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摆好后,大家开始入座,尚之信安排齐良坐自己的右手边,左手边则是柳依依,齐良见了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这尚之信——司马昭之心啊!同时讶然,自己不是早决定不再在意柳依依了的吗?
齐良的右手边坐的是欣芬.萨兰斯,那位美丽西洋女孩,她很热情总是找齐良说话,齐良礼貌地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仅是惊讶这女子中国话说得比哥哥还流利!
柳依依另一边坐的是韩红儿,两姐妹当然不分开了。五人对面是陈皖沙、唐嫒嫒夫妇及谭炎良与杜纬仑,谭炎良与杜纬仑好像十分投缘,总有说不完的话,而陈皖沙夫妇也在窃窃私语,只有欣芬.萨兰斯的哥哥——莱特.萨兰斯无人搭理显得有点孤单。
席中,尚之信对柳依依关照有加,时不时地为其夹菜,柳依依泰然自若,欣然接受,笑靥面对。齐良见了心中泛起酸味,决心再不往那边看,大声对旁道:“萨兰斯小姐!你们来自哪个国家?”这时认真观察,发现这西洋女人面庞精致,一双如春水般的眼睛灵动,也很是吸引人。
齐良这带有怨气的一句话吸引了大家,大家也真想了解中华之外的世界。齐良则奇怪为何这种档次的筵席尚之信会请两个西洋人出席?难不成是为了炫耀他的见多识广,朋友满天下?
欣芬.萨兰斯雪白的脸上出现一团红晕,嫣然一笑:“我的国家在大陆最西端,临海而矗,从这里出发坐海船到我的国家至少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那么远啊!众人惊呼。齐良上下打量一眼,笑问:“贵国对面可是英吉利?”
欣芬.萨兰斯惊诧问:“王子殿下知道英吉利?您去过哪?”众人目光聚向齐良,却是无人相信齐良去过海外。
齐良笑而摇头,“小王没有去!”
欣芬.萨兰斯追问:“王子殿下又怎会知道英吉利的呢?”哥哥莱特.萨兰斯也被激起了浓厚兴趣,目不转地望着齐良等待他的回答。
齐良神秘一笑:“小王不仅知道英吉利,还知道你们的国家——法兰西!”他是从欣芬.萨兰斯的装束上猜出两兄妹的国家的。
欣芬.萨兰斯欢呼雀跃,莱特.萨兰斯面上现出浓浓地笑意,显然齐良说的没错。其余人十分惊异,柳依依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嘴角噙笑,不知偷偷瞟过齐良多次回了,而韩红儿则面带不忿,心细的唐嫒嫒有趣地观察着三人的情态。
齐良继续卖弄:“法兰西京都——巴黎有气势磅礴的凯旋门!”
萨兰斯兄妹露出疑惑眼神,齐良心紧,暗叫:“糟了!难道记错了?”马上弥补道:“有巍峨宏伟的埃菲尔铁塔!”
欣芬.萨兰斯失望,莱特.萨兰斯皱着眉。齐良愈发紧张,难道这些个后世巴黎闻名的建筑物还没有建造?历史没有学好,这会臭丢大了!
巴黎凯旋门1806年动工,寒暑三十年,1836年终建成。巴黎埃菲尔铁塔1887年1月28日开工建设,1889年3月31日落成。
其余人左右瞧着齐良与萨兰斯兄妹俩,不知齐良说的什么,也不知他说的对或是错?不过看萨兰斯兄妹的神情吴世子应是说错了的。柳依依略有失望,韩红儿则明显露出不屑,暗忖:“知道什么?”等着看齐良笑话。
齐良摸摸脑袋,苦想片刻,迟疑道:“有卢浮宫!”声音小下许多。
欣芬.萨兰斯顿时欢呼:“对!卢浮宫!”哥哥莱特.萨兰斯展出笑颜,这会大家知道齐良说对了,韩红儿噘着嘴又不忿起来。
齐良暗擦一把汗,终于蒙对一个!
欣芬.萨兰斯兴奋追问:“还有呢?”
齐良叫苦,绞尽脑汁,忐忑不安道:“巴黎圣母院!”
“对!圣母院!”欣芬.萨兰斯愈发兴奋,“还有,还有!”
“巴士底狱?”齐良弱弱道。
莱特.萨兰斯肃然起敬:“尊敬的王子殿下!在下佩服,您连巴士底狱都知道,实难相信您没有去过我伟大的祖国——法兰西!”
这些已是齐良有关法国古代历史知识的极限,深怕两兄妹再问下去,又怕露馅,赶忙道:“小王也只知这么多,大家喝酒,来我敬你们兄妹一杯。”却不知,仅是这些已足感震在座的各位了,柳依依眯着弧眼,端着小杯浅饮一口,甜甜地笑。韩红儿甚是不服,嘟嚷嚷着不知在自语些什么?
觥筹交错,闲谈欢笑间,大家都避免谈到时政,尚之信提议每人表演一个节目,韩红儿马上接茬:“咱们来对对子!”眼有意地乜视着齐良。
齐良顿时一阵紧张,暗暗叫苦。那边,柳依依嗔怪,桌下伸手捏了韩红儿一把,韩红儿嘟着嘴意思就是要与齐良作对。
尚之信不知是自己文采不好,还是知道齐良在北京怡香院的臭事,摇手道:“今日咱们就不设规矩了,随大家发挥,诗曲弹唱,笑话把戏都行,只要能引得大家叫好,咱们就为他鼓掌。”
齐良暗松一口气,只要不对对子就行!其实,他现在也不是挺怵对对子,来到这个时代已快一年,痛定思痛,他花过一点时间苦学了一下古代诗词!
从尚之信开始,大家吹拉弹唱,笑话诗曲各有表演,欣芬.萨兰斯还来一首法兰西歌曲,令大家耳目一新,倍感新鲜。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柳依依、韩红儿、唐媛媛三位专业艺术从业人员的表演,令大家听得如痴如醉,拍手叫好!
最后轮到齐良,齐良思虑片刻,本想唱首歌,最后决定还是搞点科普小知识,给大家来点现代知识启蒙更好,扫视一圈,笑着问:“大家谁能把杯子倒满水,然后翻转过来,却不让杯里的水倒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杯里装满水翻转过来,水还不都倒出去了吗?
齐良笑望众人,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柳依依美目涟涟,唐嫒嫒眼一闪一闪,一会儿看柳依依,一会儿看韩红儿,一会儿看齐良,最终目光还是留在了齐良身上。欣芬.萨兰斯也好奇地睁大眼睛,只有韩红儿嗤之以鼻。
“我们做不到,王子殿下能做到吗?”欣芬.萨兰斯就像齐良的助手,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搭话。
齐良吩咐一名奴婢拿来一个杯茶,再往里面灌满茶水,大家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动作,韩红儿也不例外。
大家等待齐良怎么翻转茶杯,齐良吩咐再拿一张纸过来,试了试硬度与透水性后,让大家看了看,然后把纸蒙到杯上,接着动作迅速地把杯倒转,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杯里的水果然没有倒出来。
齐良马上又把杯子翻正,掀开纸,潇洒地摊手:“如何?”
众人均不可思议状,半晌,忠实的崇拜者——欣芬.萨兰斯女士瞪明媚动人的大眼睛问:“王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良笑笑,不是他不答,只是涉及到大气压这个物理概念问题,说出来他们也不懂,反而会追问个没完没了。
尚之信带头鼓掌,唐嫒嫒如玉葱似的纤指端起一杯酒,郇郇娇笑道:“吴世子果然神奇,奴家敬世子一杯!”
齐良瞅一眼,这女人一颦一笑均动人心魂,欣然接受。唐嫒嫒巧俏的下颔轻抬,又道:“韩妹妹!现在好像就只有你没有敬世子酒了,来,你也敬世子一杯!”
韩红儿睇一眼:“谁愿给这种人敬酒?”
齐良倏然变色,拿着手中的银筷扔到桌上,碰得刚斟满的一杯酒酒花飞溅。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韩红儿这话不仅骂了齐良,连带把所有的人都骂了,因为谁都向齐良敬过酒。
韩红儿马上意识到错误,忙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不愿跟他喝酒!”
“够了!”齐良猛地站起,“无知女人!给我掌嘴!”今日随身护卫的刘胜明与刘德祥听令扑上。
尚之信马上站起令人拦下刘胜明与刘德祥两人,齐良怒目而视:“兄长是帮这贱女人还是帮我?”
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世子何等身份?岂容你冷嘲热讽?都认为韩红儿太不知轻重!
齐良以前在北京做人质为人处事低调,韩红儿屡次冒犯他也未计较,再则因着柳依依的关系,也不愿欺负一个小女人。今日韩红儿又对他使脸色,他早已不爽有心教训,这会正好来了机会。
韩红儿未想以前一贯懦弱的吴世子会发飚,瞧眼过去,齐良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透着凛凛杀气,第一次对齐良生出敬畏之心。
“贤弟稍安,看在为兄的薄面上还请先坐下,下面的我来处理,定给贤弟一个满意的交代!”尚之信暗恼韩红儿令自己作难。
齐良有力地挥手,刘胜明与刘德祥退下,他则大马金刀坐着,等待尚之信的处理结果。
尚之信冷着脸对着韩经儿:“韩小组!刚确是你的不对,你应该向吴世子赔礼道歉!”
韩红儿咬着红唇,让她向吴狗贼赔礼道歉还不如杀了她的好!
见韩红儿不言不动,尚之信沉声警告:“如若韩小姐不向吴世子认罪,后果很严重!”看来,齐良不对付她,他自己都准备对付她了。
韩红儿突“哗”地一声哭出,伏在桌上痛哭流泪,大家都欺负她,没有一个人帮她,就连好姐妹柳依依都没帮她说话。
柳依依走过去轻轻拍着韩红儿的背,把哀求幽怨地目光递向齐良,齐良好一阵踌躇:“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