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瑶很热, 她穿得并不多,甚至算得上清凉, 上衣的一字领被纤薄双肩撑开,露着白瓷颜色的肩颈,裙子也只到膝盖以上。
可她依然热,鬓发和鼻尖上是浅浅的汗,脸色涨红。
又是辆车,后排座的空间已经被调整到最了, 但她坐在容野腿上,也还是觉得窄,被气息压迫得呼吸不够顺畅。
体温很高, 低着,唇在她颈窝里或轻或重地厮磨着,发梢不时碰到她脸颊和耳朵, 刺得又酸又痒。
喻瑶难忍地仰起,天鹅颈拉得紧绷, 换来更沉迷的轻啄,隐隐有了要去吮吻的苗。
她不得不推推, 本来想瞪睛凶一凶,但眸子里水光潋滟的,只有藏不住的笑意:“真把自己当小野狗了是吧,知不知道适可而止?我马上还要上去见人。”
“没当小野狗, 当你名正言顺的老公, ”容野贴在她颈边, 流连着舍不得放开,嗓子里溢出很低的笑,“亲老婆是合法行为, 受法律保护的。”
略抬起,近距离注视她:“是不是更应该受老婆保护?”
自领了结婚证,个人的名字绑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容野简直火力全开,愈发的缠绵妄为,喻瑶对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弱,完全没辙,何况她根本不舍得拒绝。
喻瑶弯着唇亲了亲眉心,又抚着的后颈安慰几下,才瞄了时间:“是——但等回家再保护行吧?我该走了,别让剧组么多人等我一个。”
凭借《浓雾》拿到新科影后,再加上高调宣布婚讯,她彻底被镜包围,媒体一窝蜂把她当成完成全年kpi的摇钱树,一边盯她事业,一边盯她感情,她替伙儿累得慌。
更替阿野累。
这不是嘛,颁奖礼天开始,容二少终于不用再做女明星背后的隐婚老公,把攒了好久的婚礼筹备张旗鼓铺到台面上。
要背着集团么多压力,又要亲力亲为准备结婚,还得每天尽可能陪在她身边,要办公地点集团办公室,挪到了这么小的一辆车里。
喻瑶看着心疼。
但阿野事关结婚,事关她,固执,听不进劝,果她硬是要求放开一点手,专心去工作别管她,里流露出的灰暗失落,她又实在看不下去。
能怎么办,只能纵容,惯着,尽可能多陪。
今天是《浓雾》最后一场剧组合体的宣传活动,等结束后,她短期内就没有其工作了,会一心一意跟黏着,把婚礼好好办完,早到晚的时间给支配。
喻瑶理了下衣领,红着耳廓,轻声跟:“阿野,先放我下去,再忍个小时,今晚开始,我就彻底放婚假了。”
容野含混地“嗯”了声,坚持把她的一字领拉上来:“我在车里看直播等你,晚上带你去婚房,喜服和婚纱已经送到边了。”
临下车前,喻瑶又被捉回来吻上去,口红蹭得轻微晕染开。
车里黑,她自己没注意到,一直来回绕圈等着她的宋岚可是把这套热吻妆看得一清二楚,平常一脸清冷,高级感满分的喻影后,现在整个风情旖旎,搞得她满脑子是黄色小作文。
宋岚故作正经地清清嗓子,把提纲递给她:“持人的提问列表整理好了,你先看看,有没有要改动的。”
完,宋岚想起么,指了指其中一条:“这里会问到家人生第一次动心的经历。”
她贴心地压低声音:“你初次动心对象是容野吗?应该不是吧?就算是遇到诺诺的时候,你也二三了,之前么多年就算没谈过恋爱,也不可能没对别人心动过。”
宋岚支招:“婚期看着要到了,为了世界和平,你要么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直接谎,要么咱干脆就把这敏感问题删掉。”
喻瑶镇:“不用谎,也不用删,情窦初开的事嘛,我就照实讲好了。”
宋岚紧张地回瞄了一辆潜伏在阴影里的高越野车,不得不敬服喻瑶是个勇士。
活动现场,观众席的粉丝们叫得无比热烈,喻瑶坐在台上中间的位置,一脸恬静地侧着,听见底下有人喊着:“瑶瑶今天好温柔!”
喻瑶得体地弯眉笑,不自觉伸手摸了下项链。
艹,不恬静行吗。
她今天戴的这套翡翠是容野选的,宋岚跟她模糊报过价,数字后面的单位实在过分得离谱,她稍微乱动一下怕掉下来给摔了。
直播进程到一半,持人按流程提出了个问题。
人生第一次动心的对象。
全场激动,注意力集中在喻瑶身上,但持人很懂得把握卖点,先把其人问了一圈,最后才转向喻瑶,含笑问:“我们来猜猜,是在诺诺给你当助理的期间吗?或者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动心了?”
光线不足的车里,容野盯着面前的屏幕,目不转睛,素白手指在身侧缓缓蜷起。
直播软件上,喻瑶的脸被摄影师给了特写,她很郑重地摇,认真回答:“不是,比遇见诺诺更早,当时不觉得,很久之后回想起来,才意识到个时候,就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动心了。”
并不复杂的几句话,回绕在封闭的车厢里。
容野看着她,瞳中的光逐渐被浓墨覆盖,指终是向里扣紧,指尖重重压在手心上,喉结滚动着,想些么,又反应过来喻瑶并不在面前,只能抿住唇,嘴角敛成锋利的线。
血色一点点褪掉,涌上苍白。
背景音是持人的惊呼和满场尖叫。
喻瑶没有停顿,继续:“是我上学的期间,一个傍晚,我在室里——”
一只筋络清晰的手忽然伸过去,在听到她更详细的描述之前关掉屏幕,周围只剩一片死寂的黑,和不再平稳的呼吸声。
提问环节之后,活动也进行到尾声,持人和观众心满意足吃了一嘴绝佳狗粮,宋岚在旁边看着,也总算松了口气,暗笑喻瑶会卖关子,害她瞎操心。
喻瑶一身轻松地准备直奔车库,但刚经过后台,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果然,她一抬,意外看到容野站在光影交叠的地方,静静望着她,附近一群人的亢奋随时要爆发。
她心一跳,没空去管谁在看,身上价值连城的翡翠也暂时顾不上了,朝轻快小跑过去。
阿野怎么回事,她下车时候还不上来,免得新闻重点又被转移,对她事业不好,结果转就自己变卦了。
多半是听了她个提问,开心得按捺不住吧。
喻瑶笑着赶到容野跟前,自然牵住手:“走吧,婚假开始。”
容野低眸看她,把手里的长风衣披到她身上,将人揽进自己臂弯里,扣得很紧,紧到喻瑶肩臂有些轻微的酸胀。
她觉得不对,下意识仰脸,容野下颌绷着,棱角分明,睫毛垂得很低,在下遮出疏落的片暗影。
喻瑶跟指相扣,摇晃了一下手腕:“阿野?”
容野和往常一样,唇边向上翘,跟她:“老婆,我们去婚房。”
喻瑶知道,婚房就是当初阿野拎着个保险箱回来找她时候,给她布置好的套别墅。
之前因为故意跟别扭,一直没去,后来她答应求婚,阿野就要把里重新装饰结婚用,神神秘秘地藏着,不给她看,直到今天才松口。
小野狗本来多高兴啊。
这是怎么了。
喻瑶想多问句,容野正好带着她走到车库没人的路段,直接把她抱起来,搂着送进副驾驶,俯身给她拉过安全带时,忍不住吐息紊乱地压过去,掐着她下巴深重地吻。
她环着容野脖颈回应,抚摸发僵的脊背。
车库浅淡的光线下,里像是强行拼凑起的星辰,是被击打出的裂纹,还装作没事。
喻瑶吮着唇角,轻声问:“……怎么了?”
容野没话。
之前么多年,对她来始终是个透明人,连嫉妒找不到立场。
暗暗咬着牙关。
对别人动心过又怎么样,瑶瑶的初吻初恋是的,以后一生也只属于。
去婚房的路上,喻瑶更确容野有问题,还忍着不肯。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绝对和她有关系。
她手肘支在车窗边,托着腮仔细回想晚上的过程,顺便窗子反光里瞄到某人拧紧的眉心,突然福至心灵,想通了关窍,气得差点没回身去掐。
狗崽子,连一段直播不能坚持看完整吗?!
也是这个时候,容野攥着方向盘,克制不住问她:“瑶瑶,在想么。”
……想谁。
喻瑶听这么问更生气,但随之蔓延上来的心疼和甜涩,才最难抵挡。
小疯子根深蒂固的些脆弱面,要用更多的,没有止尽的爱和肯去包裹,不然她轻轻一动,就会疼。
没等喻瑶答,车就转入了别墅区,她被外面陌生的环境吸引,一时忘了话。
几分钟后逼近自家的偌院落前,车没有进地下,而是径直开入了庭院里,在后面自动关上,语音提示着安防系统已启用。
再也没有其的人声车声了。
这里宁谧温柔,也壁垒森严,是搭建起来,扣下她婚姻的私有城堡。
容野开下车,把喻瑶抱出来,安静地绕过宅,沿着灯光铺就的小路往后院走。
喻瑶被侧高低错落的灯盏迷了睛,不自觉搂紧,同闯入深夜游乐园的少女,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剧跳动。
容野忽然停下来,在她耳边:“瑶瑶,你看,我们回来了。”
喻瑶本能地扭过,怔住。
后院的设计,几乎复制了当初囚禁着童年的,跟她相遇的个院落。
当初墙边了几棵高的桃树,时喜欢跳到上面,站在遮天蔽的枝叶间,悄悄低看她,用视线勾勒她的样子。
后来她走了,也蜷缩在里,哭得撕心裂肺。
桃树很凶,血腥,像以前的。
现在记忆里阴霾的院子完全被花丛取了,桃树换成了温甜的海棠树,亲手给她下的片蔷薇柔软地盛放着。
以前一个人孤独煎熬的间屋子,同样位置上,今是一座半透明的温暖花房。
这里是容野拥有了喻瑶的崭新生命。
是心心念念的家。
喻瑶眶湿热,想起今晚自己跟自己闹的别扭,更不忍心。
容野抱着喻瑶进花房,喻瑶揉了下睛才看清楚,四周墙壁是模糊的玻璃,上面爬着小巧的藤蔓和绿叶,半遮半掩挡住外面,只有顶是全透明的,能洒进月光来。
花房里除了惹的名贵花之外,靠里的位置居然有一张张轻微摇动的吊床。
床上交叠铺着正红跟纯白色,是她出嫁要穿的喜服和婚纱。
喻瑶耳根不自觉热起来,容野怀里挣脱下去,走到床边去摸些金丝绕线的衣服。
容野跟上来,背后缠住她,合着:“老婆,以后只对我动心,好不好。”
喻瑶在的禁锢里转过身,双手捏住脸,狠狠问:“以后再看我直播,不管我么,也拜托你必须全部看完!好不好!”
容野微愣,坠着铁石的心猛然震动,热切地鼓胀起来。
“么……意思。”
喉咙干涩滑动,拽着她再一次追问:“么意思!”
喻瑶揉乱短发,摸出手机,点了几下把宋岚发给她的直播cut打开,端端正正摆在前。
画面里,她柔软也坚地:“某个傍晚,有人趁我在室睡着,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偷亲了我的脸。”
“我醒来以后,能感觉到来过。”
“虽然我没看见的脸,连是不是真的存在不敢肯,但一刻,我承认我对一个透明的容野动了心。”
“我人生第一次心动,比遇到诺诺更早,早到……容野还不知道,我在个时候就已经抓住了。”
喻瑶在现场的很流畅,也没觉得难为情,结果现在面对着容野,不上怎么就开始脸红。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收起手机,想冷静地给自己补充句,但刚刚张开口,容野就一把抓住她手腕压迫下来,把她推到身后张前后轻微摇动的床上。
喻瑶后背贴着红的喜服,迎面跌进男人燃起了璀璨星河和火光的瞳里。
再也没有一丝阴影,被给予的全部是光明。
喻瑶还生气,看开心了,又不禁抿着唇笑,半真半假推:“你干么,玻璃房是透的!”
“没人能看见,”容野声线里隐隐的颤,“这是我们自己的家。”
“……礼服呢!礼服弄坏怎么办!”
容野扣紧她双手压过顶,吻着她滚烫的脸颊:“我准备了一样的套,这一套铺在床上……就是用来按着你做这件事的。”
咬着她耳垂,狂热又乖巧,沙哑地喃喃:“是我,瑶瑶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
喻瑶舍不得推了,仰躺在吊床上,中含着水光,凶巴巴瞪:“你还知道啊!现在我心情不好,急需安慰,允许你……趁虚而入一次,赶紧哄我。”
完这一句,她就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在肆无忌惮的动作里凌乱细碎,只能溢出零星的低软音节。
四周是错落的花海,前是被月色和私欲笼罩的神明。
贪婪又温柔。
喻瑶满脸胭红,碾着喜服婚纱。
容野行为狂烈,扣住她膝弯,勾着她摇摇欲坠的神志,俯下身问。
“老婆,你告诉我,趁虚而入……是像我这样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