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卢老四离开,原本坐在沙发上紧绷着身体的白芷柔,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绝了的刀疤男。
眼神无比复杂。
抬头看张天赐。
“张总,都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实在不好意思。”
张天赐笑着挑眉。
他可没觉得这是麻烦。
这卢家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但实际上究竟怎样,张天赐还不得而知。
在张家以往经受的风波里,到底有没有卢家的身影,他还需要再查一查。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既然你现在是为我工作的,我自然应该保障你的安全。”
张天赐说着低头望白芷柔。
她出了些汗,原本干练的短发粘在脸颊上,竟给整个人都充斥上了一股野性美。
张天赐挑眉,转开眼睛。
“对了。”
客厅里,安静了好半天,白芷柔才急匆匆开口。
“张总刚才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
白芷柔不提,张天赐都要忘了。
“我来接你进天机阁。”
白芷柔一愣,皱起眉头。
“发生了什么事?”
张天赐抿着唇,并不答话。
“你跟我走就好。”
就凭刀疤男的手段,这房子还不知道安全不安全呢,张天赐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提起,天机阁内乱的事。
“那我……”
“那我去换件衣服。”
白芷柔说话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往前迈了两步,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扭头无措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刀疤男的尸体。
脸色不太好。
“张总,他怎么办?”
“就把他的尸首扔在这里吗?”
张天赐淡悠悠的笑。
“我会处理,这个你不用管。”
白芷柔虽然迟疑,但张天赐刚才能吓退了卢老四,那就说明他根本不是普通人。
她也就犹豫了两秒,立刻转身进了卧室。
张天赐这才掏出化骨散,倒在刀疤男的身上。
眼看着刀疤男身上燃起妖异的蓝色火焰,他心中还忍不住吐槽。
卢老四跑的真是快,居然连自己亲侄子的尸首都不愿意收。
像他这样心狠手辣,又十分果决的性子。
对上老奸巨猾的沈星汉。
那可真是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
白芷柔进房间二十分钟,在出来时身上套着一身干练的通勤套装,头上戴了一顶假发。
头发高高挽起。
和刚才露着些恐惧的模样,恍若两人。
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地面,又望向卢老四离开时半合着的房门,最后惊讶的目光全部归于张天赐脸上。
她张开嘴巴,想问话。
可问题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张天赐见她一副犹豫的样子。
淡淡笑出声。
“不用担心,他的尸首已经被我烧了。”
“况且那卢老四知道自己的侄子是因何而死,对卢家家主,他会拿出自己的说辞。”
“卢家就算要找麻烦,也找的是我。”
“你若是害怕,就从今日起,住进天机阁。”
“整个固城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白芷柔心里当然是害怕的。
她当初找上刀疤男,就是看中了他,背靠卢家大树。
想要利用卢家来替自己的父母报仇。
结果和刀疤男在一起之后,才终于认清楚他敢做不敢当,又睚眦必报的性情。
自从和刀疤男在一起之后,她和别的男人不能多说一句。
否则就一定会讨到一顿好打。
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和张天赐拉开距离。
甚至不敢和他多说一句。
“张老板好像并不把卢家放在眼里?”
凭借刚才发生的事,白芷柔早已经明白了张天赐的实力。
她心中虽然惴惴不安。
不安于张天赐为什么会看中她,难道就仅凭她身怀医术?
可与此同时,她心中又满是喜悦。
她知道张天赐是个真君子。
只要是他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兑现。
她想替家人报仇的愿望,这次终于能实现了。
张天赐挑着眉头,视线在白芷柔脸上转了好几圈。
“放心吧。”
“我既说了要替你报仇,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你不必担心忧虑。”
“找个时间,跟我说清楚你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能翻手为云覆手雨,将好端端的一个杏林世家害得灭门。”
白芷柔咬着唇,却没有着急开口。
只是朝着张天赐笑了一下。
转移了话题。
“张总,我们走吧。”
而另一边。
卢老四带着剩下的人,重新坐上那辆霸气的大G。
被张天赐毁掉了手的那个年轻人满脸菜色。
疼得浑身都在冒汗。
目光犹犹豫豫的,在卢老四身上打转。
好半天才敢开口。
“四伯,真是对不起!”
“我也没想到张天赐居然会这么厉害。”
“还折掉了我们一个人。”
他心中有成千上万个疑问。
忍了好半天。
却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四伯,我不明白,你刚才为什么不对张天赐出手。”
“若是你老人家对他出手的话,肯定会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算不能伤了他,也得搓搓他的锐气。”
“否则我们卢家在固城还有什么地位和尊严。”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
可话语内容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多亏了卢老四不是个傻的。
不但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反而目光不善的透过后视镜,看了那年轻人一眼。
那年轻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猛地一下愣在座位上,连呼吸都放慢了。
不断平稳行进的车厢里安静了好半天,卢老四略带着阴骛的声音才想起来。
“无知小辈,你懂得什么?”
“难不成你以为,你一个电话,我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真的只是为了给你们这群小屁孩儿打抱不平?”
“别做梦了,我忙得很。”
“没工夫理会你们这些小把戏。”
卢老四这句话说完,那年轻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卢老四,嘴巴一张一合好几个来回,却没有胆子说出半个字。
惹得卢老四嘲讽的低笑。
“我这次来不过是探一探张天赐的虚实罢了。”
“他最近和沈星汉走得很近。”
“若是不能做到知己知彼,任由他和沈星汉在这么越走越深,老付,我的那点产业恐怕早晚要被吞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