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廖关云!”赵天霸笑道:“杨师兄应该记得,青云会武刚开始的时候,廖关云还主动与咱们攀谈过,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沈浪的敌意...”
杨晔听的大为意动,廖关云的实力自不用说,金丹境初境的实力肯定要胜过沈浪!
沈浪的实力虽强,净世火莲那一招或许也真的达到了金丹境的层次。但那只是一招攻击手段罢了,沈浪在速度方面,在真元雄厚程度方面,都还与真元境相差太远。
若廖关云想赢他,这件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若廖关云想废掉他,也只需要多用出一分的力。
最为关键的是,廖关云实力如此强悍,偏偏他又不是真传弟子,而是此次青云会武的参赛者,百分之百可以在比赛上遇到沈浪...
“只怕还是不行...”杨晔沉思了片刻说道:“东华真人曾让廖关云亲自向沈浪道歉,这就说明,神剑峰一脉不想与沈浪为敌,反而要化干戈为玉帛。廖关云就算心里很恨沈浪,也肯定不敢忤逆东华真人的意思,所以,他肯定不会对沈浪下死手。”
“按照常理来说,他的确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赵天霸道:“但杨师兄你要清楚,那厮是出了名的二愣子,也是出了名的讲义气,脑子一根筋...若我们给他添一把火,这事也未必不可能。”
“你究竟有什么妙计?”杨晔轻皱着眉头。
赵天霸阴笑着说着自己的想法...
...
夜色深沉,神剑峰寒梅园,廖关云双手颤抖的撕开了一封信,那是一封来自神剑峰大师兄萧逸才的信。
半个月之前,当夏家大小姐初次和沈浪手牵着手一起出现时,他就给远在北方的大师兄萧逸才写了一封信。
如今辗转半个多月过去,终于见到了回信,信封展开,其上飘逸潇洒的字迹,出现在廖关云的眼前:
“贤弟来信,愚兄已收,北国天寒,不见芬芳。我见一片银装大地,很是清冷干净,心便也干净了几分。”廖关云沉默看信,心想,自己写的信,明明说的是沈浪和夏芊葉的事,一向对夏芊葉倾慕有加的大师兄,却说北方的天地清冷干净,他的心也很干净?
这算什么意思?大师兄对待此事的态度,真的就如此的潇洒么?
廖关云接着往下看去,只见字体忽然变得苍劲冷厉,宛如有剑气凝于纸上:“然,如此干净之地,岂容魔宗之人染指作祟。前日吾听闻魔宗之人在嗜血宗势力范围内活动频繁...此宗甚是诡异,二十年前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宗门,最近数年却迅速崛起,恐与魔宗有关。”
长长的一封信里,萧逸才说了许多与魔宗有关的事,却从未提过与夏芊葉有关的只言片语。廖关云心中愈加的佩服,心想,这才是自己的大师兄,永远都是那般的潇洒,凡事以大局为重,不愧是青云宗中人人敬佩的君子。
直到最后,他看到了最后一行字,“帮我祝福芊葉,山高水远,我便不回去了。另外,还请贤弟帮我转告师尊,此次的三宗论剑,我也不参加了。”
“不回来了...连三宗会武都不参加了?离开的时候,他还说过一定会参加这次的三宗论剑!一定要为青云扬名,为神剑峰扬名,怎么现在又不回来了?是被事情耽搁了么?可距离三宗论剑开始,明明还有足足两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无法回来了?”
廖关云心中升起一丝的惘然,渐渐才想明白,大师兄根本不是被事情耽搁,而是...大师兄不想回来。
整封信上,虽然极少提起夏芊葉,可大师兄终究还是放不下夏芊葉的。因为夏芊葉心有所属...所以,哪怕两个月后,大师兄办完了一切自己该办的事,也仍旧不会回来,更不愿接受这样惨淡的结局。
随后,廖关云忽然发现,这封信并不不是一封完整的信,信纸的最后部分被撕掉了一部分。
他相信,以大师兄的严谨作风,绝不会用半张信纸来写信。而之所以要故意撕掉一部分。想必是原本写了一些内容,那些内容或许才是真正重要的内容,或许也应该是关于夏芊葉的一些内容,但大师兄深知他冲动的性格,所以斟酌了一番后,故意撕掉了那些内容...
廖关云永远无法知道那些内容是什么,却愈加觉得心中悲愤!
因为大师兄实在太好,也太过完美...完美之人却不能有完美的结局,所以他觉得很憋屈,很屈辱,觉得上天太不公平!
“大师兄!”
...
北方雪原,清瘦的男人策马纵横,他身上的洁白棉袍已不知是几天没有换洗,被风尘染成了灰褐色,身上还散发着难闻汗味与酒气。男人也无心顾及这些,只是骑着马,迎着冷风,仰头狂饮着只有北方才有的烈酒。清冽的酒水随着他喉结的滚动,打湿了他脸上长出的络腮胡子...
酒是烈,往日的萧逸才何其的俊逸潇洒,他身上的白袍难以看到一丝的灰尘,也绝不会这般不修边幅,任由乱糟糟的胡子在脸上野蛮生长。至于饮酒,他更是只喜欢饮淡淡的青竹酒。却从不喜欢这种容易上头的烈酒。
可在这短短七日时间,他却渐渐喜欢上了北方的烈酒,也懒得去整理仪表...
随后,他紧紧攥着的右手慢慢摊开,其内有着半张的字条,字条上写着许多字,字里藏着许多的意思。可最为深刻,也最为醒目的字迹,却仅有四个字。
‘情断于此’
萧逸才喝着酒,看着那四个字,暗自摇头苦笑,心想,既然是情断,是已断,为何不能再干脆一些,把早已撕掉的字,撕的再粉碎些,或者,干脆将那半张纸条丢掉?
“咳咳...”许是酒太烈,饮的太急的原因,萧逸才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硬是被烈酒呛出了两行清泪。“君子不争?君子何其难啊...”
萧逸才暗自羡慕着某人,暗自嫉妒着某人,却也在真心实意暗自祝福着:“但愿一切安好,但愿廖关云那个一根筋的小子不会冲动,但愿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愿某人可以善待...”
最后他摇头轻叹,驾着马,提着剑,去了远方,去了嗜血宗的盘踞之地:“但愿,嗜血宗的崛起真的和封印千年的魔宗遗物有关。但愿上天赐我一场血战...”
...
“大师兄!”神剑峰中,廖关云的神情愈加的悲愤,“和你相比,沈浪简直就是一个人渣!”
便在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廖师兄果然还没睡啊!可否深夜一叙?”杨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