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布说了话,张宗守便把目光投向了君绿绮:“大郎媳妇怎么看呢?大郎他一时糊涂,也向我保证了,你看……都是少年的夫妻,大郎即有改过之心,那大郎媳妇也就收手吧。”
君绿绮脑子里苦思,现在和张子布和离不和离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离开张家,那三十六口箱子可怎么办,那不是三十六张银票,放到荷包里就拿走了。那是明光晃的钱啊!
君绿绮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要不要答应?
答应了,她就白闹了,不答应,她就得搬走,那箱子就要亮到了明眼人的眼皮子底下。
君绿绮想了想,微微地福了福:“感谢二老爷的照顾,只是,天香还是请书信与我父母吧。”
没有明着说拒绝的话,这写信给阮氏的娘家,也就是不同意和解了。
张子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说平静不平静,说不平静,人也没有看着有什么不平静的。
只是张宗守到是有些气,胡子都一挑一挑的。在那里瞪着君绿绮,而二太太的眼里却好像有一丝赞赏的神情。
张子清的眼底却带着浓浓的遗憾,站在一边,看着君绿绮,咬着下唇。
张宗守最后到底是挥了挥手:“你去吧,写了信让人捎去就好。”君绿绮福了福,转身走了。
君绿绮一走,张宗守就几乎要跳起来了,指着张子布道:“张家的长媳就这样离开,张家的脸就丢尽了,你身为张家的长子,你就给张家一个交待吧。”
张子布却淡淡一笑看着张宗守:“二叔,您别着急,即然她一定要和离,那也是要她娘家人来了之后的事,侄儿虽然这事做的有些对不住她,可侄儿肯定,她和离不成的。二叔也别气了,放心吧。张家的长媳,就算是侄儿不喜欢她,缱右彩腔嵩谒砩铣龅摹2换峄盗嗽勖钦偶业墓婢氐摹!
张宗守看张子布说得正经,却不见他说为什么,心里有众多的疑惑也只能吞回到了肚子里,一切就等着他这个侄儿给他一个交待吧。
张宗守也没留下吃饭,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宅院。张子清送张宗守回来,直奔书房寻张子布。却看到正在写信。
“大哥。”张子清看着张子布一点都不着急的表情,是真的不明白了。
“二弟,有事吗?”张子布抬头看了一眼张子清问,“一会儿找个人,把信送出去。”
张子清应了:“大嫂不会走吧?”
张子布笑了笑,收了笔,把写完的信用封子封上,写了岳父亲收的字眼儿。这才对上张子清的脸:“一会儿你去后院,你大嫂她也是要写封信的,一起叫人快马送到上清县。然后拿了回信回来。”
张子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接过了那封信,出去找人,再去后院,找君绿绮拿信。
君绿绮回到了小院子里,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下了轿子进了正房的左侧花厅,便让心语笔墨侍候。
这信写不写,怎么写?给谁写?写什么?
君绿绮真的很有些苦恼,她这个所谓的娘家是一分半点的不知道。问心语和心怡?
君绿绮把目光投向了这两个陪嫁来的小丫头,也许可以问出些什么来。最少,那位哥哥还是可以问出点儿什么的吧?只是不要把自己搭进去才行。
心怡看君绿绮不时地看她和心语,忙走上来:“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君绿绮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我自请下堂,大爷要请我娘家的人来呢,我不知道这信要怎么写。”君绿绮看了一眼铺开的纸。
“夫人真的要离开吗?”心怡有紧紧地被抓住,试探着问。
“这样的日子你希望我可以继续过下去吗?”君绿绮不回答反问。
“只是,这样一来,只怕大少爷就担心了呢。”
“大哥他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难道,我要在这里等到他回来才能走吗?”
“大少爷到没有那么说,只是,大少爷说起来,若是夫人觉得自己在这里受了委屈,只管去开了那第五只箱子,那里自会告诉夫人要如何做的。”
“为什么?大哥告诉你却没有告诉我?”君绿绮站了起来,紧紧地抓着手里在的那支笔。
那位大哥看起来,是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幸福地生活了?那为什么还要把她嫁过来?
“大少爷为什么不告诉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可大少爷说了,但凡夫人可以过下去,都不要告诉夫人。”
“那大哥就没想过,我若是开箱看嫁妆的时候,不是就会看到了吗?”君绿绮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奴婢也问过大少爷,可是,大少爷说,夫人向来对金钱没有什么好奇的地方,就算是把钱放到了夫人的面前,夫人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所以,大少爷就算是给夫人送了那三十箱嫁妆,只怕夫人能打开的机会也不多。”
君绿绮微微笔了:这位大哥,和这个妹子之间还真是奇怪呢?
不会是相恋吧?或者说,很狗血的认为,她们不是亲兄妹?如果那样的话,应该是个很幸福结局。只是,这样的财富对一个老百姓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我要是想见大哥,怎么联系?”君绿绮有些灰心地问。
“大少爷没说,不过,大少爷说了,夫人要真的想离开,不妨就去看看那只箱子吧。”心怡看着君绿绮,狞着眉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到底是如何想的。
“去拿钥匙去吧,我们去看看。”君绿绮走向门口,那只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会有什么不能一下子就见光的东西?那几个标着号码的箱子。
叫上了心语,再叫过秋儿,让她回家去取那书来。秋儿走了,君绿绮带着心语和心怡再次来到了那个放着嫁妆的屋子。
关好了门,看着一溜的二十只大箱子:“我们第五只箱子不是已经看过了,只有云去锦,哪里有什么别的?”君绿绮看着那第一只箱子问。
“大少爷说的是,里面放着的第五箱子。前面的这二十只,是大少爷单给夫人的嫁妆,后面的,大少爷说是夫人的母亲给的,所以,不到时候,不让夫人知道。”心怡说着,已经进了后面,走到第五只箱子前把锁打了开来。
君绿绮走上前,把箱子打开。
里面没有她想像的那些珍宝什么的,却是只有一封信样的东西放到了二匹麻布上。
君绿绮信手取来,却真的是一封信。打开:
有些绕嘴的文字,大意是:如果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要休妻的地步或者是和离的地步了,到这个时候,想怎么样都可以,最好的就是再找一个好人嫁了,至于再嫁的时候,一定要让大哥主婚。箱子里是这个身子的母亲阮家的正妻暗地里为女儿准备的嫁妆,足够阮天香吃三四辈子的了。
而信中也提到了那位大哥阮天宇,让他保护妹妹,尤其是防备着阮家的人不要害到妹妹。更不要让阮家的人拿走这些箱子里的一个布丝。
君绿绮也有些理解了,这个阮天香的母亲大概是位正妻,而阮天香和那位未见过面的阮天宇大概是这位正妻所生的,而这-位正妻看起来很有些手腕,私下里竟然为女儿赚了这么多的钱。想来也知道,嫡出的女儿在阮家不会得到什么陪嫁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和离的话,写信到阮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
阮家是同意还是把她接回到家里,或者知道她的三十箱的嫁妆,会不会把她的嫁妆骗走之后,再把她赶出来。
若是她和离的话,这些嫁妆归谁所有?
这都h君绿绮急于想知道的事情了。
君绿绮拿着那封信,半天才合起来。看着那封信下还有一封打开,入眼的却是刚劲有力的笔调,想来是那位大哥的了。
走自己的路,不要管别人说什么。
几个字,尤如一个大棒子迎头打来。
君绿绮看着,一下下的发懵,头一阵阵地发疼。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噢,我的天啊,这位大哥是谁啊?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君绿绮呆了,拿着信的手都有些发抖:怎么办?怎么办?这个人是谁?是谁啊?
这句话她没记错的话,绝对是现代的,而且,还是名言啊。
穿越者?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
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也会穿越呢?
是敌是友?
君绿绮迷糊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信看。
身边的心语和心怡看着君绿绮看了第二封信后一动不动都半天了,有些担心。两个人是阮天宇买来的,自然是向着阮天香的了:“夫人,您怎么了?你可别吓奴婢啊。”上来摇着君绿绮胳膊,这才把君绿绮摇醒。
“我没事。”君绿绮已经不用看了,这下面的箱子,肯定是些珍宝了,值多少钱她就不必再细看了。反正是值钱就是了。
“走吧,我们回去。”君绿绮带着心怡和心语回到正屋的时候,小丫头竹馨过来:“夫人,二爷来了,在花茶厅呢。”
“请二爷用茶。”君绿绮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个念头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让心怡帮自己收拾了一下,君绿绮才来到了前面的花厅里:“老天爷了来了。”
张子清站了起来,看着君绿绮镇定的表情,行了一礼:“大哥有一封信要送与上清县,子清来问,大嫂可有信回家?”
君绿绮走过来坐下:“可是我的事?”
“是。”
“那我也不必写什么信了,不过,请转告大爷,我的事家里人拿不得主意。”君绿绮在这么短的时间想不出什么别的主意来。不过,她不会让别人左右自己的命运的,如果那位大哥真的是她想的那个人,那她还真的要小心些。
“大嫂。”张子清欲言又止。
“二爷,有件事到想请二爷帮个忙。”君绿绮开口。
“大嫂有事尽管吩咐说是。”
“我想在外边买个庄子。”君绿绮试探着问。
“不知道大嫂要买什么样的?”张子清的回答让君绿绮有些小小地吃了一惊。
“只要离城不要太完,交通也方便就可以。”
“不知道大嫂是想住还是……”
“自然是自己住着。”
张子清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大嫂可想过,就算大嫂自己有能力不愁吃穿,那么,大嫂一个女人,如何支起门户,如何让人不去骚扰?这城里还不安全,大嫂又如梦中以保证可以完全呢?”
君绿绮听了就是一怔:她完全忘记了,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个寡妇的话,也是要被人欺负的,何况,她一个自请下堂的妇人,年纪还是这般的小。若是真的没想过这些,出去住绝对是有问题。
“那二爷如何想?可以免除这些?”君绿绮虚心请教。
“大嫂即然要执意下堂,小弟也不好再拦,只是,小弟受舅哥所托,只怕不能让大嫂就这样出门,如果大嫂信得过小弟,还请大嫂再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小弟自传帮大嫂安排的,到时候,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定会让大嫂离开就是。”
君绿绮眨着眼,瞪着张子清:这是个打击。绝对的打击,张子清到底和张子布是什么样的兄弟关系,她要再了解,而且,她所要再了解的还要包括这位小叔子为什么要这样和她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