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这句话,不管是青云弟子还是凌云宗弟子,乃至是陈皮皮和陆凌霜也被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在找死么?”李雪君忽然向前的迈出了一步,手中的灵剑已经出鞘。
“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轻易就能杀死我。”沈浪道:“但我更知道,在修行界混,并不是只靠实力。”
“靠山与背景,可能更重要些。”沈浪探手取出一块令牌,将那令牌高举在已经逐渐深邃的夜空中。
“没有一个字?这是个什么玩意?”有眼尖的青云弟子已经看清了令牌模样,却并不清楚令牌的来历。
“难道是...无为居的令牌?他和碧湖小筑的仙子有些关系?”李雪君的表情出现了极细微的变化,“就算你有一块代表碧湖小筑的令牌,又能怎么样?谁的背后还没有一个空冥境强者的靠山?”
“呵呵,或许我应该让你看的更清楚些。”沈浪玩味一笑,却是将一缕真气注入令牌之内。
嗡...
奇异的波动在大殿中逸散开来,万道光滑从令牌之上浮现,一个巨大的令牌虚影在大殿的半空中浮现。
“这难道是...”
大殿之内的修士一片哗然,类似的情景他们并不太陌生,比如每年赤霄峰弟子集体集合演练,有些爱显摆的长老,偶尔也会使用这样的令牌。
这不是一块普通的令牌,而是代表着一峰之主的威严与权威的令牌,见令牌便宛如见到一峰之主。这种令牌,便是赤霄峰上的长老,也很少拥有。
同时这又是无为居的令牌,是碧湖小筑的令牌,那么现在这块令牌所代表的,自然就是碧湖小筑的仙子。
更为重要的是,随着沈浪将更多的真气灌输入令牌之内,一股淡淡的符意已经在悄然酝酿。
“这是灵符的气息!”
“仙子的灵符!空冥境层次的灵符!”
一瞬间,震惊、愕然、甚至是恐惧的情绪,浮现在所有修士的面容上。
说能想到,一个炼气五重境的小修士,不但拥有仙子贴身的令牌,并且令牌内还封印着一道可怕的灵符?
沈浪感知着令牌内熟悉的气息,想着那日仙子的叮嘱,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容。
那日在碧湖之畔,林仙儿曾对她说过,若遇到危险,只管取出令牌,保管他安然无恙,便是张厉诚那样的金丹境修士也无需在乎。
之后剑掌柜又对沈浪千叮万嘱,让他不到万不得一,不可随意使出令牌。
或许是这二人是担心沈浪会滥用令牌,浪费掉令牌中封印的符力,所以都没把话说的太明白。可沈浪却早就想明白了,那一日他在碧湖小筑刚刚惹怒了张厉诚,想必是仙子担心张厉诚会暗中对他出手,于是在令牌内封印了一道符。
所以说,这一道符,是林仙儿赠予沈浪的护身符,是完全可以对付金丹境的符。
而只要他冲开封印,完全释放出灵符的力量,眼前这些所谓的真传弟子候选人,或是真灵境修士,都注定会被灵符的力量撕成碎片。
“拜见师叔!”大殿内的青云弟子已经跪倒一片,这么一张恐怖的灵符,偏偏落到了沈浪这个狠辣人物手里,这时候他们的恐惧可想而知。
况且,令牌代表的是碧湖小筑的仙子,掌教真人的师妹,他们这一拜,也是理所应当。这时,便是凌云宗的齐昊等一干人马,也得双手作揖,屈身弓腰低头,行一个恭恭敬敬的晚辈礼。
“现在你还要杀我么?”沈浪看着三步之外的李雪君。
李雪君紧紧抿着嘴唇,原本绝美高傲的精致面容变得惨白一片,她或许可以不惧令牌,却不能不畏惧令牌内封印的符文气息,迟疑了很长时间后,李雪君最终单膝跪在地上,低声道:“不敢。”
仅仅是两个极轻极短的两个字,已经使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沈浪前一刻的话还在她脑中不断回响:“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你跪在地上,再把你踩在脚下。”
那时她还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谁能想转眼便成了真实。
踏、踏、踏、
仅有三步,沈浪已经来到了李雪君的身前。
李雪君低着头,只能看到沈浪脚上那一双普通到极点,也有些脏的灰布鞋不断向她靠近,那双脚最终在她跪着的膝前停下。六月的天气还有些热,寂静的氛围下,李雪君似乎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太美妙的味道。
“难道他是要...”想起弟弟之前受过的屈辱,想起沈浪之前说过的话,李雪君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恐惧与屈辱的清晰瞬间袭上心头,不经间竟有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若沈浪真要那般羞辱于她,她宁愿一死...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那种羞辱人的特殊爱好,若鞋子脏了,有时间我自己会洗。”沈浪的声音从李雪君的头顶上方传来,“但有几句话我想告诉你。”
李雪君艰难的仰着头,仰视着沈浪道:“请说。”
“第一,如果大人物与小人物的区别,不在于一个人的品德与修养,而只在于身份地位,背景靠山的话,那我就不是小人物,更不是什么河底的淤泥,最起码在你面前我不是。”
“第二,我不管你这次是来对付邪修也好,庇护了凡人也罢。但你要清楚,你从宗门出发带着人过来,无非是接了宗门的任务,完成了任务,自然有你的奖励,这本来就是交易,凡人并不欠你什么,你也不该瞧不起凡人。”
“最后...”
沈浪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彤薇郡主,随着沈浪的转头,李雪君的目光也向彤薇郡主落去,可这时跪在地上的她,却只看到眼前少女裙摆下的修长美腿...原来,便是一个之前她看不起的凡间女子,这时她也需要仰望,才能看到对方的面容。
“我知道你以前很不容易,在某个贵族千金面前,受过许多别人无形想象的屈辱。而你能从一个小小的婢女,靠着自己的天赋与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很了不起。”沈浪一边说着,却又极为轻佻的伸出手来,似是想去摸李雪君的脸,又像是要摸李雪君的头。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李雪君有些愕然,她怔怔的看着沈浪伸过来的手,竟是忘记了躲避。
可出人意料的是,沈浪并没有摸她的脸,也没有如一个大人物般摸一摸她的头,对她早年的遭遇表示同情与理解。反而轻轻捏住了她头顶发鬓上那一根她最喜爱的金丝攒玉凤头钗,而后拔了下来。
凤头钗落,盘起的长发如瀑散落,李雪君瞪大了眼睛,眼中隐着几分被戏弄轻薄的怒意,可更多的却是对沈浪这种做法的不理解。
沈浪把玩手中的凤头钗,看着跪在地上,衣着光鲜的绝美女子道:“但我要说的是,若你恨曾经的那位贵族千金,就更不应该让自己成为她。莫要飞上了枝头,没成为凤凰反而不如鸡,莫要成为了人上之人,反而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