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正魔不两立,无论是凌云宗的雪轻舞,还是水月剑派、横刀门与巨鲸帮的人,他们都是正道宗门人,自小就接受正道的教育与熏陶。
在他们看来,魔宗大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人,正道弃之如敝履,身为正道的修士,岂能与魔道中人同流合污?
所以,哪怕这时沈浪要放他们走,哪怕所有的牢门已经大开,他们仍旧极为犹豫,不知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事情。
而在这时,清楚自己必死无疑的张家主,却是猛然拔出刀来,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对众人喝道:“沈浪不知廉耻勾结魔宗,难道你们水月剑派与横刀门的人,也要勾结魔宗不成!生是正道的人,死是正道的鬼!你们没有骨气,但是我有!”
说着慷慨激昂的话语,张家主真臂高呼,手中的长刀高举,如一个起义的大英雄般等待着周围人群的呼应。
然而,就在人们呼声渐起,还来不及聚集成磅礴的气势之时,黑暗的地牢里却忽然飙射出血光。沈浪毫无征兆的拔刀,全力一刀砍掉了这位金丹三重境家主的脑袋。
喷出的鲜血,在牢门大开的牢房里飘洒,张家主落地的人头,在人们惊恐的注视下掉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既然那么有骨气又那么的正气,那何必穿着一身的夜行衣,又何必在针叶林里为了抢夺宝物,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沈浪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心中极为不屑。
“这...”人们的呼声停止了一瞬,看着牢门前那道手握朴刀的少年,只觉得喉咙因惊恐变得干涩,不安的咽着唾液。
被指定必须死的赵乾宇却在这时反应过来,连声喝道:“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怕他不但勾结了魔宗,也早已入了魔!张家主要死,我赵乾宇也是要死,但你们也肯定活不了!倒不如和他拼了!即便是死也死得其所!”
嘹亮的口号落下,水月剑片与横刀门的人,倒不是什么傻子,他们虽然一时无法接受沈浪勾结魔宗的事实,却也不会因此就对沈浪动手。毕竟沈浪答应要放了他们,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好意。
但是,那些曾在针叶林里出现过的诸位黑衣家主们,却不会在此刻留手,因为沈浪刚才已经说了,凡是穿夜行衣的人,全部关押等候发落。
这就是说,等待他们的命运,极有可能仍旧是死。既然横竖都是死!他们理所当然希望在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更何况,刚才沈浪为了杀张家主,已经冲到了人群中,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乎,一位位修为至少都达到了金丹境的家主们,各自提着刀剑,毫不留情的向沈浪袭击而去...然而有些讽刺的是,先前把口号喊的最为响亮的赵乾宇,不但没有向前冲去,反而向后躲了很远,然后一脸阴笑的看着沈浪。
他几乎已经确定,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但他却很希望,在临死之前,看着沈浪先死!
“杀!杀了他!杀了这个勾结魔宗的恶贼!”
“生当为人杰,死亦作鬼雄!让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宗看看!我们正道没有一个孬种!”
赵乾宇躲在远处,十分无耻的喊着热血沸腾的话。而身着夜行衣的人,却因那些话语,更为勇猛大胆起来。手持着刀枪剑戟,奋勇的向沈浪冲去。
然而,就在他们手中所谓正义的利器,即将落在沈浪的身上时,忽然有一道极为恐怖磅礴的气势在地牢里骤然升起。
站在狐小媚沈浪的白胡子老者猛的踏前一步,单手虚握之间,沈浪周遭三米范围内的空间仿佛坍缩了般,霎时间汹涌真元携带的恐怖压力,竟是硬生生将十数位金丹境修士,撕裂成了碎片。
一时之间碎肉与血水漫天飞舞,浓厚的血腥味,直欲让人做呕。可这时侥幸活着的人,却无暇在意那些气味与血雨的洒落,因为在血雨的正中央出还站着一个宛如恶魔般冰冷的少年。因为在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实力高深的白胡子老头。
“空...空冥境!”
“居然这么可怕!”
空冥境强者的实力很可怕,任何人都很清楚这一点。可直到那位白胡子老头出手后,他们在真正意识到那是怎样的可怕,金丹境与空冥境之间的差距,又是何等的无法逾越。
白胡子老头面色冷厉,心中有着淡淡的怒气。
蛮荒古族杀人不眨眼么?天狐一脉的人寿命悠长,他是天狐一脉的太上长老,在古族之中早已不知活了几百年,甚至有可能是近千年。
然而接近千年的时光里,从他年幼的那个时代,蛮荒古族就已经避世,他在封禁的世界里成长,听说过外界的许多美好,却从来不曾领略那些风光。他一直都安分守己的留在古族之中,截止到今日之前,从未沾过半点血腥,更从未杀过一人。
哪怕是他刚才一怒之下,直接杀死了十几个人,也绝对没有在场的这些所谓正道修士杀的人多,做的孽多!
可在今天,他这个几乎没怎么杀过人的老人,却被一群不知杀过多少人的家伙,骂成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这是何其的冤枉!对避世数千年安分守己的蛮荒族人来说,又是一种怎样的污蔑!
但白胡子老头,却不屑于去解释什么,只是盯着那群身着夜行衣的人群说道:“对!魔道中人就是杀人不眨眼!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不怕死的,不妨再给我动一下试试!”
一群的黑衣人早已吓的魂不附体,一动也不敢动,许是地牢太黑,黑衣太黑的原因,竟是将他们的脸色衬托的分外的白,那是一种没有血色的苍白!
沈浪懒得理会他们,只是握着手里的朴刀,一步步向赵乾宇走去。
赵乾宇颓然坐在地上,脸上早就没了什么大义凛然的表情,他从来不是大义的人,又如何能凛然?
“不...不...”眼睁睁的看着沈浪逼近,赵乾宇浑身颤抖,许是双腿发软已经站不起来的原因,所以这时瘫在地上的他,诚惶诚恐的向后挪动着身子,既不敢反抗,也不知该如何求饶。
若是反抗,只怕他还碰不到沈浪,就会在空冥境强者的镇压下变成一滩烂肉。若是求饶,以他刚才行径,以沈浪一贯冰冷狠辣的性子,只怕仅在他跪地求饶的一瞬间,就会人头落地。
然而,就在他不知该如何选择的时候,沈浪却干净利落的一道,割断了他的喉咙。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头,看向苍桀道人,寒声说道:“前两个都已经死了,现在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