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胜杰接到程泳的电话,心里踏实了不少,看来对方已经在采取了行动,至于结果怎么样,只能等到明天见分晓了。他扔下电话靠在椅子上,心在砰砰的乱跳,呼吸变得异常紧张,烦乱的拿起自己已经看了一半的《资治通鉴》,随手翻了两页,但里面的的内容已经让他失去了深究的兴趣。将书扔到一边闭上眼睛,想迷糊一会儿,但是纷乱的念头接踵而至,烦躁的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
程泳放下电话,此刻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那年高考结束后的放松,反正试已经考完了,至于考的结果好坏,只有老天知道。他靠在床头上拿起洗浴中心的内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大壮把你这里最好的小姐给我找五个过来。”。放下电话静静地看着门口,等待着令自己最能放松的时刻到来。
“小贾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们已经码好牌等了你半天了,快坐快坐。”张所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到小贾推门进来立刻眉花眼笑的招呼道。
“不好意思让各位领导久等了。”小贾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别说你那么多屁话,坐下来搬牌是正经的。”张所很不客气的指出小贾当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好好。”小贾连帽子也顾不得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的搬起牌。
“老实了?”张所边搬牌边很随意的问道。
“呵呵老实了。”小贾搬牌的手停在半中央一脸讨好的笑道。
“唔”张所没有再说话,小贾这才拿起了麻将牌。
张所今天心情特别好,自己连连自摸,已经做了七把庄,在他面前的钞票已经放了厚厚一沓,看着自己手中清一色一条龙的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哼着小曲。轮到他抓牌,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缓慢的伸向桌子中央的牌垛,抓了一张用大拇指轻轻一摸笑了,用拿着牌的手对着另外三个人笑着说道,“哈哈,这下你们可惨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外面的人一把推开,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张所很不悦的看了一眼,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已经开口。
“所,所长不好了出事了!”那个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小杜什么事情慌张成这样!”张所竖起了眼睛,众人都回过头看着小杜。
“死了,死了。”小杜语无伦次的说道。
“什么死了,你好好说。”张所脸色变了。
“九号里面有人死了。”小杜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要说的事情表达清楚。
“什么!”张所立刻站起来,可能是由于用力过猛,桌子一下被他的动作带翻,桌子连带着麻将牌还有那一叠的钞票化作漫天飞花落了满地。众人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然后又放回到肚子里。张所刚才一把牌是清一色一条龙,好险出了这个事情,要不我们又得多扯出几张粉票子。不对看守所里面九号监死人了,刚刚放下还没有落底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小贾心里就像揣了一面小鼓,而且这个小鼓还在不停地敲着。千万别是郭敬晨,千万别是郭敬晨…。他心里不断地向老天祷告,但是张所的问话和小杜的回答,让他心中一丝尚存的侥幸化为了泡影,心这一次不在嗓子里,而是跌进了无尽的谷底。
“哪个嫌疑犯死了?”
“是一个叫郭敬晨的。”
“走我们快过去看一看。”张所带着人就往外走,临走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呆坐在椅子上的小贾。房间里只有小贾坐在椅子上,身边散落着麻将牌和一张张粉色的钞票。
郭敬晨自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要一杯水,竟然会把自己的命送掉,尽管他的这条命最终还是保不住,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死法不同的问题。他张着嘴眼睛睁得很大,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吧!
九号监的门被打开,围拢在郭敬晨身边的犯人,轰的一下散开,自觉地跑到墙角手抱着头蹲了下来。
“老宋你快过去看看!”张所招呼着所里的警医,老宋快步走了过去,先摸了摸脉搏,又听了听心脏,再看了看瞳孔,最后叹了口气冲张所摇了摇头。
“这怎么回事情?谁是号长给老子站出来。”张所发飙了。
“报告政府是我。”墙角的的另一边有个声音低低的想起,黑子举起手站了起来。
“你是号长到底怎么回事情你给我说清楚。”张所用电警棍指着对方。
黑子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报告政府,我们呆在里面觉得很无聊,所以就玩起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结果他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就这么挂了。报告政府我们可没有乱来啊,不信您们问问他们。”说完黑子向墙角蹲着那十几个人指了一下。
“特么的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还玩什么老鹰抓小鸡,现在舒服了吧!”张所铁青着脸快步走到黑子的面前,抡起警棍就打嘴里还念叨着,“老鹰抓小鸡,我让你玩,我让你玩,现在玩的人都死了,你特么的真会玩。”
黑子抱住头蜷缩在地上,发出连连的惨叫,众人一见连忙上去抱住张所,嘴里劝解着。张所挣开阻拦的怀抱,拿着警棍气喘吁吁的向里面的嫌疑犯指了一圈,“这个人是不是在玩老鹰抓小鸡,自己从床上掉下来摔死的。”
诸位目击证人连连点头称是,“你们这群王八蛋,给点好脸色就要上房,以后给我长点记性,今天晚上谁也不许睡觉,都给我盘在铺上学习看守所的规定。你死了没有,没死给老子起来,我有话问你。”张所用警棍指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黑子。
“报告政府,政府教育的对,我们一定改正自己的错误。”黑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你少在这里给我卖片汤,跟我来。你们几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张所迈开大步向外走去,黑子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来到一间空屋子,张所看了看没有人跟进来,将门关好。看了看黑子,“事情办得不错,是不是众人一齐动手的?”
“呵呵,盛哥你放心这事情我一根指头都没有动他。”黑子得意的笑了。
“嗯,我和程队答应你的二十万是出去给你,还是给交给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张盛问道。
“呵呵,盛哥我信得过你,这件事情还等我出去以后再说吧!盛哥给支烟抽吧!”黑子讨好的笑道。
“这样也行。”他掏出烟递给了对方。“呆会儿你回去后一定要统一口径,千万不能出了纰漏。即使上面真的追查下来,我想你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的事情程队正在帮你忙活。检察院那边已经松口了,他让我给你带个信。只要苦主那边也拿到钱表示不告了,你小子搞不好过几天又可在外面逍遥了。”
“呵呵,谢谢泳哥和胜哥的关照,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将它守在肚子里,绝不吐漏半个字。”黑子笑着抽了一口烟。
“这件事情不是守在肚子里,而是要忘记它,永远的忘记它,明白没有?”张盛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他。
“盛哥小弟明白,小弟明白。”黑子忙不迭的点头。
张盛用探究的眼神仔细看了看对方,终于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身上没事吧!”
“呵呵盛哥放心你刚才几下子,看起来很猛,其实打在身上我自己心里有数。”
“嗯,有数就好,你回去吧!”张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子象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管牙膏,挤出一段放在嘴里使劲的上下活动着。
“呵呵,黑子不错。”张盛很满意黑子的懂事。
黑又一瘸一拐的回到九号监。张盛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程泳此刻正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奋力的拼搏,听见电话响了立刻爬起来,抓过手机冲床上的几个女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她们立刻抱着自己的衣服,光着身体跑了出去。其中一个还想穿好衣服再出去,立刻招来程泳的一顿暴烈的斥骂,吓得半裸着跟着那几个人匆忙的跑了。
“货物已经处理完毕。”对方一句话让程泳整个人放松下来,他把手机扔在床上,身体重重地躺了下来,喘着粗气。一百万一百万啊!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又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说完之后将卡从手机里拿了出来,走到卫生间扔进抽水马桶里,使劲的拉了一下开关,看着那张小巧的sim卡,在漩涡里打着转片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的张盛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康胜杰没有等到明天就接到令他喜不自胜的结果。接过了程泳的电话,然后拿起那本自己看了快一年还没有看完的《资治通鉴》有滋有味的读了起来,过了一会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其忙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将sim卡取了出来,匆匆忙忙的向洗手间的位置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