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何萧,败也何萧!攻进皇城靠的是一群无纪律无战力的平民,现在首先发生溃散的也是这群乌何之众。
“小千,集合部队随我来!”吴应麟跳上战马大喝一声,他准备亲自前往阻击。
负责主攻西园的那名千户阻道:“大将军万万不可。”
传信的军士也急道:“禀大将军!贼军数目众多,且使用的都是那种可以连续发射的弩箭,挡无可挡,大将军不可涉险。”
远处的喧叫声一浪一浪传来,一直保持镇定的的谋士杨叶色变,躬弓道:“大将军不可恋战,请往西门撤退。”西门他们派有重兵把守,他相信西门应该还在己方手中。
吴应麟英俊的脸上尽是青白之色,瞧瞧垂手可得的西园,又瞧瞧混乱四窜的场面,银牙咬得无一丝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将来日方长。”杨叶劝慰道。
功亏一篑,吴应麟闭上眼,不甘一声:“撤!”
等待最磨人心,西园正堂齐良、夏国相、汪士荣三人忍受着等待的煎熬,外面每一声拼杀都好像敲在他们的心坎,每一支利箭射入都惊出他们一身冷汗。
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军士进来禀报叛军停止进攻了,三人并没有为此现出丝毫喜色,因为他们知道这只是更大暴风骤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而这时的等待更磨人心。
“世子!大将军!叛军抬来了攻城擂。”军士进来通报军情。
完了!汪士荣血色全无,夏国相竟骇得站起,齐良暗叹:“恐乐静一个时辰也守不住了。”他站起来默默地拿过放在桌上的宝剑,突又把它扔在一边,走到墙角处抽出一把锋利的大刀,上场杀人那花俏的宝剑有何用?
仅片刻,外面又“噔噔”跑进来一名军士,喜得语颤:“禀世子!大将军!外面叛军好像、好像撤了。”
齐良倏地转身,自己果然没有料错,汪士荣与夏国相喜形于色,不敢置信:“真是援军到了?”
齐良激动挥手:“出去看看。”夏国相与汪士荣兴奋跟上。
外面刀枪散一地,残缺不全的尸首满眼皆是,西园外面一片安静,夏国相叫过一名军士问:“可是援军到了?”
军士头上裹着布包,人还是浑浑沌沌,摇头:“不知道。”
夏国相又问:“可知叛军为何要退?”
军士依然摇头:“不知道。”
夏国相愠然问:“你们乐统领呢?”
军士无辜地回答:“小的也是刚出来接替弟兄们,并不知发生了什么。”看他手脚不便,不仅头上受了伤连脚上也受了伤。
齐良这时全身都已放松下来,他了解乐静,笑着解释:“夏将军不要问了,乐统领率部追敌去了,这里的防卫由伤员接替了。”乐静精明稳重,若是他敢领兵去追,已完全说明战局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夏国相扫视一眼,果见守护的全都是伤员。齐良突然道:“速通知乐统领与齐侍卫长,穷寇莫追,驱散就是。”
汪士荣娇艳的脸上又现出了笑花,媚笑问:“世子可知是谁来救援了?”
齐良这回没有再隐瞒:“张景山!”非他料事如神,而是前方正见张景山大步跑来。
难怪这两天都没有见着那位世子身旁最重要的所谓的张部长的身影呢!夏国相与汪士荣恍然。但他们又马上疑惑,问:“张部长哪来的援军?”他们当然知道张景山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一个密探头目,他哪来的军队?
齐良笑道:“在城门关闭之前,我已令景山出了城。我们两人有约定,若是衡州有变故,他则负责在城外作布置。”
汪士荣谀媚:“世子英明,料事如神。”可他与夏国相还是未明白张景山这众多援军从何处而来?依时间算南面刘锋雄将军大军与北面秦归林将军的大军都还不可能赶至,而贵州鲁辉湘的大军更不可能赶到。
齐良睃一眼,明白两人的迷惑,解释:“至于景山所领之军仍本王早布置于衡山密洞里的天朔府军队。”
夏国相与汪士荣大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齐良瞅一眼,得意道:“他们都是分批化装而来,而后隐于衡山受到高度严格的控制再未出过山,此事只有景山知道,便是本王都不知道他们隐于何处。”若非有此奇兵,他早在吴应麟还没有攻皇城之前便会选择突围逃命了,只是不明白张景山为何迟迟不现?不过也得承认,张景山现在的出现正是恰到好处。
汪士荣由衷叹服:“世子诸葛再世,真仍神人也。”
齐良摇手:“汪先生谬赞!”
夏国相同样真心恭维:“能令如此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昆明移到衡山,世子高明!”
齐良再度笑道:“夏将军有所不知,此支奇兵仅二千之数。”
夏国相与汪士荣惊惶,这么少?现在叛军可至少还有万余啊。
齐良道:“正是因为数量少,所以我刚才通知乐统领与齐侍卫长莫要贪功追敌的。”见两人惶恐状,又安慰:“不过两位请放心,他们都是我天朔府精锐之师,训练有素皆配备连发弩箭。”
夏国相与汪士荣惶惶中担心着叛军会随时打回来,汪士荣建议:“世子!咱们趁此时机赶快撤出衡州城。”
齐良宽慰两人:“两位不用担心,叛军军心涣散已成颓势,不足为虑矣。”
夏国相奇怪问:“张部长仅二千军,他是怎么打退上万叛军的?”
齐良道:“这点本王也不知道,景山来了,你们问他吧。”
张景山正好过来,躬身行礼:“卑职参见世子,大将军,汪先生!”
齐良平手:“景山辛苦,免礼。”
张景山请罪:“卑职救驾来迟令世子受惊,请赐罪。”
齐良道:“景山来得正好,何罪之有?”接着道:“夏将军有事问你。”
张景山转向夏国相躬身:“大将军有何要事请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