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却是主动往后跃了开去,抖了个鞭花护住自己身前,咯咯娇笑道:“妹妹我本钱太少,实在是跟不起你沙当家的这单买卖,这买卖啊,还是你沙老大自己做吧,妹子我可得先行一步。”
“你!”沙千刀自负一世精明,却没想到这一趟不禁看错了风水,更是被人当成了傻子。
红蝎子既然退开,他也不想再斗下去,正想卖个破绽同样一走了之。
可那边的苏岭却得理不饶人,连出险招,将他缠的更紧了。
沙千刀气急败坏的道:“老子又没挖你家祖坟,干嘛死缠着老子不放,你怎么不去打那个婆娘?”
“哎呦!”
却是獠牙窥到机会,从背后偷袭了沙千刀一下,虽然未曾咬中要害,却也用爪子在他的肋下添了几道血痕。
“他娘的,就连个畜生也欺负老子!红蝎子,老子要是能活着出去,非让人搞烂了你不可!”沙千刀心中发狠,破口大骂道。
人群中传来几声娇笑:“行啊,只要你沙老大能活着出去,小妹心甘情愿的自奉枕席,到时候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话音未落,沙盗阵中偏南的地方已是腾起了一枚号炮,正是地里钻用于联络的标记。
那些地里钻的沙盗们,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顾伤亡的纷纷向南方退去。
与此同时,正在前面与铁骑对峙的马木尔,也令人敲响了金锣,只不过他们所选择方向的却是沿黑水河北上。
这两伙人往外一撤,沙盗们的阵容直接就削掉了六成。
转眼之间,沙盗们的大好形势便急转直下,还留在原地不知进退的,大部分都是沙千刀手下的黑巾盗。
当然,黑巾盗中也有不少心思灵活之辈,见情势不妙,便直接混在一片云还有地里钻两伙人中间一起走了。
对于绝大多数的沙盗而言,只要能混口饭吃,跟得到底是一片云还是黑巾盗差别都不大,并没有什么忠诚的概念。
黑巾盗大多数人之所以未走,一个是因为他们先前就是三伙人里面冲得最快的。
此刻很多人已经杀进了使团的队伍里面,二来也是并未得到沙千刀的消息,许多人还全然不知后阵那边已经来了强敌。
李国锐和曲思贤两个并未荒废苏岭以命相搏换来的时间。
他们撂下了那些不方便挪动的车辆,而是尽可能的将所有的骆驼牵在了后面,比起车上的财物而言,显然是驼背上的食水给养更重要些。
然而在武装那些民夫的时候却遇到了些麻烦。
民夫们几乎都是金城关里的人,素来知道沙盗们的规矩是要钱不要命的,只要老老实实的不反抗,就很有可能留得一条命在。
所以哪怕是曲思贤是喊破了喉咙,甚至不惜各种威逼利诱,最后愿意拿起刀枪的民夫也仅有不足百人。
尽管这些人满脸张煌,根本不可能是沙盗们对手,但好歹也算是聊胜于无。
而李国锐手底下的人也不多,只能勉强护住九公主和陶乐文等几人近身。
曲思贤让民夫们就近移了十几辆大车过来,在公主的车驾旁边围成一个圈,所有人便躲在这简陋的车阵后面等待敌人的到来。
至于车阵外面的那些人,也只得听天由命了。
使团既是主动放弃了外围,那些穷凶极恶的沙盗们,也就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这些家伙很快就忘记了刚才被苏岭和铁骑们打得满头是包的惨痛教训。
见到那些装载在车辆上的财物,就像是见了血的蚂蝗一样,拼了命的往怀里装,甚至有的人还为此而厮打起来。
躲在车阵后面的李国锐不禁叹息,只要给他一百人,哪怕只有五十人,他都敢出去好好教训教训外面这些乌合之众,如今却只能缩在后面做乌龟。
香车中的温芷身上被堆放了好几件铠甲,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从铠甲中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担心的问道:“李校尉,贼人已经被赶跑了吗?我听外面已经没什么动静了,袁校尉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李国锐心中暗叹一声,贼人们都已经杀到眼前了,苏岭怎么可能会没事,估计早已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好言相慰道:“殿下但请放心,袁校尉一身的好武艺,这些区区毛贼应该是伤不到他的。”
先前殿下不是看到了吗,那些毛贼们没有人是袁校尉的一合之敌。
不过这些贼人的数量实在不少,莫要说是人,就算是几千头猪也没那么容易抓干净,所以恐怕还要多委屈殿下一会。
听李国锐说的有趣,将外面的贼人比作了那些又脏又臭的畜生,温芷也不禁嫣然一笑,忘记了身边的危险。
马木尔既是带着一片云逃走,铁骑们也如释重负。他们并没有继续追击。
一是追击杀逃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强项,二来厮杀了这么久,人马也都已经疲惫。
况且他们已经看到了远处的黑狼骑,打落水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去做更合适一些。
他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保护公主和使团,眼下的使团简直就像是在唱空城计一般,孰轻孰重,他们还是知道的。
另一边的沙千刀却心丧若死。红蝎子溜了,一片云也跑了。
整片战场上只有他和他的黑巾盗无处可逃。
近处他的手下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剩下为数不多的人正被人像打兔子一样,一个个追上杀掉,三代基业毁于一旦,他的城主梦也化作了泡影。
而最可恨的便是面前的这个怪物,明明已经是遍体鳞伤,可偏偏就是杀他不死。
到了这时,他也开始怀疑这个被叫做魔狼将的家伙是否真的是不死之身。不然的话,他怎么就不死呢?
人心虚了,手上的力气也不免弱了许多,沙千刀感觉手中的大刀变得越来越重。
而对手却越战越是兴奋,他不禁沮丧的心想,难道我沙千刀今日便要毙命于此吗?
正在这时,一骑双马从斜刺里冲了过来,马上之人神情焦急的朝这边喊道:“大当家的,地里钻和一片云的人都跑了,咱们再不走可就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