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事呢?
君绿绮的心底又有些慌乱起来,前一世过得不安定,这一世竟然是有重蹈覆辙的意思了。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君绿绮站起来:可不可以,让她也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呢?她要的真的不多,只想平静的过完一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