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哈莉提着一大包行礼去了法尔科内庄园。
老教父的庄园面积不如韦恩庄园，但墙高塔楼多，有点像西方领主的城堡。
在防御外敌方面，比韦恩庄园更强。
这也正常，韦恩和法尔科内原本就两个不同职业，对住宅的需求也有所不同。
在法尔科内庄园，其实没几个老教父的家人，都是帮会中低层成员。
嗯，老教父的亲信兼保镖，类似国王的禁卫军。
他儿子是不混黑的正经人，一名主治医生，几乎从不来这座“法尔科内城堡”，女儿压根不在哥谭。
“接下来两个月，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帮你熟悉法尔科内家族的业务和运营模式。”老教父道。
“每一位得到红宝石戒指的家族成员，都得到过你的亲自教导吗。”哈莉好奇问。
“不是每一个，但你的确不是第一个......”老教父环视客厅女仆和黑西装小弟一眼，向哈莉招招手，两人来到显得空旷的后花园草坪。
“第一条规则，永远不要完全相信身边的人。”他语气复杂地说。
“亲信呢？“哈莉问。
“第二条规则，可以有亲信，但一定不能依靠一位，或几位亲信。
如果你有10个亲信，有十一份秘密，把十份秘密分给他们，自己留一份，远比只依靠一人，把全部秘密告诉他要安全。”
哈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老教父又回到之前的话题，“早年创业时，我有很多好朋友、好伙伴，他们或者老死，或者死于非命。
如果他们的后裔有涉足先辈事业的想法，我就会把他们带到庄园，一直到他们成年。
嗯，就像古代西方，领主会收麾下小领主的儿子做骑士侍从。”
唔，老头这是在暗示，他把她当成了亲信？
“谢谢BOSS对我的看重。”她认真道。
无论心里怎么想，态度一定要真诚。
老教父没太大情绪变化，只随意点点头，一边在阳光下的草坪上漫步，一边缓缓道：“你觉得法尔科内家族会做什么生意？”
“除杜萍外的所有非法生意？”哈莉问。
老教父古怪地笑了。
“有一次，我参加一位天朝朋友的宴会，主菜是一道黄金烤羊羔。
我这人口味有点淡，当时就没想碰它。
那位主人却非常热情，把最肥美的羊肋排切下来放在我盘子里。
他自己吃多汁的羊腿，他的副手只碰了羊背，其它的部位就被同桌主人家的其他成员瓜分。
晚宴结束，我们酒饱饭足离开餐厅时，看到小巷垃圾堆有几个流浪汉，他们抱着剃干净肥肉的羊骨头使劲唆，野狗则在边上等着......
其实哥谭也是一只烤全羊。
肋排归韦恩那样的顶级财阀，羊腿属于大政治家族，或类似马文大主教的宗教世家。
在哥谭，我能分到一块羊背肉。
既然都能登上饭桌，吃一块干干净净的羊背肉，我何必去垃圾堆找骨头唆？”
之后老教父详细把他自己和家族成员的业务述说一遍。
老教父能吃羊背肉，他当前主要的奋斗目标是地产，已经稳定的江山，则是酒店、酒吧、高档会所、菠菜、百老汇剧场、电影院线等服务和娱乐资产。
全是正规生意。
教父麾下的家族成员吃的稍差，会涉及一些灰色产业，比如，鱼姐几乎垄断哥谭赃物销售渠道，俄罗斯人尼克拉玩高利贷和地下菠菜。
但完全的黑色产业，法尔科内家族反而不碰，即便有人做了，也是个人行为。
如果是之前，哈莉可能还有怀疑，但听了老教父一番瓜分烤全羊的理论后，她相信了他的话。
原因非常简单：能上席吃正餐，谁愿意去垃圾堆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这与我之前想象的黑邦家族不太一样。”她叹道。
“呵呵，我们混黑，不是为了争勇斗狠，而是赚钱。”
老教父掰着手指头算道：“从政、府手里拿一块地皮，预售三分之一的房子，套到一笔现金，将钱一分为二，支付地皮钱，请建筑公司盖楼......整个过程几乎不费多少人力物力。
两三年后，大楼建成，就是几千万，甚至几亿美刀的纯利润。
这赚钱的速度，比抢银行还快，成本也低，收入更稳定。如果有选择，傻子才抢银行而不搞房地产。”
哈莉居然无法反驳，叹口气，道：“咱们都做正经生意了，还算黑邦家族吗？”
“当然了，不够黑不够狠，咱们如何从哥谭市政、府拿地皮？就说现在，为了阿卡姆岛，我们和马罗尼不是打得热火朝天吗？
就算是其它行业......
菲什垄断了哥谭赃物销售渠道，我帮萨斯垄断了哥谭涩情行业，除了希尔顿、韦恩那些财阀的酒店，剩下的边角料全部被我垄断......”
“看明白了？垄断才是稳定高利润的保证。可要想形成行业垄断，不够黑不够狠怎么能行？”
......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在法尔科内后院鸡舍里，哈莉见到一只企鹅。
身材矮小，一米六出头，比哈莉矮半个脑袋。
跛了一只脚，走路一瘸一拐，很滑稽，像笨拙的企鹅。
面貌上给人印象最深的是鼻子和牙齿。
能戳破屏幕，进入三次元的尖锐长鼻子。
张开嘴，能看到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
喔，还有怪异的手指发型：头发打了蜡，一撮撮头发搭在额前，像死人的手指。
“哇喔，你就是哈莉·奎茵，大名鼎鼎魔女哈莉！”企鹅人看到哈莉在场，惊愕了一瞬，然后就神态自然地打招呼。
“你好，我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你可以叫我‘企鹅’。哈莉，你比电视上看到的更年轻呢，简直是个女孩。”
“你好，企鹅人，你最近的名头可不比我小。”哈莉也非常惊讶。
企鹅之前是鱼姐菲什的伞童，因为出卖鱼姐，被送给戈登纳投名状。
戈登使了个小花招，放走企鹅。
企鹅却没离开哥谭，第二天就又跑回来，成为马罗尼手下一名头目。
理论上，现在企鹅应该算法尔科内家族的叛徒。
可他怎么来到法尔科内庄园，甚至从后门悄无声息进入，掩人耳目，隐藏行迹。
“科波特是我在马罗尼身边的卧底。”老教父直截了当为哈莉揭开谜底。
接着，他又转向笑眯眯的企鹅，“你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哈莉绝不会向菲什和马罗尼出卖你。”
“当然，BOSS你信任的人，肯定没问题。”
企鹅皮笑肉也笑，但依旧看着有点假。
老教父又看向哈莉，道：“还记得第一次来庄园，我对你说的，放过戈登有两个原因。
我当时只说了一个原因——我和他不是敌人，第二个原因就是科波特。
科波特希望我留戈登一命。
我答应了他，至于原因......
早前科波特出卖菲什，我准备一枪崩了他。
他求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成为戈登的投名状，如果戈登杀他，他死得其所，无话可说。
但他认为戈登一定会放走他，如果他逃过一劫，会想办法转投马罗尼麾下。
以法尔科内家族叛徒的身份，一定能取信马罗尼，然后成为对我有用的人。
我同意了他的计划，把他交给戈登。
事实证明，科波特的脑子和你的身手一样好使。”
“你们就是哥谭青年一辈里的绝代双骄！”老人神色复杂地感慨道。
科波特挺直腰杆，在夸奖声中得意洋洋、满脸微笑。
哈莉就......
之前听企鹅的秘闻，她还津津有味，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可最后一句“绝代双骄”，让她的脸蛋微微扭曲。
“BOSS，你谬赞了，我初出茅庐，比科波特差远了。”
“不不不，你在哥谭可是大名鼎鼎，家喻户晓。”企鹅人立即道。
“行了，今天让你们碰面，是因为接下来的事，关乎你们两人共同的利益。”
老教父打断两人的商业尬吹，沉声道：“哥谭需要恢复平静，阿卡姆争夺战应当尽快结束。
哈莉你最近抓紧时间，尽量弄懂尼克拉的产业运作，过两天科波特就会做掉他，届时俄罗斯人的一切都将归你所有。”
“呃，干掉尼克拉，为什么？他能影响阿卡姆的归属？”哈莉不解道。
她还以为老教父要她配合企鹅做掉马罗尼呢。
科波特笑道：“尼克拉表面上和菲什不和，其实两人早勾搭在一起。
明面上的冲突，只是掩盖他们私底下的阴暗目的——推翻BOSS，扶植尼克拉上位。
当然，这是俄罗斯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菲什在拿他当枪使。
如果尼克拉做掉BOSS，菲什会立即杀掉他，然后以帮老大复仇的大义登上王座。
我们现在做掉尼克拉，不仅替BOSS除掉一位大敌，还断了菲什一臂。”
“这......”哈莉听明白了，很复杂的黑邦权斗，但......
“为什么不直接让萨斯老大出手，做掉菲什和尼克拉？”
科波特耸耸肩，看向法尔科内，自己却没妄揣上意。
老教父叹道：“首先，想要我的位子的家族成员不是一个两个。
尼克拉目前还没做出太出格的事，明着杀他，虽然能震慑一部分人，却也让家族凝聚力下降。
其次，尼克拉只是小角色，我更看重菲什。
和哈莉你现在一样，我也曾邀请年轻的菲什住进庄园，手把手教她如何成为哥谭地下世界的掌权者。
和她相处的时间，比我亲女儿都长。
我也一直把她当女儿，我...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唉，的确老了，开始多愁善感，换成以前......”
摇摇头，老人继续道：“尼克拉一个俄罗斯人，干掉他，能让菲什安分些，已经值了。
如果在我警告过菲什之后，她肯迷途知返，我会非常开心。
最后，哈莉，还有科波特，你们都要牢牢记住——尽量不要把自己的虚弱暴露在外人面前。
我若让维克多动手，菲什和尼克拉当然会带自己人拼死反抗。
双方大规模火并，整个哥谭都在一边看热闹，也许就有人猜测——天呐，一下子出现两位叛徒，难道罗马人（法尔科内外号）真的老了？
不然，他为何连手底下的小弟都镇压不住，他是不是已经失去对哥谭的绝对统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