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都不计较了?”沈浪终于稍微停顿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的张厉诚。
张厉诚抬头仰视着沈浪,脸色红的比猴屁股都要红。明明是他被沈浪用鞭子教训了一顿,还要他低头服软,不去追究,不去计较。这种憋屈又屈辱的感觉,实在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可形势总是比人强,他现在有求于沈浪,傀儡之身又打不过沈浪,那就只有低头的份。
“对!不计较了,从今日起我张厉诚绝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张厉诚道。
“哦,那还真不好意思,可我还是想和你计较。”沈浪满脸的笑容,手中的鞭子却再度狠辣的落下。
“啊...你究竟想怎样!究竟如何才能放过我!”张厉诚这次是真的怒了,也是真的恼了。可沈浪却是笑的更开心了,那般灿烂而冰冷,又对敌人没有一丝怜悯的笑容,像极了一个恶魔。
“不怎么样,我不管你究竟想和我谈什么样的合作,但我知道以前你打过周书书三十鞭,这笔账当然要先讨回来,先打够三十鞭再说。”沈浪理所当然的道。
“三十鞭?三十鞭早就够了!”张厉诚咬牙道。
“是么?可我怎么觉得不够?”沈浪笑问道:“那你告诉我,我刚才打了多少鞭?”
“我...”张厉诚无语,被沈浪那鞭子抽着,这本就是一件极为屈辱的事,他怎么可能认真去数自己到底挨了多少鞭?
“难道你自己不会数着么?”沈浪脸上的笑容愈加嘲讽:“这样吧,从头打,这次你认真数着...对了,要大声数出来,要让我清楚的听到数字,这样我就能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鞭了。”
“你...”张厉诚抬头看着沈浪,心头怒到了极点。被打,还要让他去数?还必须让沈浪听到?
羞辱!
这种羞辱人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很普通很常见。
比如,他就知道,在某些大户人家,主人用马鞭教训卑贱的奴仆时,低贱的奴仆就要一边被打,一边帮主人数着数,打完之后,还要跪谢主人赐鞭...
这是用来对付下人的手段,对付卑贱之人的手段!可他不是下人,而是修士!甚至是修士中的人上之人,是赤霄峰的长老!如何尊贵的身份能与那些低贱的下等人一概论之?他如何能忍受这样对待?
“不行!这绝不可能!”张厉诚道。
“那你可以试着不要数。”沈浪扬鞭就打。
“合作!我是来谈合作的!”张厉诚大喊。
沈浪沉默不语,根本懒得理他。
“宝物!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山洞里究竟藏着什么宝物?”张厉诚自以为抛出了杀手锏。
沈浪仍旧沉默不语,还是懒得理他...额,或者说,这时的沈浪只愿意用鞭子理他!
“仙果!山洞里有一株孕育着仙果的天地灵根!”张厉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出了实情。
沈浪神态冷峻,鞭落如雨。就在张厉诚废话的这一会功夫,就又多打了十几鞭。
张厉诚沉默了,也懂了。沈浪就是这么一个说一不二的主,说了让他数鞭子,那他就必须认真的去数,这件事他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若他不按照沈浪的要求去做,哪怕他说破了大天,说的天花乱坠,沈浪也绝不会停手。
“一!”良久之后,屈辱不甘的张厉诚还是喊出了第一个数字。
沈浪也不说话,只是俯视的看着张厉诚一眼,嘴角的笑容有些冰冷,也有些不屑,然后就再度扬鞭打了起来,而且是越抽越用力,越抽越恨。
“啊!...二!三!”张厉诚惨叫着喊着那些数字,每念出一个数字,就屈辱的浑身颤抖。仿佛此刻的他,真的成了凡尘间一个最低贱的奴才,而沈浪是掌握着他生死的主人。
“四...十九、二十...二十九...三十!”有了第一声与第二声,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变得简单了许多,尤其是当他念到三十之时,更是忘记了先前的屈辱,难以自抑的从心中生出一种兴奋的感觉。
那就像是寒冬最后一缕的冷风就要消失,东方的春风就要迎面吹来!所有的痛苦都将远去,而他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就要到来!
然而,就在他以为就要苦尽甘来的时候,可甘来并没有来。
“啊...”又是一鞭子落下,这是第三十一鞭,沈浪失约了。
张厉诚愤怒恼恨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了沈浪那一张冷漠的脸,随后他明白了沈浪的真实想法,也明白了一个真实的道理。
这时的沈浪仿若主宰着一切,那根鞭子就握在他的手里,那他当然就是想打多少鞭,就能打多少鞭,根本就无需遵守什么约定,去讲什么道理。而如案板上鱼肉的他,从来都只有祈求、讨好、想象的份,而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就好比,主人家的少爷要教训奴才之时,当然也是想打多少鞭,就打多少鞭。打少了是奴才的幸运,打多了做奴才的也只能忍着屈辱,继续去数那些数字。
这就好比,修行界的大人物们,从来都不屑于去讲任何的道理,而只喜欢用拳头去教别人遵守自己的道理。
道理,或者说规则?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本就是强者制定下来,让弱者来遵守的。那些强大的存在,又怎可能用自己定下的规矩,来束缚自己?
所谓弱肉强食,丛林间的规矩从来如此。人间的规则或许更为复杂,却也是...从来如此。
愤怒不甘痛苦恼恨的张厉诚,仅仅在犹豫了三分之一秒的时间后,就很聪明的选择了服从沈浪定下的游戏规则,连声喊道:“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四十四...”
声音由原本的高亢愤怒,慢慢变得无力。若只打三十鞭,痛苦有一个明确的尽头,张厉诚心里最起码还有着一个盼头。可这时的他,却连沈浪什么时候会停都不知道。
身体的痛苦,或许还可以忍受,可那种精神上的屈辱,以及不知痛苦何时结束的恐惧,却粉碎了张厉诚的意志,也粉碎了他仅存的骨气。
“四十八...求你!”张厉诚连声求饶道:“沈公子,求你...求你停手,求你放过我,我以后绝不会再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