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被吓蒙了,也没听清甲子乾说了什么,还道是自己做错了,连连后退道:"是,是,墨字的大人教训得是,老不死的记住了。"
说着小心地一手托碟一手护住,快步向外走去。
"等等!"甲子乾又叫住老者。
老者连忙转了过来,躬身道:"是,请墨字的大人教训。"
甲子乾摇头叹息一声,柔声道:"用这青菜煮锅汤,给孩子们分了吧。"
"啊?"老者没想到甲子乾说出这么一句话,先是愣了一愣,眼中竟涌出泪来,嘴唇颤抖了两下想说什么,然而终究是没有,只点了点头就退走了。
忙于吃食的众人没谁注意到这一幕,七嘴八舌地吹嘘着自己曾做过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大家之间的感情也算是熟络了起来。
燕争不用吃活人的东西,又讨厌聒噪,拉着棋星走出了仓库,躺在门外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自己出门时贝坚和秋果还在黄沙眼里没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上危险,有没有找到其他的用的设备,还有,冯千可离开了吗?
星斗之光微弱,照不亮黑暗的人间,再加上密林的遮挡,这黑暗就更浓郁了,两个人就算面对面站着也难以看清对方的面孔。
陨光镇外,树林。
贝坚就看不清冯千的脸。
冯千背上背着个包袱,身旁是一个载满了行李的小板车,用一根绳牵着,另一端在冯千手里。一副远行的姿态。
贝坚不是一个啰嗦的人,但为了冯千他愿意再啰嗦一次:"这句话我问过很多遍了,这是最后一遍..."
冯千没等贝坚问出口,道:"想好了。"
冯千的抢答有些打乱贝坚的节奏,他忽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挠挠头道:"嗯,行吧。以后常回来看看,若是混不下去了,记得这里还有你一个家。"
对于冯千来说家是个敏感的字眼,但他克制得很好,并没有在身体上表现出内心的柔软。
他反手摸了摸包袱中的朝花本,只要把它送到朝花会里去,帮助平山城中叛变者夺权,他就能被新的政权接纳。
这朝花本不仅是他进入平山城的通行证,更是他实现自己梦想的第一步。
冯千的心变得坚硬起来了,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要走。
忽然身后传来大叫声:"等等!"伴随着的的是车轮滚滚的声音。
那是车小驴驾着驴车拉着林蓝赶来了。
没等驴车停稳,林蓝翻身跃下驴车,跑到冯千身后喝道:"你就这么走了吗?为什么都不肯跟我告别一声?我不知道你要走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三十年,我都能等。可你要给我一个交待,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林蓝的声音在密林间回荡,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贝坚看向车小驴,只见他低着头在手上缠弄着缰绳。
冯千保持着背对林蓝的姿势,良久终于开口道:"我不跟你告别只是不想尴尬而已,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用给你什么交待。又或者你单方面放不下,那就当我死了吧。"
"混蛋!"林蓝歇斯底里的叫着,抓起地上泥土砸向冯千。
在夹杂着林蓝愤恨的泥雨之中,冯千拉着板车,迈着坚定的步子消失于幽林的阴影。
看不见冯千了,扔再多泥也没用,林蓝怅然若失地呆站着,忽然转过身来抓住贝坚道:"路这么远,他认道吗?粮食带够了吗?水呢?"
贝坚道:"他认道,也知道如何在沙漠里生存,而且都带够了。"
"不,你不知道!不够的,不够的!我要给他送。"林蓝说着跨到驴车旁,道:"小驴,快跟我回去准备干粮,我给冯千送去!"
车小驴无动于衷。
"快啊,你没听到吗?"
"林蓝姐,算了吧。"车小驴开口道。
林蓝却仍催促着车小驴。
车小驴道:"生意有赚有赔,我想感情也是这样,走了就是走了。你要是实在不开心,就打我一顿吧。"
林蓝看着车小驴尚带稚气的脸,忽然明白冯千是真的走了,随即坠入悲恸的**,扶着驴车不住哽咽。
...
"你说星星会哭吗?"棋星指着天上的星星问燕争。
"我去哪儿知道?"毫无求生欲的燕争。
好在棋星心情不错,笑道:"不会啊,因为..."指着自己说:"我就是小星星啊,只要我在燕哥哥身边就不会哭,哈哈。"
"略略略略...名儿里带个星字就小星星了?拜托,大家都是鬼,谁还能哭了怎么着?还小星星?你几岁了,大姐?"这不是燕争没有求生欲,这是他在寻死。
异乎寻常地,棋星没有哼他,反而抱住了燕争的胳膊,嘻嘻笑个不停。
"我又怎么了,让你心情这么好?"燕争寻死未果,分外纳闷。
燕争这么一说,棋星笑得更开心了,"嘻嘻,明天咱们就要去大矿坑了。"
"废话嘛不是。"
"祖成先就是被里面的毒虫咬了,七世说那虫子很适合给我炼尊身蛊。"
"嗯那,有这回事。"燕争忽然想到,咬伤祖成先的虫子能给小棋炼尊身蛊,而祖成先又在记录中说他没下去过大矿坑。难道要抓那袭击他们的一米半长的甲虫炼蛊?到时候还得让棋星把七世召出来问问...
"我有了尊身蛊就会变得好厉害好厉害,就能保护燕哥哥了,哈哈。"
"嗯。"燕争正想着祖成先的事,随口嗯了一声却又觉出不对,连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一大男人要你保护?"拍着自己的脸道:"这东西放哪儿?"
燕争之前是要棋星保护自己没错,但也是为了给她变强的动力,让她有保护她自己的能力。
可现在是玩儿真的的时候了。
"那你不是男人好了。嘻嘻,跟我一样做女孩子吧,那样我还会爱你,而你就不能追袁冰那个坏女人了。"
"嘿,这是什么话?再说人家袁冰可不是什么坏女人。"
"哈哈,我要你跟小小狗一样,一有危险就躲到我身后,巴巴地摇着尾巴求我保护你。"
"嗨,我这脸别要得了,可能吗这?"
"哼!你跟别人打架是不是要用飞剑?"
"肯定的啊,我还能上去咬不成?真成小小狗了。"
"那你是不是要蓄力?这时候是不是要人保护?"
燕争泻了气:"是..."
"哼!"这是一个得理不让人的哼,"袁冰那个坏女人能保护你吗?"
"不能...但她不是坏..."
棋星打断燕争道:"贝坚能吗?"
贝坚可不是道士,对上人时当然可以,但鬼的话...
"不能..."
"老鬼和张归本呢?"
"嘿,你不说我忘了他俩了,你说他们躺墓里是舒坦,可..."燕争早反感他俩人设了,只是苦于见作者不到,摸作者不着,理论无门。
"哼!让你废话啦?"
燕争吓得一缩脖子,"没有,不能..."
"阿丑呢?"
"嗷~~!"阿丑抢答,它在说:"我充满了力量!"
看着阿丑比猫大不了多少的身材,燕争道:"切,不能。"
"嗷..."阿丑在说:"可我真的充满了力量..."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棋星把肩膀凑了过去,同时眼中射出了满怀希冀的光,目标是燕争。
"呃...给个提示?"
"哼!你当然要讨好你的主人了!我要你像贝坚对秋果一样,给我捏肩,跟我撒娇!"
"啊~!"啾啾鸟表示反对
保护就保护呗,这就主人了?那你把我当什么?
"我一大男人..."燕争不爽。
"哼!"棋星狠狠一瞪眼。
燕争怂了,上去给棋星捏肩。
捏肩并不能让鬼觉得舒服,可架不住棋星心里舒坦。
"你是不是要我保护?"
"是是是..."
"那你是不是要讨好我?"
"肯定的啊,嘿嘿。"
"那你还是大男人吗?"
"呃...我能是吗?"
"emmmm...那准你是好了,可是!见到袁冰的时候不能是!"
"好好好,一准儿的!"燕争心里得意:我不是男人你照样爱我,我也照样爱袁冰啊,不耽误,哈哈,都不耽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