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风城带人围剿云雾山的时候,手链鬼使神差断掉了,两枚铜钱不知散落何处。
大军杀入巢穴,高强为了找寻这两枚铜钱,险些将命都搭在那里。
他的下属,在最关键的时候,却不计前嫌,将他硬生生拖出了云雾山。想起那一夜的惨烈,眼眶之中就会挂着泪珠。又是他,将最好的兄弟拖累至死。
她已经不再是他的什么人,或许她都记不得有他这么个人存在了,但他却因为她,落得这么个悲惨的下场。
他恨她么,不恨,他只恨自己,不能早一点,再早一点。也许只需要一点点,她就不会如同指间沙滑落。但现在,她又在哪里,是否过得好,还不会念着他拼死保护她的情分,能不能看出丑陋脸颊下的本性。
他本来打算去找她,哪怕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他并不是要拆散她的家庭,他只希望远远看着,静静守着,这样才能够感觉到宁静,才会有活的有意义。
手链断了,铜钱丢了,失了仅有的凭证,他拿什么去见她。
他虽然不会以力逼迫,但依然希冀着能跟她走到一起。而在一起的前提,便是这条平凡的手链。
失了手链,就等于失了信念,勇气,念想,他必须要找回来。
在云雾山的废墟上,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两枚铜钱太小,掉入云雾山,如大海捞针。
高强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搜遍了云雾山,却一无所获。
参与围剿的人,包括“决不饶人”付饶,他在抄云雾匪盗老巢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个铜板都不留。”
对于守财奴来说,一个铜板都不留下,是对这人的最好惩罚。依着付饶的性子,还真是干的出来。
后来,高强潜入云雾城,探听到当日分赃大会,确实有两枚铜板被随手丢弃。
付饶一个铜板不给他留,不代表在乎这两个铜板,铜板再度失去了线索。
这便是高老板在城主府外开面馆的因由,他隔断时间都会潜入城主府,想要找回这两枚铜板,却一无所获。
高强细细抚摸着两枚铜板,没错,就是丢失的那两枚,铜钱表面都被磨平了,看来这些年,一直都有人戴着。他同时疑惑,他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为什么萧若离第一次去城主府,就知道了呢?
在小店中,萧若离是有意放他离开。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将这串手链悄悄塞到他的手里。他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现在才知道,竟是他一直寻找的宝物。
这个恩请欠大发了,在城主府外这些年,他当然知道很多消息。怕引火上身,他并没有告诉萧若离,这一次若非萧若离,他恐怕真逃不出来。
今夜,云雾城处处透着诡异,高强将身体隐入黑夜之中,仔细聆听墙外人的谈话。
“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咱们云雾帮才是云雾城的主宰,城卫军算个屁。”
“是啊,司空长老发令,杀了城卫军,可以回去领赏。那狗杂碎欺负你我兄弟这么久了,现在去他家闹一闹。”
“头儿,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司空长老说,血流的越多越好,城卫军的狗仔子们自身难保,咱们兄弟也该干一票大的了。”
“谁?”
一声凄惨的叫声划破了夜空,今夜,云雾帮的人彻底疯了,见人就杀。
高强从黑夜中露出身影,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无辜者,血流了一地。在他暗叹的时候,却脸色煞白,蹲下身体,吃惊的抹了抹地面。刚刚这一摊鲜血,顷刻之间蒸发干净,手指上除了淡淡的腥味,什么都没有。
鲜血怎么会突然干涸,太邪门了。
高强继续朝着长街里走,到处都是尸体,毫无疑问,没有鲜血。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冷,这究竟是怎么了,云雾城恍若人间地狱,火光,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陡然间有了不妙的感觉,矛头直指云雾帮。他不禁有些担心萧若离,他刚去了云雾帮总部,恐怕凶多吉少。
高强打算回去看看,受人大恩,不能不报,而且,这诡异的事件,或许只有萧若离能够解开。
他小心的穿行,避过街上肆虐的云雾帮众,一步一步朝着云雾帮总部摸去。
云雾帮总部已是层层戒备,在外围,倒下很多人。这些人全都身着城卫军的制服,周遭空气里满是血腥味,地面上却不见鲜血。
云雾帮的人对这诡异的鲜血,似乎并不惊奇,司空长老早就交代,多杀人,多流血。
“堂主,城卫军已全部伏诛。”
“干得好,立马集结,城主府还有不少余孽,尤其是林殷。”
云雾帮怎么会忘了云风城的左膀右臂,云雾帮众人快速朝着城主府移动,这一次,他们竟真的要灭了官府的力量。
高强将身体隐入树丛中,待这些人离开之后,才探出头,望着夜幕中的云雾帮总部,今夜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
或许转身而走,就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正是想要去找她,只有在她的附近,他才会安心。
人海茫茫,的确难寻,但既然手链能失而复得,她也必然会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些年,手链便寄托着他所有的爱。
而这份爱,是萧若离帮他找回来的,这恩不得不报,这情不得不还。
云雾帮纵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上一闯。
高强弓着身子,如同夜猫,轻轻地潜行到墙角。云雾帮调防,给了他潜入的机会。
在墙根下,他如同燕子般,轻盈地跃过墙头,落在里面的阴暗处。
以他这般瘦弱,小巧的身板,不仅可以当强盗,还可以做飞贼。他这个强盗头子,可没多大的威信,或许改行也不错。
他抓住一个巡夜者,将匕首抵住对方脖子,“告诉我,萧若离去了哪儿?”
“别,别杀我,他被关在道临殿的牢房里。”
“哪个方向?”
高强一拳打晕这人,将其丢在草丛里,然后换上此人的衣服,施施然朝着道临殿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