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设一晚上没睡好天还没有亮就爬了起来,对着洗漱间的镜子看着自己微微发黑的眼圈,一向珍惜自己容貌又注重个人素质的苏建设居然对着镜子爆了粗口,她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恨恨咒骂着董柏言,等收拾得差不多了走回到房间看了看外面刚刚蒙蒙亮的天色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腕子上的手表,指针才指向了六点,这个时候恐怕那个可恶的家伙才刚起吧!苏建设心里暗暗的嘀咕道。没办法做得找点事干吧,于是她打开了电视百无聊赖的用遥控器翻阅着电视画面,可是这是县里的招待所没有什么卫星接收系统,电视确实很不错有上百个频道,可是真正有画面的却只有三个还包括一个只有图像没有声音,看着屏幕上重叠的人影和模糊地画面,她叹了一口气按了一下遥控器立刻所有重叠的人影和密密麻麻的雪花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黑黑的四方屏幕。
她和衣将自己的身体平放在床上靠着被子想着心事,这些年自己一心忙着在外面东跑西颠很少真正的呆在家里,结果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耽搁下来了,因为这件事情父母没少在自己耳朵边唠叨。她身边不是没有追求的人,但是真正看上眼的却少之又少,前一段时间经人介绍了一个叫林清俊男朋友,气质不错外形也俊朗谈吐不俗而两个人也能说到一块,这个林清俊家世也挺好,父母是省城赫赫有名的商界领军人物身家过亿,各方面条件看起来都很般配,自己也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感觉,但是后来由于自己三天两头的不在家一个月也见不上两面,对方有些吃不消自己的工作方式。上一次他们见面林清俊提出能不能别干这个记者,换个清闲点的工作方式例如转部门干个编辑什么的,如果两个人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那就真成了牛郎和织女了。建设明白对方说的是真实情况但是一想到为了结婚就要放弃自己钟爱的职业心中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况且她对这个林清俊还没到了非你不嫁的地步,这个时候谈婚论嫁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其实她心里明白两个人还没有真正的在一起他就来干涉自己的日常工作,如果真的结了婚恐怕自己真的回家做少奶奶了。其实她的个性一直以来都是很独立,就连为自己的家庭都已经设计好了方式,最好是两个人互不干涉对方的工作和生活方式给对方留有自己独立的空间,至于孩子到时候再说但是也不排除做一个丁克家庭的可能。两个人见面的结果不言而喻不欢而散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唯一的选择。前两天回来她一个人逛商场却和那个林清俊不期而遇,只不过场面比较尴尬,他的身边已经有一个小鸟依人的美女相伴,见此情景苏建设浑身的血液似乎被一种彻骨的寒冷所凝固住浑身僵僵的,而对方的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建设转身就走林清俊伸手去拉,她打开了对方的伸出的胳膊夺路而逃,身后还听见那个女子不依不饶的向林清俊追问自己是谁的话语。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回到家里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趴在场上痛哭了一场,直到现在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
林清俊打过来好几个电话她也不接,父母问为什么她也不说,只是默默的摇头。前天有采访任务下来,本来不是她的事情但是她硬争取过来,里面也有趁机会出来散散心的意思,省得在家里每天听两位老人在自己耳边唠叨。慢慢地她想着自己的心事又沉入了梦乡…。
走廊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回荡的对话声将她从梦里惊醒,她看了看腕上手表不好已经是八点半了,匆匆忙忙地走到洗手间将自己刚才睡着压乱的头发规整了一下,然后用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发现自己的黑眼圈好像散了不少,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她和刘义守来到县委,发现董柏言已经坐在会议时开始开会了,没办法只好还是呆在会客室喝着茶水吃着水果看着昨天已经不知翻了多少遍的报纸,期间秦建忠走了进来向他们解释了半天,告诉他们会议一会儿就完安心等待。等秦建忠一走出会客室刘义守可就不乐意,很是发了一顿牢骚,说什么架子大看不起人见过牛叉的没见过这么牛叉的,大有拂袖而去的意思。苏建设没有接茬只是耐心的看着报纸,心里实在是鄙夷他的为人就这货也曾经打过自己的主意,刚进报社那时候没少在自己面前献殷勤,后来听说了自己的家世可能觉得有点高攀不起,也就自己打了退堂鼓。前几年刘义守也不是这样啊!为人不错挺讲义气而且对待工作也很认真,难道人一结婚就会发生变化?苏建设想到这里就感觉到背后往外冒凉气,如果结婚真的能改变人宁愿自己干脆一直独身这样也不错,建设心里暗暗说道。刘义守看见苏建设没有和自己一起声讨董柏言的意思也就闭了嘴,不应该是张了嘴,他将自己的满腔不满意全部发泄到了桌子上摆着的水果,不一会的功夫他的面前堆满了水果核和瓜子皮,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插满烟蒂。
时间慢慢的过去,苏建设感觉自己的耐性心在一点一点地耗尽,就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门推开了,董柏言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秦建忠,“呵呵,真不好意思二位大记者让你们久等了,没办法越到年底事情越多,实在是抱歉啊!”
苏建设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是啊,政府官员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很理解,如果董书记还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在这里就跟你道个别。”
董柏言愣住了没想到这个苏建设将了自己一军,然后又哈哈的笑了起来“看来是我们的接待工作没有做好啊!苏记者这是在变相的批评你啊老秦。”
秦建忠苦笑着将这个黑锅顶了下来“呵呵,是啊这几天的事情确实有点忙,怠慢了二位贵客我在这里做个深刻检讨。”心里暗道这些幺蛾子还不是你整出来的,得我跑前跑后还落了一身不是,嗨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捏着鼻子认了吧!
“呵呵,这两天秦主任的招待工作做得相当到位,我们真的是要好好的感谢一下秦主任,但是刚才我们接到了单位的电话说有急事,我们得立刻赶回去,董书记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苏建设笑着说道。
这下玩大了,董柏言心里暗道,但是什么都能倒就是面子不能倒,他强撑着笑脸说道,“既然如此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快到晌午了,不如你们用完饭再走!”
“呵呵,不必了我们真的有急事就这样吧!董书记再见!”苏建设伸出了自己的手,董柏言笑着握了握然后迅速放开。
旁边的刘义守可有点不乐意了,心里暗道这算怎么回事情,饭也不吃就走我说“苏名妓”你也有点太不地道了吧!哥们吃了一上午水果喝了一上午的茶水再加上昨天晚上光喝酒没吃菜早晨也没吃早饭,现在肚子饿得抓心抓心的,你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也太不顾劳苦大众的死活了吧!再加上你现在和董书记顶上牛,我看闹不好这场秋风刮得太猛了最后别什么也没捞着。不禁心中有点急杀鸡抹脖子的冲苏建设使眼色,怎奈对方看都不看他只是看着董柏言的反应。
旁边秦建忠看见了心里哀叹看来这回的屁股还得我来擦,不行我得找回点实惠,他轻轻的拉了拉董柏言的衣角说道,“董书记,我看见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董柏言会意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稍等。”两个走了出去。
“呵呵,董书记吃瘪了吧!这么办我给你留住她,代价是前帐一笔勾销再加两瓶茅台怎么样?”秦建忠笑嘻嘻地看着董柏言。
董柏言郁闷的看着他心说你这是**裸的要挟啊!我才要你一瓶你就坐地起价两瓶奸商奸商啊,你怎么不去干这么有前途的职业跑到县政府瞎混什么,无奈的看着秦建忠点了点头。
两个人商议好了然后走了进去,秦建忠笑着看着刘义守说道,“二位记者你们看食堂的饭都精心准备好了,你们这么一走我们大师傅不是白费辛苦了,昨天你们还不是对我们的食堂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嘛!今天他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好好的让你们品尝品尝,希望你们回省城给他扬扬名呢!再说你们空肚子上路我们也心里不踏实,不如吃完饭再走好不好?”
苏建设刚想说什么,刘义守接过话题,“是啊是啊!秦主任说实在的你们大师傅的手艺不比我们省城大酒店师傅的手艺差,尤其是那道手把羊肉做的可是真地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在向我抗议了,我说‘苏名’苏建设”他嘴里一秃噜差点说出自己对苏建设腹诽里的称呼,“既然人家这么热情我们就吃完饭再走吧!”,这回哥们也挺一把,广告里不是说了吗?做男人“挺”好。
苏建设没好气的看了刘义守一眼站在那里不说话秦建忠见此情况笑着招呼他们一起走向了食堂,董柏言笑着走在了后面。
苏建设堵着气一个劲的往自己嘴里塞菜,让人有一种因为菜太香所以她没功夫说话的错觉,刘义守顺着气一个劲的往自己嘴里倒酒,让人有一种因为酒不要钱喝死拉倒的错觉。董柏言和秦建忠两个人想法设法的调动席间的气氛,董柏言转了转眼睛笑着说道,“前两天我们县委来了不少城建园林设计专家的人,我这里就讲一个专家的笑话吧!”董柏言也不管苏建设听不听就开始讲开了,“一头母牛在草原上吃草,看见一头公牛气喘呼呼的跑过,母牛问:你跑啥?公牛说:专家来了,你们不知道他们最爱扯蛋么?公牛继续说:你咋还不跑?母牛说:我为啥要跑?公牛说:专家不单扯蛋,还最喜欢吹牛逼!!!公牛和母牛跑着跑着,看见一头小牛犊子也在跑,公牛问道:你们为啥跑呢?小牛说:专家来了。公牛问:你跑啥?小牛说:专家来了呗,他们不但扯蛋吹牛逼,还***扯犊子!。。。”
同桌的人笑了起来,苏建设看了董柏言一眼板着脸说道说道,“董书记请你注意这里还有一个女性。”
董柏言被苏建设这句话塞得面红耳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桌子上的人都愣了将目光放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董柏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苏记者刚才是我不对,只顾调节席间气氛没有注意你的感受,实在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自罚一杯。”,说罢端起自己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然后冲她亮了亮杯底很真诚的笑了笑。
苏建设听见和看见董柏言的赔礼道歉的话语和喝酒的动作,心里暗道我这么拿话来激他,换成别人早就恼羞成怒,看来这个人的城府还是蛮深的,有点意思。
董柏言接下来依旧若无其事的劝酒讲着笑话,但是很谨慎的回避了敏感话题,苏建设闹这一出之后也不好意思继续板着脸,慢慢的变得也有说有笑起来,席间的气氛慢慢的活跃了。刘义守继续发扬宁可醉死在五粮液里,也不愿清醒活在现实里一个月工资只够买四瓶五粮液的现实生活里的精神,不但积极应战而且还主动出击,一口气喝了自己这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退席的时候还连搂着董柏言的肩膀高呼痛快痛快,羞得苏建设是无地自容。
董柏言看着刘义守喝完酒张狂的样子温和的笑了笑转头对秦建忠说道,“老秦临走的时候给刘记者拿上一箱子五粮液。这两天确实辛苦了。”董柏言说完看了一眼苏建设,苏建设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县委大院里的几棵叶子早就掉光的光秃秃白杨…。
苏建设开始感觉与董柏言交流应该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毕竟两个人之间或多或少还是存在一些人为所造成的小矛盾,但事实与她预料的恰恰相反,董柏言就像一个与她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一样温言细语款款而谈,不时言语里面穿插几个小笑话,慢慢的采访竟然变成了朋友式的聊天,两个人之间感觉的距离再一点点的缩小,到了最后这种感觉竟然让苏建设有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真的是相识多年。两个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聊着天,不知不觉随着时间流逝,等到他们意犹未尽的结束这次应该不算做采访的采访时候,无限好的夕阳余辉已经消散在黑黝黝的西山背后,不知道为什么苏建设竟然有一种想将自己这些日子里所遇到的烦心事和他倾诉的冲动,但是理智将她的冲动深深掩埋在笑语盈盈的背后。
清晨苏建设和刘义守两个人踏上了回省城的道路,她看着车窗外频频向他们挥手的董伯岩,心中悄悄有了一种一丝不舍的念头,她伸出右手用手指轻轻在车窗上滑动着,慢慢地在心底勾勒出三个字“董柏言”。
刘义守心满意足的开着别克商务车,不时回头看看放在后面的“秋风”,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慰看来这次可以过一个肥年了,回到家里不知道那个“母老虎”怎么犒劳我,想到自己的娇妻躺在床上风情万种的样子,不禁自己的iati有了强烈的反应,还好是坐着不然可要出丑了,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苏建设,发现对方似乎有一点不太对劲,她神情落寞的看着车窗外,冷风钻进半开的车窗将她柔顺的长发肆意舞动,洁白的额头在黑色发丝的飘动里时隐时现,他竟然看得有点发痴。
“嘀,嘀…”对面开过辆卡车拼命地摁着喇叭,将陷入痴迷的刘义守唤醒,他连忙打着方向盘踩着刹车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感觉冷风吹的后背凉凉的,然后无力的将头放到了方向盘上。
“老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车停了”苏建设不解地问道,她没有发觉就因为自己的魅力让两个人刚才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刘义守抬起用吃惊的目光看着她,嘴张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刚才那句慰问的话语只从她嘴里说出来似地。过了好半天他才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苏大记者哥们真的很佩服你,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的定力,没事了咱们走吧!”
他伸出来在微微颤抖的右手将车打着火慢慢的向前开去,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就算你在我旁边脱光了衣服哥们也绝对不会再看你一眼,俺的命只有一条啊!就这样本来只需要半天的路程,在他磨磨蹭蹭的龟速下直到夜色来临才开进了省城。
林玉婷和吴晓刚两个人已经面对面的坐了半个小时,他们的面前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吴晓刚目光呆滞的看着这几页薄薄的信纸,自从林玉婷拿出它来放在面的时候,他一直保持这个样子直到现在。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的时钟发出均匀的滴答声,伴随着两个人的呼吸不知疲倦的走着,一声一声的滴答就像一记记重锤敲击着他的心脏。
“婷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作为男人的自尊。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求求你婷婷,你千万不要走,留在我身边好吗?”吴晓刚抬起了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为了得到她不惜让自己那情同手足又兼救命恩人的生死弟兄身陷死地的女人。
“晓刚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请你理智一些好不好,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我知道你爱我,但是你也知道我不爱你,你试过和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同床共枕吗?我试过,这种感觉真是一场噩梦,而且每天晚上我都在不停地重复这场噩梦,难道你愿意看着我就在噩梦里生活吗?求求你晓刚,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将我从恶梦里解救出来,拿上这支笔签字吧!这样对你和我都是一种解脱。其实就在我答应你求婚的开始我们就已经错了,现在是我们亲手结束错误的时候了。拿着这支笔,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在这里签字吧!”林玉婷的话语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尖刀直插入他的心脏,然后又在里面疯狂的搅动着将它切成一寸一寸的碎片,接着毫不留情的将它剁成肉酱。
“婷婷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没能给你那方面的需要,但是我想方设法从其他的地方补偿给你,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拒绝过,包括车子房子现金”吴晓刚的话语停顿了一下,用一种近乎于呢喃的口吻说道“甚至就算你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我都可以忍受,但是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哈哈哈…。”林玉婷近乎疯狂的笑了起来,她的泪水从洁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吴晓刚你真的很爱我,真的很爱我,为了得到我你不惜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去送死,你真的很爱我,为了得到我你竟然看着他身陷死地却见死不救,真的当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中对你仅有的好感早就被浓浓的恨意所替代,每天晚上看着你睡在我身边我真的恨不得一刀捅死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在我睡的地方床垫下面早就放了一把匕首,但是我没有下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吴晓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相信的看着近乎疯狂的林玉婷,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因为仇恨近乎扭曲的面容上,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站起身来迅速的跑到床边用力将整个的席梦思床垫掀了起来,他浑身颤抖着看着床垫下面,那个地方真的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这把匕首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它的原主人用它不止一次的捅进他的胸膛,令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