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手上感觉到的力道沉甸甸的,也并不是太轻松。
马克西姆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李国锐那边,先晃了晃脑袋,又活动了一下肩膀,呲着牙向李国锐招了招手。
铁骑身上的铁甲虽好,却有一点不便,就是一旦摔倒之后就很难自己爬起来。所以宗门也有人笑话这是件乌龟壳来着。
幸亏李国锐及时出手才得以逃出生天的那名铁骑,在同袍的援手之下重新站起,仍是有些惊魂未定。
似他们身上的重甲,对于普通的刀剑箭矢是不惧的,最怕的就是像马克西姆的手里的这种重兵刃。
只要抡足了力道砸下去,就算外边未曾破甲,可里面的骨骼内脏也承受不住。
好在马克西姆的这条铜棍不光是铁骑怕,就连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大石武士也是怕的很,生怕平白遭了池鱼之殃,一个个都躲的远远的,这才给铁骑们留下了重新组阵的机会。
一击不中的李国锐,此刻也打起了十分精神。他搓了搓手,拾起插在地上的战刀,朝着马克西姆迎了上去。
李国锐虽然好斗,却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从马克西姆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铁骑里没人能挡得住这个家伙,就算他自己也未必能稳赢对方。
或许苏岭可以做的到,可是他还要照顾全局,所以现在李国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两个人言语不通,彼此间也不多啰嗦,一个执刀,一个挥棒,转眼间便厮杀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同样都是势沉力猛之辈,更热衷于一力降十会,交手时招数变化很少,都是选择硬碰硬。
两件兵刃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叮当乱响,简直就跟开了个铁匠铺子似的,包括铁骑和大石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躲得他们远远的。
交手几个才回合李国锐的鬓角就见了汗,完全处于了下风,他不光在气力上逊色对方一筹,而且在兵刃上也吃了不小的亏。
他的那把战刀虽然也是件不错的兵刃,可分量上就差马克西姆的那条铜棍太远。
况且一寸长一寸强,对方手里的家伙长出他一倍有余,李国锐手里的战刀递出去却够不着对方的身子,而马克西姆的铜棍一抡就是横扫一大片。
李国锐几次三番的想要靠近再打,可对方却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百余斤的铜棍舞得就像是旋转的车轮一般,虎虎生风。
将面前的李国锐当成了一个铁砧子一般,没头没脑的一通乱打。
每一击想要拦住,李国锐都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办得到,他手上战刀的刀口几乎已经被铜棍砸卷了刃,发出阵阵痛苦的哀鸣。
李国锐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有些托大了,适才应该换件趁手的兵刃再来迎战这个家伙的。
外圈的铁骑亦是察觉到李国锐的窘境,有人试图从旁边施以援手,怎奈马克西姆着实强悍,丝毫不惧围攻,那些刺向他身上的长枪在铜棍之下简直不堪一击,而铁骑又有几个人伤在了棍下。
眼见着众人不是对手,而口袋阵也有不稳的迹象,李国锐在左支右绌中逞强喊道:“你们别管我,只管稳住阵脚,莫放大石人进来,我……我还能撑一会!”
其实就李国锐的本心是想让人喊苏岭过来救急的。
只不过他的骄傲不容许他这么做。
明明在宗门的职级和资历要高于对方,却哪方面都比不过,排兵布阵不如苏岭,就连他最自傲的武力竟然也打不过一个大石蛮子。
若是还要向苏岭张口求援,李国锐自觉拉不下这个脸来。
除非……除非是有人有善解人意之人自己去请苏岭过来,那就不要紧了。
只是让他气愤的是,旁边的那些铁骑听他说不要管,就真的都撒手不管了,让李大校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他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没使出来,就真的有点绝望了。
其实马克西姆的棍法并不怎么精妙,怎奈他的铜棍沉重。
只要砸中了身上便是筋断骨折,偏又力大灵活,不似有些人勉强使用重兵刃时总不免有些笨拙迟缓,这就难对付的很了。
眼见马克西姆又是一棍照头劈来,李国锐却不是继续用刀招架,而是侧身让开,将战刀贴着对方的铜棍斜削而上,去砍对方的手指。
而马克西姆将铜棍在掌心一抖,拨开了李国锐手里刀,更是趁机往他心窝里面捣去。
李国锐却撒手抛开手里的战刀,双手牵住马克西姆的棍稍,顺势借力向后躺倒,就在后仰的过程中,他腾出一只手暗暗攥住了背后的短枪。
马克西姆在棍稍被李国锐攥住之后却并不慌乱,反倒用右手在铜棍的后端又补了一记,使得铜棍的去势更快,正正的撞在猝不及防的李国锐胸口,将他整个人都捅飞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李国锐的短枪也倏然出手,射在了马克西姆的左腿上。
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瞬间,两个人竟是同时受到了重创!
若说伤势的轻重,两个人应该是不分高下,马克西姆的铜棍正正的捣中李国锐胸口的护心镜上。
将整片护心镜砸的是四分五裂,可也正是因为有这块护心镜在,李国锐才算得以保住了小命,可饶是如此,他也是连吐了几口黑血出来,显见五脏六腑也受到了极重的内伤。
而马克西姆大腿上挨的那记短枪却也并不轻松,枪尖从前方刺入,在连破开两层甲胄之后又扎进去差不多将近半尺,只差一点就要从后面再透出来,这条腿暂时算是废了。
两败俱伤。
李国锐身后的铁骑连忙将他扶起,小声问道:“李校尉,您没事吧!”
李国锐脸都快疼的抽了,没好气的道:“废话,老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能没事吗?”
反观对面的马克西姆,却闷哼一声,竟是直接探手将那支短枪从腿上抽了出来。
殷红的鲜血直接便射了出来,而他却毫不在意将那支短枪掼在地上,拎起铜棍,仍是不依不饶的朝李国锐这边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