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四里,大队人马在一块宽阔的草地停下,胡国柱吆喝着士兵们把十五门火炮一字排开,一切就绪后准备试炮,可这时不见了齐良的身影。他左右瞧瞧问:“世子呢?”
亲卫队长杨林不能确定地回答:“世子在北边吧!”
胡国柱一直与齐良并骑在一起,大队停下之时,胡国柱忙于指挥布置,齐良则悄然后退了。“把世子找来!”他吩咐。
片刻回报,谁也没有看见世子身影,胡国柱这时才发现世子的侍卫齐惜音、魏士安等也不见了。“有谁看见了世子?”他大声喝问。
许多人都摇头,一名士兵挤出来怯懦地回答:“禀将军!小的看见世子往北方向走了。”
胡国柱问:“什么时候的事?”
士兵道:“就大队刚停下之时。”
“有多少人?”
“还有世子的侍卫们。”
杨林疑惑,世子为何不辞而别呢?抬头道:“将军!可要去追回?”
胡国柱望着北方,蹙眉沉思,喃喃:“让他走吧!这样或许还好些!我也只能帮到这份上了。”原来他也早察觉到了叙州城内的异常,也知道世子要他出城试炮是为借机出逃。
他振振精神,大声道:“世子有要事去办,我们不要去管他,我们试炮!”
背后传来隆隆炮声,连续十五响。魏士安策马赶上齐良:“世子!后面试炮了。”
齐良勒马停下,回望南方,还可见朗朗晴空飘散的烟雾,齐惜音则焦虑道:“世子!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马上就会追来。”他们十骑悄然离开,而后为免被追赶一直快马加鞭。
齐良摇头:“齐姐不用担心,胡将军不会追来。”
齐惜音不解问:“为何?”
齐良道:“因为胡将军试炮了!”接着还现出感激神情:“刚那十五声炮响是为我们奏响的送行礼曲!”大呼一声:“我们走!”他不担心胡国柱,但还担心着马宝,若是马宝来追,也仅是半盏之事。
叙州城一座宽大的宅院内,守城旗令半跪在地上,急切道:“禀将军!世子出城了!”
马宝惊闻而起:“什么啊?”跨步上前,抓住旗令责问:“为何不拦住他?”对齐良语多有不敬。
旗令怛然道:“是、是胡将军陪着世子一起出城的,小的们挡不了。”旗令仍马宝亲信,还是其一名远房亲戚。
马宝愕然:“到底怎么一回事?”
旗令道:“胡将军率一千士兵拖着十五门火炮说是出去试炮,世子便也陪着一起出去了。”
如此便怪不了下面的人,马宝松开旗令缓缓转回,旗令突改变称呼:“叔爷!可要派人追回?”
马宝心事重重坐下,望向年轻旗令的目光柔和许多,旗令小心翼翼提醒:“若是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马宝眼神一亮:“子军认为世子会去哪个方向?”
旗令名叫马子军,马子军恭敬道:“子军认为世子会向北方去。”
马宝注视着马子军:“为何?”
马子军回答:“世子一定会去石柳河与自己的部队会合。”
马宝不以为然:“子军怎敢如此肯定?”
马子军挺胸,露出敬仰的目光:“因为世子是一个重义之人,他一定会去救回桂明部。”
马宝赞赏地点点头,善于观察善于分析,自己这孙侄后辈是个可造之材。
马子军再次问:“叔爷要去追吗?子军保证一定赶在世子之前赶到石柳河军营。”
马宝沉默不语,马子军催道:“叔爷!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马宝瞟一眼,叹道:“算了,让他去吧!”若是真要留下世子,他又岂能算不到世子会利用胡国柱呢?一段时间以来,胡国柱一直在与马宝说世子,面对当前吴军颓势,马宝也一直在思考未来。
匆匆赶到石柳河畔,齐惜音问:“世子!我们去哪里?”
齐良道:“我们去军营。”
齐惜音担心道:“恐马将军对石柳河驻军也有交代,世子此去危险。”
魏士安也劝道:“世子!为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回昆明吧!”
齐良摇头:“本王不能丢下二千弟兄们,我得把他们带出来。”
齐惜音急道:“但世子不能去!”魏士安马上自告奋勇道:“世子!属下进军营去见刘德祥,让他把部队带出来。”
齐良侧首问:“你能进得了军营吗?”
魏士安道:“属下偷偷潜进去。”
齐良戏问:“你能潜得进去?”这可不是民宅,而是戒备森严的军营。
魏士安虽武艺高强,但也不敢确定,不自信道:“不知道!”
齐良笑笑:“即便你能成功潜入,又怎么把部队带出呢?”
魏士安道:“可等至黑夜,再让部队秘密离开。”
齐良哂笑:“二千部队开拔会不惊动其它人?又或者在天黑之前叙州府来了人呢?”
魏士安迟疑着问:“那该怎么办?”
齐良道:“你直接报名号进军营就是,然后也让刘德祥光明正大的带部队离开。”
魏士安惊问:“这样也可以吗?”
齐良望一望南面,后面一直没有追兵赶来,像是喃喃自语:“若是半个时辰内还没有追兵赶来,人家就是任由我们离去了,自是我们做什么也无人干涉了。”接着鼓励道:“去吧!照我的吩咐做,不会有事的!”最后又补充一声:“若是他们真不让你们离开,你们就留下吧,除非他们用强缴你们的械,你们不要反抗,不要抱怨,服从他们的命令,听从他们的指挥。”
魏士安离开后,齐惜音还是小心翼翼地让齐良藏于一山洞中。
黄昏时分,夕阳慢慢接近地平线,远处过来一大队人马,看清了最前头的是魏士安与刘德祥,齐惜音欢喜地禀报:“世子!魏队长与刘队长他们回来了。”
齐良早已站在洞外眺望,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