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一艘大船已空出来,胡国柱手握大刀领着一众亲卫准备登船,此去生死如何?望着滔滔河水,他一片茫然。
“将军!该上船了!”他的亲卫队长杨林小声提醒。
胡国柱提起大刀,毅然道:“上吧!”就要抬脚,满含歉意送行的马宝唇抖动:“胡将军保重!”胡国柱无言地盯一眼,转身而走。
远处奔来一人,一名军士半跪下:“禀将军!从叙州城过来几人要求见您!”
马宝不耐问:“都是什么人?有多少?”
军士道:“来人自称是世子,有十来人,但没人敢确定,特来禀报!”
“什么?世子?”马宝惊讶得眼凸眉横,正往前走的胡国柱闻言也立刻停下,心激动得跳盆。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马宝颤声道,接着向胡国柱叫道:“胡将军暂且停下,待见过世子再说!”
那名军士踌躇着,期期艾艾道:“将、将军!人还没有确定是否是世子呢!”
马宝不耐烦道:“不管是不是,快把人带上来!”他话未说完,自己已往前走了,胡国柱把大刀递给亲兵队长杨林也快步跟上。
一座大营外,齐良神态自若地安闲等着,但刘德祥等侍卫们却已怒火烧脸了,这些有眼无珠的家伙,竟敢如此怠慢世子,连营帐都不准进!他们也不想想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胡子拉碴,油头垢脸,一副平民装扮,谁识得他们?何况又没有信物,人家岂能轻信?
马宝与胡国柱三步并着两步快步过来,两人均忐忑不安,看真实了,胡国柱激动道:“真是世子!”
齐良笑意欣然:“胡将军可好?”
胡国柱马上躬身行礼:“参见世子!”马宝紧接其后:“卑职见过世子!”
齐良道:“两位将军免礼!”接着问:“看军营戒备森严,里里外外忙碌一片,可是要打仗?”
胡国柱道:“我军正在强渡石柳河!”
齐良大惊:“强渡石柳河?”
马宝道:“正是,世子困于大劳山久无消息,我们正在强攻清军以解救世子,不曾想世子竟——”
齐良道:“本王已回来,可否令攻击停下来?”
胡国柱道:“恐是来不及了,已有两万部队过了石柳河!”瞅一眼马宝,有点怪对方不听自己劝告,要是能多等一天多好啊!
齐良吃惊:“这不是一场血战?如此强攻,不知要损失多少弟兄!”喟然长叹:“你们上清贼的当了,他们就是要引诱你们如此强攻,好消耗我方兵力!”
马宝无奈道:“为了救世子,明知是清军的圈套,我们也只能闭上眼跳。”
齐良惭愧,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啊!
胡国柱问:“世子!这一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又突然从后方出现了呢?”
齐良阻止道:“这些事容后再说,我们进帐营研究一下战局,该怎样把损失降到最低!”
三人进入大帐,齐良迫不及待地问:“前面战事到底如何?”
胡国柱道:“情况相当不妙,虽送上岸的部队有二万,但目前活着的只有七千不到,卑职正想过河增援呢!”
齐良想都不想即摇头:“如此增援不行,有多少损多少,再多也填不满那黑窟窿。”凝眉沉思片刻问:“可否把那七千人撤回来?”
胡国柱摇头:“不可能!我上岸部队已与清军成胶着状态,想要安恙撤退根本不可能,且我方运力不够,不能一次性运回那么多士兵!”
齐良不解问:“强渡之前难道你们都没有造出足够的船只、排筏?”
胡国柱道:“我们是造了足够的船只与排筏的,可许多又都被清军毁了!”
想想也是,这既然是清军设的一个局,又怎会没有一整套对策呢?
在旁一直未说话的马宝坚定道:“想救出那七千部队的唯一办法就是继续增兵北岸,某亲自过去!”
齐良毫不犹豫否定:“绝对不行!”
马宝皱着眉问:“为何不行?”
齐良苦笑,缓缓道:“两位将军想过清顺承郡王勒尔锦没有?”
马宝与胡国柱不解地望着齐良,马宝问:“那勒尔锦恶贼怎么了?”他与勒尔锦是老对手,两人对仗多次互有胜负。
齐良道:“本王从贵州转道回来的时候,在川黔边境看到勒尔锦大军!”
马宝惊问:“勒尔锦不是南下遵义了吗?”
齐良摇头:“南下的只是另一路清军——安西大将军贝勒尚善的军队!”
马宝疑惑问:“勒尔锦在川黔边境踟躇不前他想干什么?”
齐良有意味地反问:“两位将军说呢?”
马宝与胡国柱失色同声道:“入川?”
齐良叹道:“除了此解释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胡国柱喃喃出神:“若是我大军渡过石柳河被图海部纠缠不脱,而勒尔锦部突然入川,不仅叙州城不保,我军还有被围歼的可能。如此,整个大西南我军都无力量存在矣,四川要丢,贵州要丢,云南也要丢了!”长长叹息:“好庞大的计策,清军歹毒啊!”
两人再不敢提过江增援之事,胡国柱苦恼问:“现在该怎么办?”
齐良问:“我军还剩多少部队?”
胡国柱道:“叙州城有五千军,南岸还有三万部队!”
齐良默算一下,奇怪问:“不是只过河两万部队吗?怎会只剩三万部队?”
胡国柱道:“忘了告诉世子,之前为了解救世子,我军已有一万部队先期偷渡过石柳河了。”
齐良惊讶,既然有一万先遣部队策应,怎么仗还打成这样呢?
胡国柱接着又道:“世子的部属——桂明也统两千军过了石柳河!”
齐良更惊:“桂明也来了?”他既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