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五点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宋思危腾地从沙发上站起，几步走到桌前一把拿起电话，急切问道：“收视率多少？”
张铎也在沙发上屏气凝神，侧耳听着电话里的结果。谁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疲惫地声音说：“我还想问你多少呢？怎么打你手机关机啊？”
因为沈清之前跟宋思危说过，大约五点左右会给他通知，所以才会张口就问。得知是金玉堂打来的电话后，宋思危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才发现竟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于是说道：“没电了，我这不也一直在等结果吗！要是提前打过去问，显得咱们心里没底气，可就这么等着，还真让人心急啊！”
金玉堂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就算咱们心里没底，在松江卫视面前也得把这个架子端起来。行了，有信的时候记得通知我！”说罢挂了电话。
宋思危挂掉电话后，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金玉堂打电话过来，只是问收视率，而没有说在京城的进展，显然是非常不顺。他到京城都快一周了，事情还没有进展，那就说明《天龙八部》调档期的事情希望渺茫，也让他的那一丝期望破灭。
宋思危用食指敲着桌子，等待着电话。电话又突然响起，宋思危一把抄起放到耳边说：“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沈清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宋总，让你久等了！”
宋思危笑着说道：“哦，没事，也没怎么等！”
“宋总好气度，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总！”沈清恭维道。
宋思危心里气的都快骂娘了，心说费什么话，你到是赶紧说啊！嘴上却和气地问：“收视率多少啊？”
沈清笑道：“《天龙八部》的开播收视率是1.5%，已经达到了黄金档的节目水平，恭喜你，宋总，《天龙八部》首播成功！”
宋思危自然知道地方卫视的收视率，《天龙八部》能以非常坑爹的下午档，取得一点五的成绩，达到黄金档的水平，那是相当不容易的。
要知道，此刻央视一套的黄金档，电视剧随随便便都能达到六七个点的收视率，好点的电视剧收视能过十个点。而八套就要相对差很多，黄金档的收视率在三个点左右。而地方卫视的黄金档收视率则通常在一个点左右，好点的电视剧能达到两个点。
像《后三国演义》一个亿的投资，全明星阵容，如果在一套播出的话，恐怕十四五个点的收视率都能有。可到了八套播出，就只能拿到十个点的收视率，却也还是暂时取得了01年的收视冠军。
《天龙八部》跟《后三国演义》相比，收视率足足差了六倍，但宋思危已经心满意足了。自从《天龙八部》筹备以来，经历了太多的风险与磨难，说实话，他无数次想着收视失败的后果。如今能达到一点五，即能收回成本，还能获取利润，在他看来已经是非常成功了。
宋思危挂了电话后，笑着跟张铎说：“阿铎，1.5%啊！是普通下午档收视的五倍啊！”说罢拿起电话给金玉堂打过去报喜！
张铎听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对电视的收视率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前世九七版《天龙八部》到底取得了多少收视率！只是隐约记得在一个网站上看到上面说，最少也是三十六个点！可如今居然只有区区一点五，却让他情何以堪啊！
张铎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显得烦躁不安。宋思危则靠坐在老板椅上，呵呵笑着跟金玉堂讲电话：“玉堂啊，《天龙八部》取得了一点五的收视率啊！是普通下午档的五倍啊！呵呵！太了不起了！这要是能上黄金档，说不定就是六七个点啊！哈哈！啊，我不是给你压力，反正尽人事，听天命！也不用太过执着！”
宋思危打完电话后，张铎却说：“宋总，你觉得《天龙八部》的收视率怎么样？”
宋思危收敛笑容，不解地问：“还好啊！”
“不，我觉得还远远不够！”张铎正色道。
宋思危语重心长地说：“阿铎，做人不要太贪心，要知道，《天龙八部》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知道，因为当初宣传的时间接近，你生出了跟《后三国演义》较量的心思！可问题是咱们跟圣心影视的规模、背景、人脉、平台都有很大的差距！《天龙八部》跟《后三国演义》在投资、演员上也差了好多，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何必非要一争高下呢，大家各自赚各自的钱不是很好吗？”
张铎却说：“宋大哥，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你做事通常是从公司经营的角度上考虑，风格偏于稳健。其实我也是在为公司考虑，《天龙八部》是一部非常有潜力的电视剧，它有资格争夺全国收视冠军。如果它能够成为全国收视冠军的话，对我们公司的好处，带来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宋思危见张铎似乎有了主意，便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一下！”
张铎说道：“我建议咱们现在就把二轮播出权卖掉，不是单单卖给一两个电视台，而是要卖给全国的地方卫视，同时让他们现在就开始播出，一定可以造成更大的影响。”
张铎这么说，是因为他虽不记得九七版《天龙八部》到底取得了多少点的收视率，却知道它创造了同时在十八个大陆省级卫视和十六个非上星频道黄金时间播出的奇迹。而在华夏电视史上，还从未有过4家省级电视台几乎同一时间播放同一部电视连续剧的先例。
这个电视史上罕见的现象出现在99年春节前后，至少有十亿国人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打开电视机便能看到九七版《天龙八部》。有线电视的观众更是遭到重重“包围”而“无处可逃”。“乔峰”、“段誉”、“王语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占据了一个又一个频道，一时间，其收视面覆盖全国和亚太部分地区。不夸张地说，全国有电视机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天龙八部》。
多家卫视台播出同一个节目，其覆盖面就必然产生交叉重复。在当时之所以能产生这种现象，是因为最初没有卫星频道，不能在同一地点收看到多个电视台播出的节目。而当时任何一家电视台靠自己制作的节目，都远远不能填满播放时间。所以各台用节目交换的方式解决这一难题，像《渴望》、《上海滩》等电视剧就是在全国多家电视台交换播出。
而到了卫星频道越来越多时，多家卫视台播出同一个节目，其覆盖面就必然产生交叉重复。关于频道资源是否浪费的争议就从各种媒体中夺声而出，所以九七版《天龙八部》才会成为绝响，其后的电视剧再想向它那样在全国4家省级电视台同时播出，就再也不可能了。
张铎打的便是这个主意，现在已经是01年了，可以说如果他努力一下，或许还能再现九七版《天龙八部》雄霸荧屏的英姿。如果再耽误个一年半载，或者说三五个月，总局哪天政策一变，出台什么一部电视剧最多只能在四个或五个卫星频道播出的规定，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九七版《天龙八部》的武打效果极为精良，国内之前也拍过不少武侠剧，但能让观众叫好的不多。《天龙八部》剧中所有功夫，都经过了特技处理，化无形为有形，如“六脉神剑”便有六种色彩的光线，满足观众的视觉感受。观众宁可相信电闪雷鸣般的“真实谎言”，也不要看那种有气无力的花拳绣腿。
而张铎的这版《天龙八部》，武打效果还要超越九七版，他相信全国那些地方卫视和非上星频道在看过前两集的武打效果之后，没有理由不心动。只有这样，他才有把握把《天龙八部》卖给全国的地方卫视。
《后三国演义》在央视播出，固然是能占渠道的优势，可毕竟不能逆天。如果《天龙八部》在全国的地方卫视播出，到时观众们打开电视全是萧峰、段誉、王语嫣的身影，听到的都是《难念的经》的歌声，你说谁的影响力会更大？谁能成为年度收视冠军？
如果算每个卫视一个点的收视率的话，三十四个卫视加起来就三十四点。如果《天龙八部》能够上黄金档的话，那它的收视绝对会逆天，到时《后三国演义》区区十个点的收视率就不值一提了。
宋思危思考了半天，却说道：“咱们首轮才播了两集，现在卖二轮倒也没什么，可允许其他卫视现在就播出不太好吧？总局那边在说不定会有意见，即便总局没有，松江卫视也未必肯干啊！”
张铎笑着说道：“那总局有规定首轮播放和二轮播放之间要差多久时间吗？”
“这个倒没有，你差一集也是首轮跟二轮之差，可价钱却会差好多的！”
张铎笑道：“那不就结了嘛！既然总局没规定，咱们就这么卖。虽然二轮价格低了点，可架不住电视台多啊！松江卫视会受到点影响，可它也是投资方，有钱赚还怕烫手吗？这样咱们既保证了松江卫视的首播，还能赚全国卫视的钱，造成收视轰动，何乐而不为啊？”
“那你有把握卖给多少家卫视和地面频道？”宋思危问。
张铎想了下，一脸严肃地说：“保守估计，三十家！”
宋思危心中琢磨一番，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干了。咱们给他来个荧屏轰炸，要是真能卖出那么多，三十家电视台同时播出，就算他《后三国演义》有一个亿的投资，全明星阵容，也要叫他折戟沉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