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问题是一种突破,从白纸一张到懵懵懂懂,然后呢?似懂非懂间会不会受到一些刺激跟伤害,最后在懂了这个阶段前舖满了荆棘,你不爬个满身伤痕累累的似乎悟不出个真理来。
爱情的真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渴望真爱,大人们只会教导小孩子念书做事情的道理,为什么也不会教导小孩子怎么面对感情,是不是连大人们也弄不懂感情该怎么走才对。
这一课的学分真是难修。
阿杏背着书包无精打采的走回家,在经过学校教师的宿舍前看到了站在前院发呆的小云,阿杏犹豫了一下后走上前去。
"小云你在干嘛?"
小云一抬头满脸的泪痕:"我....."
阿杏看了一下后拉着小云走到一旁的树林中:"你真是个大傻瓜,"
树林里有些大石头,阿杏拉着小云坐在大石头上面,小云开始呜呜的哭泣着:"他走了,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就走了,"
阿杏叹口气无奈的说:"你怎么会把事情闹的那么大,张老师做不下去也是因为家长会的压力呀!师生恋还是没办法让人接受的,"
小云不肯认错的说:"我要毕业啦!再过一年我就毕业了,为什么不能跟张老师在一起,有些小学同学还不是毕业就结婚,"
阿杏抓抓自己的额头求饶的说:"那小梅是因为家境不好的关系,所以才会没念国中就结婚,而且结婚的对象也不是很好,你何必学她呢?人不是都该往好处学,"
小云落寞的说:"他不一样,张老师跟我不一样,"
阿杏看着小云觉得她的变化好大,大到让人无法回想她当初清纯的模样。
"你变好多,我觉得已经不了解你的想法了,"
看到阿杏不解的眼光,小云居然骄傲的说:"当然,因为我已经是个女人了,"
阿杏嘴巴张的大大的说:"挖靠,你说那啥话呀!亏我刚刚还为了你跟季志明吵架咧!"
听到季志明的名字小云的表情又变的很愤怒。
"他!凭什么说我呀!哼!花花公子一个,敢说我,不自己反省一下吗?"
阿杏心理又想起季志明的话,不管季志明玩弄了多少女孩,他对阿杏一直是很有规矩的。
"没有啦!没说什么啦!"
小云斜着眼睛看着阿杏说:"你当真不想管管好季志明喔!有这种花花公子做男朋友会很累的也,"
阿杏手指头指着自己说:"我跟他根本没有什么好吗?只是经常一起出去比赛而已,"
小云邪气的表情说:"你自己最好想清楚比较好,跟他之间有什么牵扯,不然人家走了的时候,就别哭啰!"
阿杏呆住了,走!季志明要走去哪里。
"走!什么走呀!"
小云拍拍自己的群子站了起来:"其实季志明跟我一样有个破碎的家庭,他的爸妈离婚了,现在他的后母对他很不好,所以正在考虑要不要搬去台北跟他妈妈一起住,"
阿杏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他没有跟我说这件事,"
小云笑笑的说:"你的脑袋只会装什么?田径?读书?漫画?你的生活过的无忧无虑,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你怎么会懂我们这种贫民小人的心声,"
阿杏急着替自己辩解:"我没有!我没有认为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小云摇摇头说:"你不会了解我们内心里的孤独跟寂寞,夜里一个人的黑暗世界是如此的恐怖,即使是哭沙哑了喉咙也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当我遇到了认定的对象时,我愿意付出一切来保有那一刻的幸福,那怕是一秒锺都好,拥有过的感觉比没有的感觉好太多,"
"可是你不觉得代价太大了吗?到最后还是会伤心的不是吗?"
"那你呢?你有认知道要珍惜你身边的人吗?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要练习跳高时,是谁帮你搬跳高软垫,你要练习体能时是谁在一旁帮忙你练习,你有没有注意到只要有你在的时候,季志明的表情就会不一样,"
阿杏愣住了,这感情的问题会不会太早了,大家都还太年轻了。
"你们都太早熟了,"
"是吗?如果你要这样子说我也无法辩解,我想你应该没有那种失去过最爱的感觉,如果有的话,或许你的态度就会积极一点,而不是一昧的逃避,"
小云走远了,阿杏还是愣在现场,风微微的吹着,阿杏不禁的想着,这南风天会不会太快来了。
"季志明真的会搬家吗?"
或许是过于熟悉他的存在,就像小云说的,没有了季志明谁来陪阿杏练习,阿杏的心情开始有些悸动,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
分离总是来的急促,季志明即将要转学的消息逐渐传了开来,大家都很清楚但是只有阿杏不清楚,季志明自那一次的不愉快谈话后,也不再出现阿杏身边,阿杏有时候会发呆的想着,这个人以前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以前是多久以前他始终都在阿杏身边,是太自然了吗?自然到不知道重要性有多大。
一定要等到失去了才会体会到珍惜的重要吗?阿杏自从听到了季志明要转学的消息后,心理就一直在挣扎该不该去找他说个明白,可是要说什么呢?季志明为什么都会跟别人说,却一句话都不肯跟阿杏说呢?
阿杏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了季志明最会窝藏的储藏室,这个位于教室最边端的小教室,是专门储存运动器材的地方,阿杏左右看看四下无人,离放学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学校只剩下田径队及补习的学生在校而已,储藏室里传来细碎的男女低语声。
阿杏忍着想退缩的念头推开了那一扇门,果不其然的季志明正拥抱着一个女孩坐在椅子上,那女孩看到阿杏有点害羞的想站起来,季志明却丝毫不让步的抱着那个女孩。
阿杏抿了抿嘴唇说:"我有话跟你说,你叫她先走开一下,"
阿杏说话时还不忘瞪了那女孩一眼,意思是说真是不知廉耻,没事跟男生抱在一起。
季志明虽然松开了那女孩但是表情却是十分的不高兴:"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家的长工喔!要干嘛就干嘛!"
阿杏觉得很委屈,难不成自己永远都被人披上有钱人家的小孩,所以骄傲,所以跋扈,可是自己却没有这样的认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要怎么解释才会清楚明白。
阿杏死瞪着那个不识趣的女孩:"你倒底走不走呀!"
那女孩接受到阿杏的恶意赶紧拉紧衣服溜了出去:"我走!我走!"
季志明悠闲的坐回椅子上,用一种讽刺的眼神看着阿杏。
"怎么突然有事情找我谈,是哪里又弄得不妥当了,"
季志明甩甩头发将头往后仰去,从来都没有看过季志明这种模样的阿杏,真的有点不知所措的抓紧手指头。
"你干嘛生我的气,"阿杏小声的说。
季志明笑着摇头说:"天!我哪敢生你大小姐的气呀!我算什么!"
阿杏生气的拍了一下墙壁,转过头瞪着季志明的脑袋:"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你要转学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大家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季志明裂着嘴巴开开不停的用手去摸头发。
"你不就知道了吗?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阿杏觉得全身上下都虫给啃咬,又难过又刺痛。
"你不能亲自跟我说吗?一定要透过别人来告诉我,这样子会不会太残忍,"
季志明站起身来走到阿杏身边,阿杏被逼着靠在墙壁上,季志明两只手插靠在阿杏身旁,两个人肢体突然的亲近让阿杏的心鼓噪起来。
"你关心我干嘛?我们只是同学而已,不是吗?"
阿杏的嘴唇抖呀抖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直望着季志明的眼睛,在他的眼朣中看到了惊慌的自己。
"你...."
该说什么呢?阿杏很紧张起来。
"如果不是同学就是朋友,男女的朋友吗?"
季志明的眼神变的很混浊,声音也变的很磁性,身体慢慢的靠近阿杏,双手慢慢收紧环抱住阿杏的身体,阿杏忘了挣扎呆呆的站着不动。
两个人对望了许久后,季志明的头慢慢的低了下来,一双厚实的唇就快要印上阿杏的唇。
陌生的男性身体就这样毫无预警的靠了过来,阿杏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犹如一只惊慌之鸟般的害怕,无法之下只好用力的推开季志明。
"不要....."这一句真的是内心里因害怕所激发出来的。
季志明的脸色铁铁青青的像是马路上的流氓少年。
"早知道你是贞洁圣女碰不得啰!我们这种人怎么配的上你,不过可以帮个忙吗?少来招惹我,"
"你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话,这已经是两回事了,"
季志明用力的甩甩头,冷冷的笑着说:"离我远一点吧!大小姐,你我之间的差距太大,你站在我眼前越久,我就会越自卑越难过,因为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
话一说完季志明就转身离开,留下阿杏在角落里不知所措的发着呆。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老是给我扣帽子,"
太不公平了,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阿杏一生下来就贴上记号,而这光鲜的记号背后却是坑坑疤疤的难看。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妈妈打扮的像个酒家女一般的坐在店门口,一顶发型怪异的假发,一脸红红绿绿的胭脂,一身五颜六色的套装,旁边有四个永远搞不清楚妈妈在想什么的小孩,这就是大家羡幕的家庭吗?阿杏只能苦苦的笑着。
阿婆在厨房里听到阿杏回家的招呼声后,连忙叫着说好吃饭了,现在阿婆不会在吩咐说:"叫阿公阿爸吃饭,"
因为这个家的男主人都不爱在家里吃饭了,四个大大小小的小孩围在餐桌前,各自端着自个的碗公夹菜,阿婆拿个碗公装了菜就到了店门口换妈妈进来吃饭。
四个小孩沉默的接受家里的改变,而这近期的大改变是来自他们的父亲,有一天当阿杏下课时,爸爸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表情十分的愤怒,那是阿杏看过阿爸脸上最可怕的表情,而妈妈像是发了疯一般不停的骂爸爸,骂了一堆又一堆的都是小孩子听不懂的脏话,弟弟妹妹们都害怕的躲在门口后面不敢出来。
妈妈跟阿婆不一样,阿婆面对丈夫的背叛是采取冷漠的对应,而妈妈则是采取胡闹的手段,一见到爸爸就生气大闹,闹到高兴才肯停,闹到家里整天都听到妈妈在发飙,到最后爸爸跟随着阿公的后路,成了不爱回家的男人。
妈妈说爸爸被人陷害中了仙人跳,什么是仙人跳小孩子不清楚,只是这一跳可能跳掉家里不少家产,有多少家产消失小孩子也不知道,也不敢问。
而妈妈开始作怪异的打扮,情绪也开始忽起忽落的明显变化,爸爸没回家时,常常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头望着天花板眼睛失神,等到爸爸一回到家又跳了起来像乩童一般的狂哮。
感情像什么?婚姻又代表了什么?人在穷苦时期待的是繁荣富贵,可是当被钱财围绕时,脑袋里的欲望是不是又快速的增加。
人到底要有多少才会满足,金钱?感情?还是势力?一个不懂得满足的家庭会不会召到报应失去所拥有的一切,是不是要失去富贵后才会见到珍贵的人性。
阿杏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菜,心酸的抱怨起季志明:"为什么不听我说完话,我也有我的委屈,"
还是走了,季志明还是选择了不告而别,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封信,甚至一直故意躲着阿杏避不见面,季志明成了空气中的灰尘,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青涩的初恋回忆,因没有结局而凄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