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金丹四重境?”一位位长老与真传弟子们皆是瞪大了眼睛。
“刚才他还是金丹初境的修为,一瞬间连破四重境界?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也一直隐藏了实力,本来就是金丹四重境?”龙首峰真传弟子范仲惊讶说道:
“不!这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蛮力这种无法靠气息分辨的存在,或许可以隐瞒。可修为境界却很难隐瞒,就算他能瞒过普通人的眼睛,也不可能瞒过诸多真人的眼睛。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非...”常青峰真传弟子叶凡猛然变得严肃起来,想到了一种传说中的功法...
“除非!”范仲也想到了那个可能!
“他修的是十年蝉!”诸位真人同时想到了答案。
在西北之处有一种蝉,深藏于地底深处,历经十年寒暑积攒力量,只为了十年后的夏夜到来,而后飞上枝头,一鸣惊人!
数十年前的某一天,青云之中的某个意气风发的金丹境少年天才,仗剑走天涯,一路披荆斩棘,闯荡出无数威名,而后在西北偶遇金蝉脱壳而出,忽然心有所感,便丢了手中的剑,丢了所有的威名,返回青云之内,在后山竹林与碧湖之畔清净无为的修了十年蝉。
十年之内,这位曾经的天才,修为停滞不前,再也没有丝毫的进展,天才的光环就此褪去,人们奚落过他,嘲讽过他,甚至慢慢忘记了他!
然而,十年期满,当他离开后山竹林,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前之时,便从金丹初境,直接迈入了空冥之境,成为青云宗内毫无争议的第一天才!
此人,就是当年名满青云的那个无为真人,青云史上最具有争议,最天才,却最终入魔的那个人。
“十年蝉!无为师兄当年修的十年蝉!”青叶真人大为惊愕:“可当年他所创的秘传功法,玉无双是如何学会的?”
“哼,还能如何学会?二十年前...”静玄真人悠悠一叹,却并不想再提曾经的往事。
二十年前两大天才同时陨落,无为居内血流成河,当初攻打无为居的主要力量就是赤霄峰一脉,那么十年蝉这种另辟蹊径的奇特功法,自然也被赤霄峰等人抢走了。玉无双当然有机会学来这种功法。
“怪不得!怪不得赤霄真人对待玉无双,像对待亲儿子似的,连赤霄剑都给了他!”
“怪不得最近三四年,玉无双的修为一直没什么进展,一直都维持在金丹初境的层次!怪不得玉无双每次出门,都至少有两位长老贴身保护!”
“原来,这一切都只因他修的是十年蝉!原来他是想一步登天!”
人群之中,诸多长老与真传弟子们忍不住连连惊叹,心中诸多想不通的问题,终于都在此刻解开。
“哈哈哈哈!”一声声的赞叹之中,玉无双单手持剑,气势磅礴的站在暴雨之中,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可那笑容却不显丝毫得意,反而极为疯狂,极为凄厉。
修行之中,如果说从真灵境到金丹境已经是一道坎,那么从金丹境到空冥境这条路无疑就更为艰难。
在这一条艰难的道路上,许多修士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完,就算是青云里的天才,如七峰真人这般人物,当年都是苦苦熬了数十年。便是如仙子这般的天纵之姿,同样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而修了十年蝉,从金丹境到空冥境就只需要十年。
但是,十年蝉当然要修满十年才算完美,而他只修了三年半!现在半途破功,自然就是半途而废,以往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
此时回首去望走过的路,足足一千个日夜里,他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修为进展突飞猛进,而自己却只能苦修隐忍,他曾因此而暴躁过,憋屈过!
但好在赤霄真人给他最优厚的待遇,甚至把赤霄剑给了他,许诺过他,让他成为下一代的赤霄峰主!
从此他又开始得意,开始自傲!哪怕是看到别的真传弟子,也只会在心底不屑冷笑!心里想着,只要自己再熬十年,就可以一鸣惊人,踏入空冥境界,把所有人都远远甩在后面,让所有人都知道,究竟谁是青云的第一天才!
在自傲自得之中,他慢慢变得平静,慢慢变得习惯!极为顺利的熬了三年半!并且相信,之后的六年半时间,也一定会被他极为顺利的走完!可谁能想,偏偏就遇到了沈浪这个同样隐藏极深的家伙...
他不想破功,不想让自己一千多个日夜里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于是他痛苦挣扎,哪怕是败给了沈浪,哪怕是被沈浪一剑劈的跪在了地上,颜面尽失,他也仍旧不愿意破功!
可在沈浪的逼迫下,在死亡的逼迫下,他终究还是破了功!于是所有的美好,终究成为虚妄。破功之后,当然就无法继续修行十年蝉,他也绝无可能再成为梦里的那个天才。
“都怪你!全都怪你!”玉无双眼中尽是血丝,“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可你非要逼我,也非要杀我!”
“呵呵,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修的是十年蝉。说起来,这件事实在可惜,却也显得你更加愚蠢。”沈浪轻笑说道:“无为居主人独创的功法,或许很神奇,也很强大!但你却不明白,适合别人的,却未必适合自己。”
“无为真人出了名的性情寡淡,可以在竹林苦修十年而不出,当然可以一鸣惊人。可你却没有那种耐性,也没有那份隐忍,哪怕平时出门,都要带着两个长老到处扬武扬威,惹是生非。生怕别人看不起你,生怕别人把你这个天才遗忘,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很牛逼。呵呵....”
沈浪看着暴雨中暴怒不已的玉无双,笑道:“就算你没有遇到我,没有惹到我,也一定会在十年内惹到别人,也总是会有人找你讨公道,逼着你破功。所以,这是你自作自受,并不怪我。”
“并不怪你?”玉无双冷笑一声,神情极为不屑:“说了这么多,你是想推卸责任?明知道自己已经必败无疑,所以想让我放过你?”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之所以世间有那么多的仇恨,不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而是,善恶到头,总需要有个交代。”沈浪的神色忽然转冷:“倘若在这个世界上只讲拳头而不讲道理,那么某些公道,就只能自己来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