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要来,想躲也躲不掉。
隔壁房间里传来惊呼的声响,惊动了虚渊和凌无炀。二人推开北十五号房间的时候,慕浩和他的属下们脸上全是惊愕恐慌的表情。地上仰面躺着一个人,胸口插着一柄长枪,穿透了身体。
死的是孙定,先前和顾小顾过招的人,他怎么会死,而且还是自己用自己的长枪,穿透了身体。
凌无炀翻开孙定的眼睑,皱着眉头打量着所有人,观察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齐慧不自主地往虚渊身边靠,“大王子,孙定他疯了,他用长枪,自杀了,还口中念念有词。”
虚渊拍了拍齐慧的肩膀,“齐大人,他念的什么?”
“是你,是你,是你,我杀了你,杀了你。”
这是什么奇怪的话语,究竟是谁?孙定想杀别人,却为何恍惚杀了自己。
“应该是一种控制他人思想的邪术,能够让人神志不清,连自己做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凌无炀摇头,“剑圣,你看看他的眼睛。”
虚渊俯下身,翻开孙定的眼睑,眼睛血红,眼珠上有血丝累积,像是发狂后留下的后遗症。
“是中了毒。”
护卫们面色煞白,孙定跟他们同吃同住,若是中了毒,岂不是大家都逃不掉。
齐慧面色大变,“大王子,我中毒了,怎么办,我会不会也发狂,自己用算盘将自己砸死。”
齐慧将心爱的算盘扔出窗户,似乎这就是一件凶器。他的做法比较夸张,其他人也微微松开了握兵器的手。
虚渊捏住了齐慧的手腕,“放心,没有中毒。”连续检查好几个人,都没有中毒的迹象。虚渊对着幕浩冷冷道,“你要不要看一看。”
幕浩冷眼道,“你是不是很希望我中毒,那样好报了一箭之仇。”
虚渊不理会他,“你这么有本事,确实不用我帮忙。连万毒谷的无药之毒都能弄到,当然也不用怕这迷幻之毒。”
除了孙定,其他人都中毒了,这让凌无炀怀疑。“他中途离开过?”齐慧道,“没有,他一直与我们同路,在西城门等候的时候,我们在路边喝了一杯茶,会不会是有人下了毒。”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旁人怎么能肯定,孙定就能喝下有毒的那一杯茶。
幕浩道,“茶,是齐慧一一派发到他们手中的。”
齐慧一愣,然后呼天抢地,“世子殿下,你怎么能怀疑我,我对桂王府的忠诚,你难道不知道么?”
众人都讨厌铁公鸡,所以想着法儿编排齐慧,端茶倒水就是很好的差事儿。
凌无炀道,“所以,你有下毒的可能。”
齐慧真是欲哭无泪,噗通一声跪下来,“大王子,你要相信下官,下官对桂王府可是忠心耿耿。还有,我是端了三杯茶过来,却根本不知道世子你们谁喝的哪一杯?”
幕浩冷冷道,“你怀疑我下得毒。”
齐慧缩了缩头,“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还有张将军。”
张嵩沉声道,“世子,孙定续了杯,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被下了毒。”
齐慧回应起当时的场景,“没错,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茶楼老板下的药。”
张嵩腾地站起来,径直往外面走,“我这就去将茶楼老板抓回来。”
凌无炀道,“他一直都这样么?”
幕浩道,“他和孙定如同兄弟,孙定遇害,他恐怕是最难过的。”
情如手足,当然要替兄弟报仇,张嵩此举,并无不妥。“还是将他送去停尸房吧。”
今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进入那间黑漆漆的房子里,管理停尸房的人,恐怕会笑着吧,这么多人照顾他的生意。
走回北十四房,虚渊问道,“有发现没有?”
凌无炀点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能够骗过慧眼,似乎很难,虚渊也绝对不好糊弄,“我大概也有些眉目了。”
凌无炀看了看昏暗的夜空,“那就看他如何演这一出。”
戏自然要演得好,才有观众,才会让人觉着精彩。每一个凶手都会演戏,有的拙劣,让人一眼看穿;有的精密,即便三神捕这样的名捕,也得费一番周折,方能找出事实的真相。
但无论如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萧若离走遍了城主府,漫无目的,东看看,西看看,东问问,西问问,杂乱无章。
南宫十二紧随其后,多次欲言又止。萧若离留心到他的反应,“十二兄,有什么想问的么?”
南宫十二终于有机会一吐胸中的疑惑,“萧捕头,咱们这么走,可能找到凶手么。”
萧若离摇头,“不能。”
既然不能,为何要浪费体力,在外面散漫地行走。在城主府,还可以说是寻找证据,现在,他们已经溜达到城主府外的大街上。雨已停,风缱绻,有了一丝丝的凉意。萧若离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找不到凶手,但是可能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萧若离从路边的园子里摘下一片草叶,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店,“突然有些饿了,不如吃点东西,如何?”
南宫十二实在不知道萧若离的想法,他见识过四不漏办案,不漏云稳重,步步为营。不漏月迅捷,急风骤雨。不漏雨刁钻,无迹可寻。不漏风隐忍,越挫越勇。萧若离就像是一个老学究,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这个案子很闲么?一点都不闲,可以说急如星火,留给他的时间,仅仅只有一晚上。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南宫十二都能感觉到越来越紧迫,萧若离却恍若未觉。
萧若离踱着步子走进这间小店,小店不大,大约只能容纳十几个人。小店里燃起一盏油灯,整个房间都不觉得暗。没有店小二,灶台前只是坐着一个厨子,衣着普通,却衬托的很有精神。
这个厨子不高,人有些瘦削,所以也不觉得矮。对于优点,总该有一样,否则就太惨不忍睹。先天的东西,我们是不大可能改变,唯一能变的,就是外在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