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斌听完之后,考虑了一下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沉吟了一会儿,夏金池说道,“老爸这个董柏言是不是来头很大?”顺便指了指房顶。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夏斌看了一眼,闭上眼睛问道。
“我从您给电话里面说的内容分析出来的。”夏金池说这番话还有几分得意,心里暗道老爸常说我人头猪脑,遇事情不懂的分析和处理问题,今天我分析的结果肯定会得到老爸的表扬滴。
夏斌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儿子,他心里面盘旋着四个大字“人头猪脑”。要不是他长得跟自己年轻时候相像,肯定早拉着他做亲子鉴定了。人们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按道理这古话很具有遗传学的道理,但是我身上的基因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上变异了呢?
想起前两天看了一个报纸上报道,据美国科学家研究,人类基因正在缓慢的发生着变异,而且这种变异会大幅度提高人类先更高一层次进化的速度。现在看到自家儿子的样子,他对那个报道的真实性表示了高度的怀疑,简直就可以下四个字评语“一派胡言”。
但是他没有继续往下看,后面加了几段话,大体意思就是也有可能出现退化的现象,只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估计夏金池很不幸的属于数量稀少的后者。
长长叹口气说道,“算了,这件事情我处理,你去睡吧!还有不要找那个姓董的麻烦听见没有。”
夏金池听到此话如蒙大赦,连忙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我已经替你办好去加拿大移民的一切事宜,三天以后走,你妈陪你过去一块过去,这件事情你给我把嘴闭紧了,谁都不能告诉,包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听见没有?”夏斌沉声说道。
“爸,为什么?”夏金池有些不高兴地问道,虽然他对于国外的一切很热衷,但是哪有国内过的威风,一个电话叫来十几个小弟,想扁谁就扁谁(男的),想弄谁就弄谁(女的),到了国外可就风光难在了。据说国外属于法治社会而且法律条款很健全,很少会出现权大于法的情况。更何况自己出去,再想借着自家老爷子的权势威风一下,这纯属于天方夜谭里的第一千零二夜。
老爷子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事可忍孰不可忍,不禁出言反对。
“你***知道个屁,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少跟我讨价还价。”夏斌勃然大怒手拍着沙发的扶手站起来,指着儿子破口大骂。
夏金池看见自家老爷子发怒,也顾不得体面抱头鼠窜,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夏斌的视线里。身体无力的跌落在沙发里,烦躁的抓了抓很是稀疏的头发,手里又多了几根本来就不多而且很珍贵的头发。
中纪委秘密调查自己的事情,早已经有人“好心”悄悄告诉他,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夏斌听到这个消息时,犹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缓过劲来。他实在不明白,中央为什么要拿自己开刀,自己究竟得罪谁了?考虑了半天还是理不出头绪。
给几个中央工作的“好朋友”打电话,对方不是不接,就是搪塞自己有事,这令他进一步证实了消息的正确性。最后没有办法,拿出最后的杀手锏,给那个人打去电话,对方倒是接了电话,但是话语里没有了往日的亲切,里面透露着冷冷的公事公办的腔调,他的心跌倒了谷底。
咬着牙和对方讨价还价了半天,终于得到了让自己儿子和老婆出国的许诺,今天接到电话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三天以后有人安排他们出去,夏斌这才冲夏金池说了刚才那番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几个字出现他的脑海的里,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做了最大努力,但愿儿子这颗蛋还能保住,夏斌长长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频繁约见郭柏光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吃了一顿免费的宵夜,谢绝了对方的挽留,董柏言失望的离开杨氏美食城,因为至始至终,杨廷轩没有说出要帮助他引荐。既然对方没有主动提出,自己也就没必要再次重复这个话题,毕竟到达这个层次的人,事情说出一次就足矣。
清晨天刚蒙蒙亮,三个人匆匆开车上路,早餐预备在路上解决。刘志军专心开着车,林逸尘靠在前面的座位闭上眼睛,他明白这一趟进京绝对不会轻松,所以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董柏言坐在后座靠在座位上想着心事,默默将所有联系人在脑海里重新过滤了一遍,发现可能有用的人还是那么寥寥无几,心中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人脉资源少得可怜。
电话响了,董柏言看了看谭建军的电话接起来,“建军什么事情啊?什么真的吗?”他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里面有掩饰不住的狂喜,“你确定他在工业部当副司长吗?好的,太好了,你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嗯,好的。”董柏言嘴里念出了一串电话号码,“建军这一次辛苦你了,呵呵,回去之后我可要好好的谢谢你。嗯,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回去就帮你联系。呵呵,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得好,你以为我是国家领导人,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呵呵,好了就这样,你放心,好好,再见。”
挂断电话,停顿了一下,林逸尘将刚才他说出的那连串电话号码,缓慢的说出来。董柏言拨通了电话,等了一会儿一个人接起来。
“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方文山吗?”
“对,请问你是哪位?”
“呵呵,老同学你好啊!我是董柏言啊!”笑着回应着对方的问话。
“董柏言?”带着疑问的声音,似乎在记忆里搜寻于这个名字相匹配的外貌。
董柏言心中一凉,看来对方对自己已经是相当陌生了,但是没有放弃,依旧做着试图唤醒对方回忆的努力。例如某年某月某日上午在一起坐着上过课,再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下午在一起踢过球,再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晚上坐在一起吃过饭,诸如此类令人印象相当不深刻的事件。
没办法就连董柏言自己的都无法回忆起对方当年到底长什么样子,毕竟时间总会将最不容易想起的事情,悄悄的从你的记忆中偷走,等到某天你在下意识里想提取这份记忆时,发现就像一片真空的苍白。
在董柏言不懈的努力,对方似乎有了印象,口吻也变了,说话明显比以前亲热了许多,但是当董柏言的话语里流露出想去拜访的意思时,对方拒绝的话,就像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说出来。就好像董柏言是图谋自己家产的远房穷亲戚。
董柏言看着电话连连苦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用的人,却根本不顾及同学之谊,匆匆一个再见挂掉了电话,等到再打的时候,对方根本不接电话,直接摁掉。妈妈的,骂了一句阿Q式的口头禅,将手机没好气的扔到身边,独自生着闷气。
自己所上的大学属于南方最好的高等学府,在全国颇有名气与青华比肩,而这两所名校的关系就像南极和北极,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永远没有相遇的时刻。既然连相遇可能性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合作。
古话有云天下形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用在这两所学府来说,分则可以,合则没门。想当初小日本的炸弹都没将他们撮合在一起。正是这样的渊源,让这两所大学永远处于对立面。这种风气也深刻影响着这两所大学中的每个人,南方看不起北方,北方对南方也未必有什么好感,就像当初美国南北战争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对抗。并且这两个大学出来的学生,择业取向也很奇怪,北方固守阵地,南方故园难离,很少有南下或北上逆潮流之举。所以董柏言的校友在南方灿如繁星,反而在北方属于凤毛麟角。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帮忙,但是估计对方已经被策动反水,在心理上已经不认同南边的弟兄了。
董柏言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他实在有些没咒念了,怎么办?这个念头就像一只被困在房间里的鸟儿,无论怎么飞碰到的不是墙壁,就是窗户的玻璃,在里面徒劳的盘旋半天,最后落在一个无人打理的角落,呆呆的用无神的双眼,琢磨为什么找不到出路。
刘志军忽然说道,“老板前面好像有个车在等咱们?”
董柏言奇怪的看了看外面,发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雪佛兰子弹头和一辆白色的广本,路边站了一个人向他们招手。刘志军放慢的车速,林逸尘将自己这边的玻璃放下了小半个,手放在车窗升降按钮上,用警惕的眼光看着对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