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安站在讲台上,他颇为淡定,看到了周婉言颇为担忧的眼神,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示意周婉言不用太过担心。
整件事在同学们眼中,就如同程浩突然犯病,冲到讲台上,义正言辞的说了李济安一句,最后把自己暴光了。
让同学们赶到最震撼的是,李济安如此的淡然处之,并且还能够戏谑,实在是让同学们忍不住的惊讶,这么大的梁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是应该非常担心才对吗?
当发生意想不到、需要提高警惕的事情时,人会紧张起来,但当弄清楚情况后,如果这件事对自己没有威胁,人们就会笑出来。
这是出自V.S.拉马钱德兰《大脑?还是幽灵?》中,一个在心理学上十分著名的「假威胁」的论断。
程浩能够威胁到自己吗?
显然不可能。
所以李济安才会笑。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张志雄出离的愤怒了,但是在愤怒之余,他还是保持着理性,课堂不是处理这件事的地方。
他要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才能解决问题。
张志雄把刘鸣拉到了教室外,聊了半天,然后又把许海峰叫到了办公室内。
他拍着桌子,将前因后果弄清楚之后,怒火却被荒诞给彻底点燃。
他愤怒的拍着桌子大声的喊道:“高三了!你们看看你们有个高三的样子吗!这是要做什么?”
“学习,是你们现在唯一的任务!”
“你们的爸妈把你们拉扯这么大,你们在学校这么玩,且不说是否对不起你们家长的含辛茹苦,更不用说老师的什么谆谆教导。”
“屁话!”
“你们对得起你们自己吗?!”
“知道高考对你们人生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吗?!这是最简单的、最轻松的、最有效的一个改变你们命运的机会!”
“你们现在拿高考当儿戏!高考就把你们当儿戏!”
“把你们的家长都给我叫过来,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李济安用力的眨了眨眼,有些呆滞的问道:“老师,我也要叫家长吗?”
他想起李鸿辉那个严肃刻板的模样,就是一阵挠头,李鸿辉怕是要在办公室上演一个全武行。
李济安认真思考了着,逃跑路线…
“你不用。”张志雄拿起了搪瓷茶缸,认真的梳理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他知道这件事和李济安的关系很小。
这封信的确是李济安伪造的,但是许海峰趁着早操后去偷信,然后程浩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的确是李济安故意设套,但是他却对这件事一点责任都没有。
张志雄说到这个就来气:“程浩!你第一天跟李济安同学吗?他是个好对付的人吗?你脑子呢?”
“打电话叫家长过来。”
“你别在这笑了,赶紧麻溜的回教室吧!看见你就生气!”他话锋一转,对着李济安就开始了无差别的言辞轰炸。
李济安挠了挠头,满是笑容的走出了办公室。
周婉言拿着饭盆等待着李济安从办公室出来,匆匆忙忙的向着他走去。
济水一中的教学楼的长廊两侧,充满着智慧,都是各种历史名人们的挂像和名言警句,还有每个一个教室就会出现一个的消防箱。
周婉言走的急了一些,没有注意到为了迎检从教室里拿出的消防箱,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到了李济安的…面前。
“这还没过年呢…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李济安虽然嘴上很损,但是还是快走了几步,扶起了摔倒地上的周婉言。
“气死我了!我摔这一跤是为了谁?怪谁!都怪你!”周婉言压根不跟李济安客气,伸出手在他的腰上用力的转了个圈。
“疼疼疼!”李济安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颇为无奈。
明明是自己走路不看路摔了一跤,怎么这也怪我了,是吧?
“能走吗?”李济安搀着周婉言,试探性的走了两步,看着她的脚裸,颇为担心的问道。
周婉言试探性的踩实了右脚,低声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的确是摔了一下,既没有崴脚,也没有多疼。
她忽然眼睛珠子一转,面色有些痛楚的踮着脚尖,软软的看着李济安,眼中还带着丝丝的泪光:“但是,好像扭到了,走不动,好疼啊…”
而此时在拐角处站着的徐俏俏,瞪着眼睛看着校园,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装!接着装!刚才都走了两步了,这会儿开始疼了!”
“周婉言你太能装了!李济安,你没摔过吗?这种程度的摔跤,怎么可能扭到或者摔伤!”
她没有上前,只是站在拐角处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甚至连李济安都没发现,等在拐角处的徐俏俏。
李济安眉头一皱,看着周婉言踮起的右脚,颇为疑惑的说道:“我记得你刚才是左脚啊,你摔右脚,左脚疼吗?”
“是吗?我刚才摔得是右脚吗?”周婉言用力的眨了眨眼…刚才到底摔的哪只脚?
李济安强忍着笑说道:“那就是摔得左脚。”
“那就是摔得左脚!”周婉言重复了一遍,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的小伎俩好像被识破了。
李济安看着这个爽朗的笑容,也理解了什么叫做笑容真的会传染。
她拍了拍李济安的胳膊,然后仰着头,有些撒娇的说道:“我喜欢你…搀着我。我们假装我受伤了,好不好?”
这个断句,当然是「颇有心机」的周婉言故意如此,虽然依旧不敢表白,但不代表她不懂如何去暗示。
“好吧。”李济安与其说是搀着周婉言,不如说是周婉言挎着李济安的胳膊。
他们走的还算快,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模样,连假装都懒得假装。
“这对儿狗男女!”徐俏俏呆滞的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狠狠的扔了下了一句话。
周婉言夹着水很大的土豆,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她满是疑惑的问道:“程浩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足为奇。”
“但你的意思是许海峰,偷了你故意设置的陷阱?他为什么要偷那封信啊?你是不是有一封差不多的?否则许海峰为什么要去偷呢?”