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哈迈德直接开门见山道:“尊敬的哈西姆,我今天来正是为了寻求你的帮助!”
艾哈迈德离开哈西姆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中午了,他拒绝了哈西姆的一起用餐的邀请,毕竟还有很多要忙的事情,哈西姆亲自将他送到门外。
艾哈迈德他们已经离开了很久,哈西姆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回屋,面上若有所思。
“父亲!”一个娇俏的身影猛地一头扑进了哈西姆的怀里。
她不开心的道:“我听说艾哈迈德来过家里了?你怎么不挽留他一起吃饭呢?你明知道再过一会儿我就从真神寺回来了的。”
哈西姆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头:“谁说我没挽留的,我都已经吩咐人去准备烤骆驼了,可是他就是不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让我的女儿和他见一面,就把人给捆起来吧?”
麦可丽姆脸色陡然变得通红,就连面上的绣纱也遮不住。
她跺了跺脚,不依的道:“父亲,你就会欺负我!”
哈西姆哈哈一笑,抓住自己女儿的手臂,爱怜的道:“我的小羊羔已经长大了,羊圈里已经搁不下我的小羊了。”
麦可丽姆有些不安,她不懂得自己父亲是什么意思。
“走吧,回家去。该是去为我的小羊羔找一头最强壮的公羊的时候了。”
“父亲!”麦可丽姆还以为父亲说的那个人是艾哈迈德,她羞涩的扭头便往自己的闺房里跑去。
背后的哈西姆,脸色却有些阴沉。
没过多久,一只信鸽从哈西姆书房后面的鸽笼中振翅飞出,朝着帝都的方向飞去。
天堂里的日子虽然再幸福不过,里面的仙女也一个赛似一个的好看,可显然穷小子赛尔德并不属于那里。
在他苏醒过来之后第三天,一名会说大石言语的人军官为他检查了身体之后,就将他打发出了军营。
使团驻地不能容留外人,能让他待了四天就不错了。
一身干净的衣裳,两块干饼和一些肉干,还有一小块银饼,就是对他所有的补偿。
对于一无所有的流浪儿来说,这些东西并不算少,更何况赛尔德知道,这些人手里的吃食也并不多。
不过赛尔德还是希望能继续留在那里,而不是像一条没有家的野狗一样凄凄惶惶的离开。
军营里的这些神态和善的异邦人是来自一个叫晋国的地方,是来送他们的公主与总督大人成亲的使团,而他们的那位公主也就是赛尔德先前见到的仙女。
赛赛尔德曾从商人们那里曾听说过这个地方,摆在他们店里的那些精美的丝绸和漂亮的瓷器都是来自于那个神奇的地方。
所以这些人迟早都是要从八沙拉衮离开的,没有办法收留一个大石少年。
而赛尔德除了会偷东西以外并无所长,那位仙女公主的身边显然也不可能收留一个声名狼藉的小偷。
所以尽管他再怎么不舍,还是要一步三挪的离开。
看着太阳底下被晒得白花花的路面,赛尔德忽然发现自己竟是无处可去,他已经不想再重新再回自己那个破窝棚了。
可他除了偷,还能做什么呢?
曾跟养父学过的那点做靴子的手艺,荒废了这些年早就他被忘的差不多了。他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块银饼。
虽然和大石的银币模样不同,可分量却至少能抵得上十个特里纳尔,这些钱已经足够他购置一个修鞋的摊子了。
银饼子的旁边还有一对翠绿色的琉璃珠,这是赛尔德从那名人军官怀里顺手牵羊得来的。
尽管他并不是有意的要从这些待自己很和善的人那里偷东西,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做了,就好像他心里边住着一个长角的魔鬼一样。
那对琉璃珠品质其实很一般,也就是里面裹着的兰花纹样还算入眼。
在珠宝方面稍微有些见识的赛尔德准确的估出价格,最多也就是三五枚银币,并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
这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些。
就连自己这么个流浪儿都能从人那里得到一块银饼,或许这东西不会太被他们放在心上。
赛尔德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身异邦人的衣服虽然干净。
可穿在身上却总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还是趁早用琉璃珠去旧衣铺子换一身才好,要不然也太显眼了些。
从四面八方来到八沙拉衮的客商,为这座城市带来了人气和财富。即便只是在街头上开一家小店,也不用担心生意无人照应。
牛街上的这家食肆里的烤羊肉就很出名,每天还不到午时就已经座无虚席。
店里面不乏从千里之外而来的客人,除了大石人、西域商人、甚至还有从极南和极西之地来的野人。
那些虽然用面纱遮挡着面孔,却将细嫩的腰身尽数袒露在外面的胡姬忙碌的穿梭其中。
对所有的客人都一视同仁的殷勤,只要他们能掏出足够付账的钱币就好。
羊肉的腥膻之气和香甜的蜜饼味道纠缠在一起,让每一位进店的客人都不禁食欲大开。
可大石人的食肆居然是禁酒的,这让李国锐很不满意。这两天他已是走遍了这条街上所有的食肆,才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
这么大的一座城,居然连个卖酒的地方都找不到,真是活见鬼,也不知道那些西域的蒲桃酿都是打哪来的。
尽管店里奉上的烤羊肉里添加了大把大把的香料,可没有好酒佐餐,李国锐总感觉差了些滋味。
这些该死的大石人,往羊肉上撒起香料简直就跟不要钱一样。
天知道,在天京城香料卖得可是跟金子一个价钱,以他殿前司校尉那点微薄的俸禄,根本就享用不起,也不晓得那些黑心的商人到底从中赚了多少银子。
李国锐气冲冲往嘴里扔了两片肥美的羊肉,恶狠狠的嚼了下去。
羊肉吃多了,嘴里难免会发干,李国锐皱着眉头提起面前的那杯苦涩的饮子,捏着鼻子往嘴里倒进去,却被那股子不习惯的味道呛咳了两声。
坐在他对面的苏岭,却并没什么食欲。
从昨天起,他就一直是这幅心神不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