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你说说看，在幽灵之变中，我和内龙谁捞取了最大的好处？”埃崔根问道。
“他结局凄惨，是因为碰到了我。如果没有我——”说到这，哈莉忽然愣住了。
从内龙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在谋划幽灵之力。
先让路西法·欲望和复仇之灵融合；接着，他附体某位超级英雄夺取命运之矛；最后，用命运之矛分离路西法欲望和复仇之灵，他进入幽灵体内，用命运之矛夺取幽灵的力量？
可即便没有她，内龙也不会如愿以偿。
命运之矛或许能压制复仇之灵，但最后选拔幽灵宿主的时候，哈莉敢肯定，复仇之灵变了，上帝的意志驾临了。
在她面前，连她都握不住手里的命运之矛，内龙铁定也只是一盘菜。
“你知道上帝意志会干涉幽灵宿主选拔？”哈莉问。
如果埃崔根知道这点，还故意诱惑内龙去谋划幽灵之力，那......
“没错，我知道。”埃崔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内龙的目的是什么，谋取幽灵之力？那太愚蠢了，复仇之灵是上帝的一部分，脑子抽了才想占她的便宜。”
埃崔根古怪一笑，“你还真猜对了，内龙就是想要上帝之力。
但我知道上帝意志会降临，她不一定知道。
或者说她之前心有疑虑，但利令智昏，被我骗了。”
“内龙十分精明，精明到哪怕知道我要做什么，他也不动声色，只让我在前面趟雷。
等到我亲自证明幽灵之力的确可以被禁忌之力压制，他才会正式动手。”
“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哈莉不掩饰脸上的怀疑，“我觉得你在吹牛，你没这种心机。”
“最近几年内龙势头很勐，可你别忘了，地狱曾有三位撒旦，一位离开了地狱，另一位被睡魔封印在水晶球里，第三位呢？”埃崔根幽幽道。
“这是你老爹蝇王别西卜的计划？你在配合她？”这下哈莉真的被惊到了，“可地狱恶魔都知道，你和你老爹关系很恶劣。
难道只是人前伪装，就为了等今天阴别人一波？”
埃崔根摇头道：“有一点我无法否认，我和她血脉相连，她变强，我也跟着变强。
她得到地狱权柄，我也跟着喝汤。
如果她成为地狱唯一撒旦，那我将是地狱皇太子，真正的撒旦继承人。
但我确实恨她，如果有朝一日有实力做掉她，我不介意取而代之，自己做撒旦。”
哈莉又惊了一下，“现在我对‘幽灵之变的真相’来了点兴趣，你详细说说。”
“近几年内龙多次搞事，连阿斯莫度的天堂叛乱，都是她在幕后操盘。
越搞事，她的地狱权柄越重。
到幽灵之变前夕，她已经凭实力达到‘半步撒旦’的境界——这是我那苍蝇头老爹亲口所说。”
埃崔根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那家伙之所以一直不回地狱，并非不想做撒旦了。
事实上她做梦都想君临地狱，成为九层地狱唯一主宰。
但一来她胆子太小，有野心没气量，生怕回归后被杜马和雷米尔封印。
二来，她在人间还有别的谋划。
看到内龙快速崛起，呈现出赶超她的趋势，她急了，也怒了。
那时，她终于想到我这个‘好儿子’。”
“雷米尔和杜马的堕落，我老爹最先察觉，因为她是同样掌握地狱王权的撒旦。
内龙第二个知道，她的权柄接近撒旦。越是这种时候，她越容易冲动。
我老爹一直在等最好的时机，终于，天堂传来幽灵辞职的消息，计划逐渐成型。
我不用故意露出行迹，只要靠近内龙的领地，以她的实力和警惕心，必然有所察觉。
但她不会立即出手，她会好奇我打算做什么。
等我亲自向她演示禁忌之力夺取幽灵之力是多么容易，她八成会生出野心。
连我这个小喽啰都能做到的事，对‘撒旦内龙’而言更是手到擒拿。
如此，她便落入了陷阱。
她以为我的目标是幽灵之力，其实我和我老爹都不在乎、也没肖想过那玩意儿。要赢得赛跑第一名，不需要自己打破极限，只要干掉前一名即可。
我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
哈莉盯着他洋洋得意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叹道：“打死内龙都想不到你会谋划她。”
“我老爹也是这么说的，往日我给别人的印象就是个莽汉。”埃崔根冷笑道。
“你为什么恨她？你的老爹。”哈莉好奇道。
埃崔根低头看了眼现在的身体，外表看起来和本体没任何区别，但他自己知道，这是人类骑士杰森的“凡人之躯”。
“杰森·布拉德不喜欢和我合体，他觉得恶魔的力量会玷污他崇高神圣的骑士荣耀。
可我更无法忍受灵魂被束缚......虽然，千年过去，我稍微不那么讨厌他了。
但在最初，和骑士杰森融合，绝非我本愿。”
哈莉道：“我听上都说过，传奇法师梅林对你们施展了魔咒。
为了对抗她的二姐——女巫王后摩甘娜，梅林需要力量，而你是魔君，力量足够，还正好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梅林的情况和蕾切尔很像，都是魔王和凡人女子结合，生下天赋强绝的后代。
“妮妙......”埃崔根面露讥讽之色，“她当然知道！
当骑士杰森无法忍受地狱魔力浸染肉体、灵魂的痛苦，在魔法实验室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时，那对狗男女正在门外客厅里卿卿我我。
老梅林啃咬森林女仙脚丫子的啧啧声，隔着一扇厚木门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上都真实年龄比梅林大，但那时候她还是森林女仙，外表为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孩，而梅林就像电视、电影里演的那样，是个弯腰驼背、皮肤皱巴巴的白胡子老头......
他们并非在少年时相恋，两人见面时梅林已经七老八十。
更扯的是，一般少妻傍老夫，是少妻贪图老夫的金钱或权力。
可上都做老梅林的情人，什么都不贪，纯粹是为了爱——上都自己说的，她欣赏梅林的才华，答应做他十夜情人，两人好过十回之后，就再不相见。
就像上都过去结交无数情人一样。
欢好十回并不代表他们只相处十天，他们相处了几年，但并非每次都啪啪啪.....
上都不图老梅林什么，老梅林傍上森林女仙却是别有心思。
他想骗取上都青椿药剂的配方。
定时服用青椿药剂，不仅能青春永驻，还能长生不死。
若非陌客提醒，上都差点人财两失，被老梅林谋财害命。
嗯，陌客现身，必要坑人。
和上都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坑得她魔力尽失、沦为技女，可他的目的其实是老梅林，梅林几乎被坑死——永恒封印在荆棘丛中。
......
埃崔根恨恨道：“梅林以血脉至亲的身份，将我骗到人间后，立即用法阵把我捆住。
他需要我的力量逆天改命，对付摩甘娜女巫，改变卡美洛王国覆灭的命运。
在魔法实验室，我就像低等劣魔一样被他折磨。
这是莫大的羞辱。
可他却美其名曰——用骑士的崇高品德感化我，让我成为更好的人。
法克......”
哈莉道：“你和梅林的烂事儿，我听上都说过，这和你老爹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父亲，我当然会向她求助。当时我跪在她的王座下，请她解除我和杰森布拉德的魔咒。
那苍蝇头不仅不肯帮我，还当众嘲笑我愚蠢无能。
并赞扬她的半人儿子聪明睿智、勇武双全，是真正的魔王太子......”
说着说着，埃崔根开始咬牙切齿，表情狰狞。
“唉，恶魔就是小心眼，稍微被羞辱一次便要记一辈子。”
埃崔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为何借杰森布拉德的身体，和你在这谈天说地？”
“你什么意思？”哈莉眯着眼睛问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比恶魔还要小心眼，这次不把事情和你解释清楚，八成会被你嫉恨一辈子。
可即便是恶魔王子，看到哈莉这表情，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斟酌着用词，道：“首先，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把事情和你解释清楚，消除误会。
上次幽灵之变不是针对你，也不是不给你面子，故意对付你守护的地球。
我要谋划内龙，奈何她实力太强。
哪怕面对你，我也不得不隐藏真实想法。”
哈莉没说话，表情稍微好看了些。
埃崔根也稍微放下心来，“其次，我在意你对我的看法，我不希望被你当成被内龙戏耍的小丑。最后......”
他向她眨眨眼。
哈莉愣了一瞬，就主动开启上帝力场，把两人笼罩其中。
“我那死鬼老爹盯上了你的好朋友约翰·康斯坦丁，她的计划是拿下他的人头，完成前任两位撒旦都没完成的‘有羞必惩’恶魔法则。
还记得不？
在几年前，约翰·康斯坦丁同时羞辱了三位撒旦。
哪怕路西法陛下离开地狱，他立下的恶魔法则依旧是地狱恶魔的至高法典。
谁完成法典规定的惩罚，谁就能收获所有恶魔的认可。
群魔的认可，即是地狱本源的认可。
另外，她完成自己的‘有羞必罚’，则代表路西法陛下和谎言之王彼列，永远失去向康斯坦丁报复、以清洗自己身上屈辱的机会。
所以，她这几年潜伏人间，并非单纯避开雷米尔和杜马。
她一边盯着地狱，打压势头正勐的内龙，一边勤练内功，准备拿下约翰·康斯坦丁，上演王者归来的戏码。”
哈莉叹道：“我得承认，先前有些小瞧你老爹，更小瞧你了。”
“嘿嘿嘿......”
埃崔根明白她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粗狂的黄脸露出憨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