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莫长歌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
是啊,要说什么呢?要怎么说?要说吗?一万个杂乱的念头在脑海之中盘旋飞舞,我不想哭,但是却不停地流眼泪。这种感觉真他妈的难受。
但是……一定要说点什么,我告诉自己,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为了他!
“你……”我一张口,蓦地发觉自己嗓子哑了。
刚刚还好好的,而就在这瞬间,我的嗓子哑了。
“你……”我想要笑,但是眼泪却止不住,跟下大雨一样哗啦啦直落,我真恨自己,控制力这么的差!
我用力捏了捏手心,让尖锐的手指甲嵌入手心,用那种疼痛感来叫自己清醒。
“你……”我第三次张口,带着笑容,让自己颤抖又嘶哑的声音尽量平静地笑着说:“你……这小子,去做了什么好事了?”
莫长歌空洞的双眼之中顿时掠过一丝痛楚。
嘶声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笑容僵化在我的脸上,我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晃,与此同时心也咯噔一下,慢慢地沉入深渊。
而他看着我,似乎在探究什么。
我叫自己继续笑:“看你这幅阴阳怪气的死样子,难道那姑娘长得不漂亮?”
心在滴血。
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在我的心头左右地穿梭磨蹭,伤痕一道一道的,多么清晰。
但我视而不见,我宁可相信那是别人的心,那是别人的伤。
莫长歌一眼不眨,瞪着我。
“别担心别担心……”我伸出手,拍上他的肩头,“成龙大哥都说过:男人么,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会原谅的!”
我假装一笑低头,眼泪就在瞬间一串串滑落。
眼泪落干净,我才抬头,仍旧带着笑:“我开玩笑的,你这些小子,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去艳遇,你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控制着声音说完最后一句话,感觉浑身的力量都用来支撑着说这几句话了,我再也无力了,我很想要趴倒床上,大睡,大睡,睡到不省人事,睡到天昏地暗,一觉醒来,发觉这一切都是……做梦?!
我紧紧地捏住拳头,全然没有发觉鲜血一滴滴从手心沁出来,落到地上。
“香儿。”莫长歌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在。”我逼自己回答。
“你的手,在流血。”
我眼光一转,看上滴血的手,松开,又握起,背到身后:“啊……我……我刚才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
“恨我吗?”他淡淡地问道。
“怎么会呢。”我低着头,不看他。
“对不起。”他扔下一句话,转身,开门。
冷冷的风从敞开的门口一拥而入,我抬起头看他离去的身影,坚定不移,慢慢地从那光影之中一点一点消失。
伸出手,向着他离开的方向,无力地呼叫哽咽在喉咙里,眼泪铿然落地,随着那一阵风的扑面而来,我感觉身子如柳絮般无力,蓦地向后倒过去。
“公主殿下!”守侯在门口的丫鬟们慌慌张张跑进来,将我的身子抱住,扶到床上。
他不管我了?
我眼神茫然,追随着莫长歌身影消失的方向,手心的痛楚跟心头的痛楚交汇一起,而惟一一个最清晰的念头就是:他不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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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握住我的手,要替我上药,我用力一挣,挣脱了她们的手。
我垂下头:“出去,你们都出去。”
“可是公主陛下,你的手……”
“没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都出去,我要安静一下。”我头也不抬地说道。
乖觉的丫鬟们顿时全部离开房间。
我听到房门带上的声音,张开手心,摊开来给自己看——
指甲的半圆形伤痕历历可见,鲜血在手心蜿蜒狼籍,若是以往的他,看我伤到,必定会奋不顾身地替我包扎疗伤吧。
可是如今,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流血,硬生生转身离去。
“你真失败,真失败,真失败……”我自言自语地骂着自己,脸上却带着笑。
头本来靠在床边的柱子上,一句“失败”,轻轻地一碰,到最后,竟成了习惯性的,我抬头,低头,把头撞在床柱上,一边喃喃地骂自己:失败,失败,失败!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不要过来,都出去!”我不抬头,大声地叫。
“砰”地一声,额头重重地碰上床柱,发泄一般。
眼前一黑。
“是我。”沉稳柔和的声音响起。
有人伸手,握住我的双肩:“月姬公主,是我。”
“谁?”我睁开眼睛看。
白净的一张脸,懒洋洋的丹凤眼,金冠束顶,飘拂长须。——李建成。
“建成?你怎么来啦?”我似哭非笑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受伤了?”他的眉角微微皱起,“我来看看你。”
“没有,我怎么会受伤,我好端端的,好得不能再好。不信你看你看你看!”我看着他,大声笑。
“我知道我知道。”他连忙地说,同时抱住我的头,“没事的,我知道你好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伤了什么都不打紧,只是,别伤心,行吗?”
我的心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建成,我没有心。”
“你有的。”他柔声说着,“你有的,我知道。”
“我没有我没有!”我靠在那胸口歇斯底里地叫,“我没有没有!”
“好,没有就没有吧,无论有跟没有,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女子。”他用手抚摸过我的头发,温和安慰。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一怔。
“喜欢需要理由吗?”他低下头,暖暖地一笑。
我望着他温和的眉眼,有一瞬间的迷惑:“你真的喜欢我吗?”
“要怎么才能证明给你看?”他柔和地说,用手轻拍我的肩头。
“如果说,让你抛弃皇太子的封号,可以吗?”我望着他,仔细地,“建成,这若是我提出的条件,可以吗?”
如果要放弃,就放弃全部。
如果要了断,就选在此刻。
他回看着我,朱红色的唇角一挑:“如果这话是在以前,我一定会认为说话的人是个疯子。”
“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她是最可爱的人。”建成微微一笑,修长的丹凤眼光华闪烁,“我的回答是,可以,会的,求之不得。”
啊……
意外的答案。
我感觉我的心在那一刻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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